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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如懿传之奇迹婉婉上位记 > 番外八 琅嬅重生(七)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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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琅嬅重生(七)琵琶

富察夫人告退未久,曦月就抱着一把双凤琵琶兴冲冲回来了。

“琅嬅,你快瞧,相传是杨贵妃用的双凤琵琶,贵妃娘娘褒奖我指导端淑公主有方,特特赏了我。”

她抱着一把以逻沙檀为槽,金缕红文蹙成双凤的琵琶,大步跨过门槛儿,面泛红霞,眉眼灼灼,喜滋滋道:“古籍中相传双凤琵琶的音韵凄清飘如云外,不似是人间之音,我今日试奏了果真妙不可言。我这就弹给你和嬿婉听。”

琅嬅抱着嬿婉温柔一笑道:“熹贵妃最疼爱长女,你教好了端淑公主,她还有什么舍不得赏你的?”

宝剑配名士,鲜花赠美人。曦月爱琵琶成痴,熹贵妃这礼可真是送到了曦月心坎儿里去了。

也是,千般心思,万般绸缪的熹贵妃做起事来,又如何会有哪里不妥贴的呢?

琅嬅思及前世自己与太后剑拔弩张之时每每吃瘪受气,少有反将一军之时,是真心希冀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有和太后对上的那一天。

她不似嬿婉千伶百俐,能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与太后对峙也丝毫不落下风,她只盼着能与太后各自安好。

曦月见琅嬅笑容中似有叹惋惆怅,抱着琵琶的手就是一顿,勉强捡隐隐还留着个影子的前世记忆:“太后……熹贵妃与咱们不睦,对不对?害了我,又为难你,那我也不要她的琵琶了。”

说着就扬声叫来茉心,要将琵琶放到库房里去。

琅嬅将嬿婉交给她抱着,喊住了茉心,笑着一拉曦月的手道:“瞧你,说风就是雨的。莫说如今的熹贵妃还不是之后的太后,待你待我都无一处不好。就是人不好了,东西总也是好的,既然喜欢,又何必往空置在库房中积灰呢。”

曦月将嬿婉拢在臂弯里,眼波一转,万种风情尽数旖旎在眼角,轻轻一推琅嬅的手,哼道:“我可都是为了谁,竟还有人这样的不领情。”

琅嬅要再握她的手,她却不肯,侧身避过了,只让怀中的嬿婉冲着琅嬅,附身亲亲嬿婉的小脸道:“还是咱们璟懿最好了,对不对?”

嬿婉咧咧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来,又啵啵地吐起泡泡来。

曦月轻点她光洁饱满的脑门:“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怎么就爱吐泡泡呢?”

琅嬅听着好笑,温言道:“那你给她弹奏一曲琵琶好不好?叫嬿婉也磨磨耳朵,听得多了,兴许将来长大了也能长于此道,成一个像你一样的琵琶国手呢。”

曦月被她不动声色地表扬安抚捧得稍稍欢喜了些,小巧的下巴微抬,矜持地坐到了素日里弹琵琶的雅座上。

琅嬅含笑接过嬿婉,茉心就适时将琵琶递了上去。

曦月转轴拨弦,信手勾弦,拨若风雨,曲调便如潺潺流水般淌过,又似缕缕流云飘渺。

绝世琴艺遇上不出世的好琴,的确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正院之中人人听着这琴声如痴如醉,就连尚不懂事的嬿婉躺在榻上,也在这琵琶语中停止了挥舞小手小脚的动作,侧着耳朵仿佛真在仔细谛听一般。

一曲终了,似是真在绕梁不绝。

琅嬅的眼神落在抱着双凤琵琶的曦月上,犹如被蜜糖黏住了般一动不动——

高曦月平常也是美的,容光潋滟,娇艳绝伦,就是使小性子时也美得生动可爱。

可是弹琵琶的时候,她格外的美。她聚精会神地扫弦勾抹,将自己全情投入于琵琶曲中,曲调在她的周身飞扬回转,她如同有光晕笼罩般熠熠生辉,叫人难以稍稍移开视线。

琅嬅轻轻吐出一口气,叹道:“这琴跟了你,也才算是不辜负了。”

高曦月天生就是为琵琶而生的,可这样的人,前世却为自己再不碰琵琶。

她敛眉垂眸,朝着曦月的脸庞不可自控地伸出手去。

可外头天日昭昭,朗朗乾坤,榻上嬿婉水汪汪的大眼睛黑曜石一般亮晶晶的,正眨巴着往这里瞧。

琅嬅强自压抑住了自己的动作,也一并压抑住了翻涌激荡的心潮,转而摸上了曦月怀中曲项五弦的双凤琵琶。

檀木入手清凉如金如玉,贴在她微微发烫的肌肤上,舒服得几乎让人险些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来。

她压住了声调,喉头微微动了一动,又克制地一寸一寸地摸着琵琶呈上狭下阔的音箱上的双凤花纹,感受雕镂的纹样在自己指尖下印出来的纹路。

双凤?

熹贵妃娘娘这琵琶当真赏得极好。

蝉翼般的羽睫轻颤,琅嬅头一次这样珍而重之地抱起琵琶,似是十分爱不释手般,喟叹道:“这样好的琵琶,若是送入了库房空置,当真是暴殄天物,白白从唐朝流传到现在了。”

曦月微微抿了下唇,见琅嬅似是被那琵琶迷了心窍一般低头抱着不放,拿眼尾扫着她,赌气般故意道:“倒真是熹贵妃娘娘最解福晋的心思,原是借我的手送琵琶给福晋赏玩呢。福晋若是觉得这琵琶这样好,那就日日摆在枕边瞧它去,也省得暴、殄、天、物。”

是她弹得好,不夸她也就罢了,一直抱着那琵琶做什么?

琅嬅似是未留意到曦月一口一个“福晋”般的嗔恼一般,只笑吟吟地抱着琵琶坐在了榻上,正好与曦月相对。

她仿照着曦月刚刚的动作,左手轻轻托住琵琶的颈部,掌心微凹,弯曲手指,右手则轻搭于音箱前,手指微张,仰头瞧着已经腾地一下站起来的曦月,莞尔道:“像不像样子?”

曦月轻哼了一声,还是拉着她的右手校正了一下动作,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还算像些样子。”

她伸出的手微微下滑,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拽琅嬅右袖的袖口,眼波流转间微微磨牙,又重重一扯,嗔道:“福晋还没答我呢,是这琵琶好,还是我弹得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琵琶的确好——”

琅嬅拖长了语调,果然见曦月如同炸毛的小猫咪般瞪圆了眼睛,她就尾音一转道:“可这琵琶再好,也得是在曦月你手里才能显出来她的好来。换做在旁人手中,那又与烧火棍何异呢?”

她随手一勾琵琶弦,琵琶嗡嗡一声,并无半分声韵。

高曦月这才转恼为喜,拉住了她的手,蹙眉装作凶狠的样子来板脸道:“琵琶弦硬着呢,不会弹的人乱碰,仔细划到了手,疼得哭。”

又转过身抱起来嬿婉,点一点她的小鼻头,勾唇道:“就是你要学,也得等稍稍长些岁数。小孩子的皮肤太娇嫩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磨。”

就是经得起,她也舍不得。

琅嬅瞧着她俩静静地笑,眼眶微微发热。那许多事于她是日日夜夜,于曦月却是一个逐渐消散逐渐淡忘的梦。

曦月是真的十七八岁少女的性子,娇俏,磨人,高兴和不高兴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一句话左了她的意就不依,转头又被一句话哄高兴了,活泼得犹如花间蹁跹的小蝴蝶。

这很好。

曦月不会深刻得记起她是怎样摔坏了最心爱的琵琶,从此琵琶国手半生不再弹奏。

她也不会清晰得想起孤雁失侣之后是如何哀啼凄婉,又如何咽下苦楚,捧着颗千疮百孔的心佯装很好地过活。

也不会锥心刻骨地忆着她是怎样被最信任的自己辜负,被皇帝这个枕边人默认下药,被太后这个一心恭顺孝敬的长辈暗害。

她还可以像今日这样,全身心投入地、痛痛快快地弹一曲琵琶,光耀于自己举世无双的琵琶技艺。

琅嬅笑着抚一抚琵琶弦,依着曦月的话并不曾再试图弹动。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明月彩云常相伴,琵琶声声聚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