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茑子姐姐吼了他,为了让他躲起来,为了让他能够得救,她一个人跑出去吸引鬼的注意力。

腌菜罐里的气味浓郁到仿佛有了实体,一个劲殴打他的眼睛,让他一刻不停地掉眼泪。

不要留我一个人,哪怕是死亡,只要能和姐姐一起,就没关系。

义勇其实想对姐姐说出来的,可是姐姐虽然严厉地斥责了他,眼里却全是祈求。

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

那双眼里写满了这句话。

义勇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呆呆遵从茑子姐姐的意志。

现在,义勇好后悔。

姐姐明天就要结婚了,对象是邻村的哥哥,非常温柔,看到他会像姐姐一样摸他的脑袋,会给他买很贵的金平糖。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姐姐和哥哥能够永远在一起,那么温柔的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要是刚刚夺门而出的是自己就好了。

这样鬼就会被他吸引走吧?姐姐也许能够活下来,和邻村的哥哥一起,再度建立起美满的家庭。

为什么刚刚没有这么做呢?其实骨子里还是贪生怕死吧?才会乖乖听从茑子姐姐的吩咐。

姐姐才刚出去,肯定还没有死,要是他现在逃走的话,会不会把鬼的注意力从姐姐身上引开?

那个鬼喜欢折磨猎物,所以姐姐一定还活着。只要自己跑得快、跑的动静够大,就一定能够把鬼带走吧?

绝对是这样的。

溢满胸腔的激烈情绪让义勇把手伸向腌菜罐的盖子,正当他打算掀开盖子出来时,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

那团物体发出了闷哼,即使被极力隐瞒,义勇也听出来了——是茑子姐姐的声音。

茑子姐姐还活着!

茑子姐姐被抓了回来!

两个事实同时进入脑海,令义勇睁大了眼。

可是,那也代表鬼在玩弄茑子姐姐。

“这是你的家吗?我挺温柔的吧,决定最后让你死在家里。真希望你能夸我一句呢。”

鬼令人厌恶的声音传进义勇耳中。

茑子姐姐怎么样?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发出声音?

“为什么不说话?难得作为今天最后的猎物,我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才没折断你的腿,也没挖出你的喉咙。”

“……你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满足你那恶趣味的猎杀。”像是在暗示什么,茑子姐姐坚定的声音钻进了腌菜罐中。

义勇伸手揭开盖子的行为顿住了,姐姐刚才在提醒他,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绝对。

可是……

鬼被茑子姐姐的话语激怒了,他一脚踹向茑子的腹部,然后不停地踢着。

因为知道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所以才克制力道,用不会踹散架,且给人带来极端痛苦的力度。

茑子像是要实行她的话语一样,即使鲜血从嘴角溢出,都强行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视线已经模糊,为了不被鬼察觉,她用余光看着灶台的罐子,只要那个罐子没有动静,她就能一直忍受这份痛苦。

义勇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怕咬破嘴让鬼发现,他的嘴唇早已鲜血淋漓。

他很想尖叫,很想击打陶罐,要是手中有武器,他一定朝鬼攻击,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现在出去的话,姐姐的忍耐就会变为无用功,他不愿意让姐姐的心思白费。

啊啊,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如此弱小、如此无力?

神啊,佛祖大人啊,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的话,请救救茑子姐姐,救救这么温柔善良的她吧!

鬼似乎对不愿示弱的茑子感到无趣,一脚将她踢向灶台,轰的一声,茑子倒在陶罐旁。

掀起的尘土石子击中腌菜罐,其中一颗砸穿陶罐,险些擦过义勇的脸颊。

所幸陶罐只是被小石子击穿了一个洞,没有暴露义勇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透过被砸出来的洞,终于看到了茑子姐姐倒在地上的身影。

她四肢还是完好的,看起来受的都是内伤,闭着双眼,不断咯血。

只是看了这一眼,义勇便觉得心要碎了。

“无聊,太无聊了。”鬼打了个哈欠,他所珍爱的姐姐被这样对待,在鬼看来却只是饭后运动的一环。

“现在就给你最后一击。”

义勇忍受不了了,他刚要从罐中出来,却和睁开眼睛的茑子姐姐对上了视线。

不准出来。

即使被宣判了死刑,那双眼睛还是如此命令他。

不准出来!

可是姐姐,你要我如何忍受亲眼看你被鬼杀死而不为所动?

义勇的眼泪再次溢满眼眶,姐姐的眼神就像钉子一样,把他牢牢钉在腌菜罐里,让他动弹不得。

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正当鬼的爪子朝茑子姐姐脖颈处袭去,义勇只能绝望地看着这一刻时。

黑漆漆的房间突然洒下了一片月光,一抹和所有颜色都不同的红进入了室内。

一开始,义勇还以为那抹鲜红是今晚不祥的月光。可是,红色却宛如花瓣一样飘动着,给人一种柔软的印象。

声音是继红色出现后才钻进耳中的——窗户被强行踹破的声音。

咚!

血月不知何时变为了正常的颜色,淑雅地照亮了来人的轮廓,那是一位看起来比茑子姐姐小三四岁,穿着义勇只在大城市里见过类似服装的西式制服裙,宛如寒风一样凛冽的少女。

比起外表,更令义勇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双紫罗兰的眼眸。

燃烧般看着停下动作的鬼,其中蕴含着全然的不屑与厌恶。

她举着一柄长长的刀,和义勇平常看到的太刀很类似,但不太一样,刀身是比寒潭还要深的藏蓝色,在月光下泛着光。

“该说降落的时机好还是不好?怎么又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人的声音是很独特的音色,既让人联想到姐姐曾带他吃过的冰淇淋,又令人回想起颜色鲜艳的绸缎。

义勇看着神兵天降的少女,目光中充满了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盼。

“真是令人作呕的家伙,你究竟杀了多少人啊?”罗赛拉将刀尖对准鬼,扫了一眼还有微弱呼吸的和服少女,以及隐藏在陶罐中的男孩,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