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姑娘的叙述,应星转头看了一眼刃,随后拉过他的手让其放在支离的剑身上,做完这些后,应星这才重新开口:
“听到了吗?阿刃,就连支离都在为你哭泣呢,所以……就算是为了支离,你也得把自己照顾好不是吗?”
抚摸着支离的剑身,刃唇瓣微微抿起,对于这把剑,他的感情颇为复杂,刚筑成时的欢喜,送与友人看着它在战场上大放异彩时的骄傲。
以及冰冷的剑刃一次又一次划过皮肤,撕裂血肉带起的颤栗与痛苦,在故交旧友风流云散之际,他唯一剩下的,却也只有这把剑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刃心中复杂难明的情绪,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后悔铸造了这把剑,也从始至终没有因为任何外在于因素而讨厌它。
如今抚摸着剑身上因修补而留下的金色纹路,刃却突然笑了:
“或许你说的对,我也是时候该正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想法了,不过……就算是找回了一些曾经的自己,我也不觉得自己还可以做回应星。
所以,怀炎师父以后还是唤我刃就好,应星这个名字就让它继续留在过去吧。”
然而刃这话虽然说的很有道理,应星本人也挺乐意听的,但最后那句是不是多少是有点误伤他了?
“咳……阿刃啊,虽然我很欣慰你能这样想,但你这友伤可能有点大,应星这个名字我可是一直都在用着的。
反倒是天渊这个名字我倒不怎么想用,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总感觉我要是不换个名字的话,多少是有点不合群了。”
本来只是有感而发的刃,听到应星这么一番上纲上线的话,原本的那点感触瞬间被他给整没了。
不过听到应星提起天渊这个名字后,刃有些不放心的把视线转到应星脸上,随后发现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
“你……若是仅仅只想安慰我的话,倒也不必提及这个名字,它对你来说也并不轻松,不是吗?”
听到刃这么说,应星略微沉默了一下后这才道:
“对于这个名字,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抗拒,因为它最初的寓意确实很好,天渊即是星名,这仅仅只是其中一层意思。
其中还涵盖了继承这个名字的人能够有望达到天渊万龙之祖这种层次的隐晦期待。
虽然我感觉龙师们的这种期待其实挺痴心妄想,但这也算是一种期待吧?
要说不恨那些龙师的话,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但要说有多恨的话,现在的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毕竟我已经亲手剐了他们,并把他们灵魂囚在业火囚笼之中,悬挂于十王司,一点点的灼烧着他们的灵魂,直至他们彻底魂飞魄散,消散与天地之间。
据我估算,那些龙师想要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也需要经受业火五十年的炙烤,直至最后一丝灵魂消散之前,他们的意识都将已最清醒的状态,承受业火的灼烧。
至于他们那充满了贪婪与肮脏的灵魂为什么能烧这么久,那当然是我故意的啊。
不然他们在接触业火的瞬间就被烧成空气了,根本不会存在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
该报的仇也报了,该杀的一个也没活下来,就连持明的洞天都被我炸了,族人也被我杀的差点灭绝。
就这个结果而言,我大概率是不恨了吧?当然,这个结论是仅针对我那个世界来说的。
如果这个世界的龙师敢直接在我面前跳脸的话,我也是完全不介意给他们也来一个灯笼套餐的。
就是可惜了,最跳的那几个已经被景元带人给收拾了,不然的话我感觉十王司还可以在多一处观景台。”
听着这两人的交流,原本正沉浸在支离剑传递过来的情绪中难以自拔的云璃,直接被这庞大的信息量给震惊的忘了哭泣。
她这位应星师叔干的事,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点儿,活剐龙师,炙烤灵魂,还差点给持明灭族,乖乖……这无论哪一个拎出来都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了吧?
一想到这些,云璃不由把敬佩的视线转向了自家爷爷,眼神中满满的都是:
‘爷爷你这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说不好吧,偏偏收的每一个弟子都可以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但要说好吧,这闯的祸也是一个比一个大……’
感受到自家孙女投过来的眼神,怀炎抚了抚胡须,看着那两个正在侃侃而谈的弟子,心里也是无奈的紧。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犯错,他们两个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较于寻常人,他们犯错的代价更大罢了。
有时候仅仅只是一念之差,便会酿成大祸,刃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