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冬,黑瞎子自盲塚中平安走出,背后灵已除。
2002年春,吴老狗仙游,次月,德国传来消息,齐铁嘴仙游。
2002年末,黑瞎子接受吴三省的雇佣,从张家古楼中取出黑金古刀。
2003年春节,吴三省向陈皮借走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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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吴山居门楣上悬挂的贝壳风铃声响起,一个镶着大金牙的中年男人拿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半躺在柜台后摇椅上看书的青年应声抬起头,只见那中年男人眯眼一笑问道: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 ”
青年起身放下书,摇椅吱呀响了几声。
青年和大金牙拉扯半天,好说歹说是看了战国帛书拓本的复印件。
在大金牙失望离去后青年发觉复印件还在自己手里,眼睛一瞟发现了复印件角落的一个图案:一张像狐狸的人脸。
他意识到复印件可能十分珍贵,在拿相机拍下后,才追出去还给大金牙。
傍晚打烊后,他收到两条短信,那是他三叔吴三省发来的。
“9点鸡眼黄沙。”
“龙脊背,速来。”
这时,在所有人都听不见的维度,颂命身上停转了百年,始终留在十六岁的时钟开始转动了。
此时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现在开始,循环结束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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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总堂口里,吴三省在收到大金牙的短信后就将黑金古刀交给了张起灵,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等待着吴邪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辆哪哪都响的破金杯艰难抵达堂口的小楼楼下。
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吴三省对楼下的金杯车喊道:“叫你快点,你小子磨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停好车的吴邪刚伸出头就听到如此噩耗,靠了一声,“不是吧三叔,我可是你大侄子啊,你都不多给我留会!”
正说着,张起灵已经到了楼下,背着黑金古刀从吴邪身边走过。
意识到什么的吴邪苦着脸指了指张起灵,吴三省一脸嫌弃地点点头,接着也不管吴邪是怎么想的了,直接关上窗户回了屋里。
“完了完了,下半年我那店不会直接倒闭吧……”吴邪一边悲催地想着一边赶紧下车盘算着再坑一把自家三叔。
上了楼后被拒绝白嫖的吴邪脸更苦了,还好想起大金牙和拓本的事,利用这消息抢了吴三省一套明代瓷盘还顺带着把自己忽悠上了贼船。
茶桌下微型窃听器的另一头,处在山东的颂命听着吴邪的每一句话。
她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嗓音眼神一瞬间柔和了,她在心里轻轻地说:
“吴邪,好久不见,我来赴约了。”
这时耳边传来山东老乡的塑料普通话:“妹子,妹子,到了,下车吧。”
闻言颂命摘下耳机,这种窃听器是国外最新款,一个巴掌大的接收装置插上耳机就能听。
她递给老乡一百后背上背包翻身下了牛车。
一看见红彤彤的钞票那老乡立马喜上眉梢,高声喊来一条狗对它说道:“驴蛋蛋,把你家的船领过来。”
说完后狗就跳进了水里向远处游去,那老乡以为颂命会很惊奇地开口询问怎么叫一条狗来,或者问怎么不见其他船家,但颂命却又戴上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没理会老乡干什么。
老乡不禁重新打量起颂命。
比一般的女人要高很多,很多男人估计也要仰着头看她,身材很匀称,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和一个用黑布包起来的东西却表现的很轻松自得,手上的三个饰品是眼界不高的他都能看出的宝贵。
看来是一只很肥但有些难搞的羊。
老乡抽出腰间别着的烟枪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余光一下又一下地瞟向上面,一边思考着怎么能在转卖颂命的东西多捞点一边等待着船来。
过了一会两只首尾拿链子连起来的船从山后而飘来,一个中年人握着船篙远远地朝老乡打了声招呼。
船到渡头后,老乡赶着牛上了第二只船,拴好牛后才和颂命一起坐到了第一只船上。
这时颂命依旧在听着窃听器低头在本子上涂涂写写着什么,似乎完全不在意外界。
老乡背对着颂命阴着脸给中年人比了一个手势,两个人对视一眼后中年人吆喝一声,船篙向水里一戳一推,船离开了渡头。
船行驶的不算慢,很快绕过山靠近山洞了。
一直低着头的颂命这才有了反应,解开黑布手腕一别就把天明刀架到了中年人的脖子上,又把包里的一捆绳子扔到老乡怀里说:“老实点自己绑上,别逼我动手。”
被天明刀重量压弯肩膀的中年人都傻眼了,烧杀劫掠半辈子的他也没见过一上来安安静静结果突然就掏刀威胁的,关键他觉得这丫头估计手上真沾过不少血,她来真的。
心里一凉的他狠狠别了一眼老乡,恨不得冲上去揍老乡一顿问问他从哪里搬来的这么一位活祖宗,看着是个小娃娃怎么手段这么狠。
老乡也是在心里叫苦不迭,这谁能想到无害外表下是c4炸弹啊。
老乡还想着拖进洞再说,赶紧一边动作一边憨笑两声说道:“这位女侠好说好说,我们”
话还没说完另一把小刀就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了,颂命的声音传来:“别逼逼赖赖,赶紧的。”
老乡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行行行,。”心里却在想一会他和中年人离开后颂命能被洞里的千年女粽子吓得有多惨。
谁知刚进洞,趁着他和中年人弯下身不方便行动的时候,颂命将两个人给捆了起来,然后全然不理两个人的怒骂继续涂涂写写。
不消一会洞里就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声音,但由于颂命带了耳机而且她本身已经对六角铃铛免疫了,所以她完全没事。
至于中年人和老乡走这条水路这么多年估计应对六角铃铛有自己的方法,所以也没有多大事。
半路由于老乡和中年人太能骂,音量还特高,搞得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都不太清晰了,颂命拿船上不知道干嘛的布堵了他俩的嘴。
再过了不久就到了积尸地,不过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周日,女粽子没上班,也就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出了洞颂命松开老乡和中年人,经过这一路的感化,两个人已经彻底放弃硬刚颂命了,这哪是肥美多汁的羊,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等到了村子已经是晚上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照在河里让人心里不禁生出想哭的冲动,特指中年人和老乡。
给了两个人两百后颂命背着包到了村里的招待所,要了一间房洗了澡后颂命下楼吃饭。
路过招待所一楼柜台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胖子在买烟和花露水,一边结账一边抓挠身上一片又一片的蚊子包。
“同志不是我说,你们这的蚊子也忒邪门了,一咬就起一大片。”胖子呲牙咧嘴地说。
老板一边转身拿花露水一边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您估计是从城里来的吧,这山里的蚊子毒性大,花露水勉强能顶些用,但要是受不住还是快离开吧。”然后将花露水放到胖子面前,“连带烟十块。”
胖子撇撇嘴,递过钱,“你这老板也够有趣的,我这刚来你就赶我走,没你这么会做生意的。”
老板哈哈笑了两声。
颂命大概猜出这是谁了,好心提醒了胖子山里能够防蚊的草药。
被蚊子叮得好几晚没睡过好觉的王胖子大喜,“感谢啊妹子,胖爷我姓王名月半,你管我叫胖爷就行,我不白承你这个情,以后在北京遇上事了来潘家园找我。”
颂命笑着说:“举手之劳不用还了,我叫颂命,歌颂的颂,不服命的命,正好我要吃饭要不咱们坐下聊一会? ”
王胖子虽然吃了饭,但是并不影响他喝酒啊,跟着颂命坐下点了瓶啤酒后他试探地说道:“颂妹子,不是我说,你这名字谐音不太吉利啊。”
颂命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说道:“还行吧,我这个人没什么禁忌,对了,胖爷你带火没? ”
王胖子惊奇地咦了一声,上下看了看颂命一脸痛心疾首地说:“妹子啊你这没成年吧,怎么就成老烟枪了。”
闻言颂命咬着烟哈哈笑了起来,“行行行,不抽不抽,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