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桌上的两位,则是已金盆洗手的老盗与新任‘女王’。
四五十岁的男人举止颇具风范,仿佛最高礼仪的复刻。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近几年风头正盛的‘女王’,小偷。
两人一攻一受,一点也不觉得做作。
“要不是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我肯定会觉得你是某国的王子了。”小偷笑着说。
“今晚,我就是国王,而你,美人,就是女王。”老盗说。
小偷询问对方为何出山,‘老盗’说一是报雇主之恩,二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咱们这种人,只有一个属性,不是谨慎、聪明,而是贪婪,总想得到更多。”
小偷不置可否。
‘老盗’接着描述桌子上的美食,还有自己‘洗手’后这几年周游世界的见闻;
但随后,对话就理所应当回到了‘正确’的方向。
两人开始用‘盗语’与‘行话’交流。
没有点名目的,但句句不离目的。
分析利弊,周围的人,酒店的环境,甚至还聊到了小偷前一阵子要‘偷’的东西。
“女人都喜欢虚幻的东西吗?”老盗不相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有可能某个‘女人’见过。”小偷故作神秘的说。
他们又谈到了行动,时机,方式。
“我擅长见机行事。”小偷自卖自夸的说,“您呢?”
“我擅长所有你不擅长的。”老盗说,“尤其是耐心。”
小偷眯起眼睛,气氛一瞬间火药味儿十足。
两人一动不动,默许了接下来的较量。
甚至用那种盗贼的感官,默契的直接制定了规则。
二人都盯着对方手边的餐具,不说明要拿什么,只用眼睛看。
然后……出手。
声东击西,故弄玄虚。
精彩的是,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对方要‘拿’哪个,只能保护全部餐具,再通过对方的行为和心理进行分析。
别以为简单。
两人都是专业,很快便发现了对方真正的目标。
但老盗更快,小偷慢了一步,被对方得手。
胜负分出的瞬间,火药味消散,又变成了礼仪的烟花。
‘国王’宠溺地喂‘女王’喝了一口汤。
……
远处不经意留意到这一幕的香奈儿哆嗦了一下,赶紧吞下一块肉压压惊。
一名侍者来到张豪与香奈儿的餐桌旁,先是礼貌鞠躬,接着表明来意。
主办方会在藏品拍卖前提供一次近距离欣赏的机会,但每名顾客只能选择一个藏品。
侍者将挑选器送到了香奈儿手边。
“呃,这桌男士优先。”香奈儿俏皮的说。
侍者会意,立刻笑着将挑选器又拿到了张豪手边。“先生,请挑选一个藏品。”
张豪本想先伪装一下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但想了想又觉得好蠢,根本没必要。
于是,直接点了最后一排的‘思想盒’。
香奈儿在侍者走之前问了一个问题,‘思想盒’会在第几天进行拍卖。
侍者指了指挑选器最后一排,毫无拖沓地回复说:“最后一天,女士。”
侍者走后,少女吐槽。“这群人是真会吊人胃口啊!”
他们当然不只吃喝,而是借着吃喝也在观察周围的人。
不过介于一种‘心虚’的情绪,他们的观察更低调,更小心。
张豪也注意到了小偷那一桌。
一开始看到那娇小的背影,他的确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不过那头发的颜色与印象中不符,也就直接掐断了这一根弦;
接着,张豪又瞄到了餐厅对面那个上半身强壮的身影。
他盯了一会儿,不由得笑出声,跟香奈儿说那个人和自己的一个朋友很像。
……
就在张豪收回目光片刻后,对面的目光却抬了起来。
云石也注意到了张豪那一桌。
但仅仅是注意。
吃饭的习惯,还有动作……
不过,这几年的闯荡生活让云石明白一点,就是这世界上巧合太多,除非亲眼确认,否则他才不会轻易相信,即使是自己的判断。
他提醒大小姐离上面那些人远一点。
高山是真没想到这个小地方会聚集这么多‘异能’人士,甚至有一点想看好戏的念头。
“是危险人士,大小姐。”云石再次提醒。
……
主办方恰到好处的在第一桌准备离席的客人起身前,开启了抽奖环节。
每个交了入场费的人都有机会抽奖。
高山抽到了安慰礼物;
云石抽到了三等奖——‘海心之道’限量情侣观光券;
张豪抽到了安慰礼物;
香奈儿抽到了特等奖——套房升级;
小偷那桌什么也没抽到。老盗却说,“倒霉的开始意味着幸运的结果。”
“这么说女王只能做一晚了。”
小偷接受了吻手礼,甚至被邀请去老盗的房间‘过夜’。
看着那张房卡,小偷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对方在拿自己的年龄开涮,果断‘婉拒’。
散场。
抽到特等奖的香奈儿却没看出哪儿高兴。
不过在人群中,香奈儿突然听到谁说了一句,“怎么是这个,大小姐你去吗?”
然后是不客气的回话。“你觉得我会跟你一起去吗?!”
香奈儿竖起耳朵,赶紧过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高山与云石。
香奈儿直接说,“你们不要,就给我吧!”
云石还一愣。“什么给你?”
“票呀!你们不是说你们不去吗?”
云石和高山惊讶,刚刚的对话几乎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
“交换!”香奈儿递出特等奖。
高山笑着说,“美女,这可不是公平的交易。你可太亏了。”
“放心。没别的意思。”香奈儿朝身后指了指。“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吗?呆头呆脑的。懂了吧?”
高山瞄了一眼。墙角有一个年轻男子架着胳膊,看起来没融入人群。的确很呆。
“给她吧。”高山说。
香奈儿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感谢后开心地离开,向张豪炫耀战利品。
高山多瞧了一眼,按照云石的套路推敲,自己发现了‘端倪’:
那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圈子的,与周围人一比就能看出来。
而后不知道‘呆头呆脑’的男子说了什么,刚刚那红发女孩的步姿立刻变得端庄起来,但只是模仿的像而已。
高山不由得浅笑,问云石这对儿算不算‘危险’人士。
谁知云石却看得愣神,仿佛没听到大小姐的话。
高山物理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