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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开始得很快,结束得很快。

两个人没干别的,只是躺在了一张床上,共用着一床被子。

表盘上的时针是搅和空气的实验棒,总有些反应会在光阴流逝中悄然发生。

倪阳州觉得或许对方的脸是水泥铸就的,不然怎么能一直保持这样凝重的神色。

颜琮之觉得倪阳州好像是生命力蓬勃顽强的树,即使风雨严寒,雷电酷暑,也只会让他更加郁郁葱葱。可惜这棵树不在自己的碧色峰上。

不在这里也没关系,他长了腿,他自然能自己去陪伴树。

陪着他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夏雨秋霜披月赏雪。

只要对方还愿意让他陪伴。

寂静的夜里两人应该说点什么,但倪阳州困了。

前几日费人又费神,倪阳州强撑着眼睛想挺到零点,眼皮却不听使唤,一直上下打架。

颜琮之目光沉沉,看着困倦的青年,语气和缓:

“睡吧。”

倪阳州恍惚觉得似是自己泡进了一汪暖泉里。

“睡吧。”

颜琮之并不熟练地伸出手,像拍孩子一样有节奏地轻拍着对方的背,五指像拢住倦鸟的翅膀,眼睛一直看着对方的脸,像是要把一切都牢记于心。

分针继续前进,零点的夜空黑得密不透光。

颜琮之凑近,朝着倪阳州额头上印下一吻,压着声音道:

“不要担心。”

“我们总会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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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

倪阳州睁开眼,身侧还有人。

颜琮之正支起半身,静静地看着他,神色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倪阳州微张着嘴,有些不适应。

“饿吗?”

这次是颜琮之先说话了。

倪阳州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去吃饭。”

颜琮之翻身下床,给青年拿来了睡衣,动作流畅毫无滞涩,还顺手从衣柜侧边拿出了一个不知道绑什么用的小皮筋,递给了倪阳州。

倪阳州有些愣,男人指了指他挡住额头的发。

“哦。”

倪阳州才明白,太久没管,刘海长了,有些挡眼,自己把前边散落的头发扎了个小揪,像个苹果。

青年慢吞吞穿上鞋,起身跟着颜琮之往下走,装作无所谓道:

“回来了?”

第一天是最近版本颜琮之,第二天是闵柳,第三天是最会照顾人的尹嘉竹,第四天是初代师傅。

今天是the latest版本回来了?

颜琮之没说话,站住回头看了眼青年,神色不变,倪阳州仔细盯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不同。

颜琮之不吭声,继续转身往楼下走。

倪阳州默默闭紧了嘴。

餐厅早已放好了食物,两人下去惊动了正在独自玩球的咪咪,小猫看着俩人下来,一溜烟就回了杂物房,显然之前已经和颜琮之有过交流。

桌面上放着清粥小菜,颜琮之先一步进厨房,随着“叮”的一声,托着一盘烤得金黄酥脆的淀粉肠出来了。

不知道对方大早晨哪里买到的,但就是倪阳州爱吃的那种,表皮脆脆香香,一口咬下去万分满足那种。

倪阳州坐好,一手拿着勺子舀粥,一手举着淀粉肠咔哧咔哧地嚼。

看着眼前的人,明白了情况。

这是进入第一个幻境世界,经历过不幸家庭,靠着风水看事立身的2.0版本,老师宴丛止。

也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回去的,自以为的原本世界,虽然那是一本妈妈是主角的书。

倪阳州吃着吃着,叹了口气,一切的过去都在一口口的食物里,一秒秒走动的时间里消弭,逝去的人珍藏在回忆里,追来的人就坐在眼前。

无所谓了,没关系。

倪阳州看着眼前目光注视着自己吃饭的男人想:

是哪个都没关系。

反正你总会爱上我的。

……

倪阳州一顿饱饭,祭过五脏庙后心情舒朗了不少,他有要事在身,不能不抓紧起来跑进度。

“颜琮之。”

倪阳州放下筷子,叫了一声。

颜琮之正在收拾碗筷,此时用围裙擦了一下手,来到桌前,要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整个人重心微微左倾,像是不太习惯这健全的双腿。

“我们今天先去医院,去看看郭梦灵。”

倪阳州原本还要张口接着解释,来一遍“你因为发情期精神有点不稳可能忘了些事我来告诉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一大串话还没出口,颜琮之就直截了当地点了头。

倪阳州狐疑地看着对方,接着道:

“而且需要你帮我查个人。”

颜琮之走过中厅,进了二楼书房,回来时递给青年一个文件夹。

倪阳州还未来得及打开看,颜琮之又走到门口,从看上去是才送来的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薄一些的资料。

倪阳州接过来,翻开简单看看,发现厚的一本是吕正从小到大的档案,薄的一本是今年调到彭河的小组后负责的所有实验以及数据,最后附上一张作息表,注明了对方的休息时间。

倪阳州抬头看看颜琮之,再看看手里的资料。

颜琮之不说话,挑了一下眉毛,继续转回身去厨房整理残局。

想不通的事儿太多了,倪阳州觉得把迷惑搁置,拿着资料转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开始好好研究。

吕正这个人的人生履历其实非常清晰。

爹妈都是农村人beta,没太多文化,以种地为生,但是在乡村邻里颇有善名,主要是他的妈妈救过当地被野狗咬了的孩子,吕正的父亲抱着孩子一路跑了几十里地送进医院,这才保住了小孩的一双腿。

父母俩为人和善,又只有吕正这么一个孩子,吕正也是beta,或许是性格影响,并没有参与过什么活动,但是成绩一直很好。在升到城里的好高中时或许是因为环境不熟,名次降下来许多,后来又很快地追赶了上来,重新名列前茅。

在A大念硕士时,中间竟然自费出了一本书,正是倪阳州偶然发现的那本《论二次分化的可能性》,可惜没有引起太大水花。

后来吕正通过选拔进了军部,当然不是进去当兵,是科研组的抽选,之后的资料便不太详细了,只有几几年到几几年供职于某地某部的记录。

倪阳州一页页翻过去,仿佛拼凑出了这个人的前半生。

厚的看完,倪阳州有些头绪,却不敢确定,又拿起薄的那本近期资料。

翻到第二页,看到了一份影印版的申请书,正是吕正亲笔所写。

所以……吕正不是被调过去的,而是主动申请加入彭河小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