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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谍战江城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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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

情报科副科长田文昌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他心中那口被马汉敬当众“推荐”、差点成为众矢之的的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脚步匆匆,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怒气,直接堵在了侦察科副科长丁承运办公室的门口。

丁承运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就见田文昌阴沉着脸,堵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

“老丁!”

田文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喊道。

丁承运诧异的回头看向田文昌。

田文昌直截了当地质问道:“你今天这事儿,办得可有点不厚道啊!”

他指的是丁承运在顾青知点他名时,虽然推辞了,但反应不够激烈,没能彻底撇清关系,让马汉敬的“推荐”显得似乎真有那么点“群众基础”。

丁承运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立刻摆出一副比田文昌还要“委屈”几分的表情。

他摊开双手,语气无奈地说道:“田兄,田兄!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天地良心,我今天在会上可是一句话都没多说啊!”

“从头到尾,都是马科长和顾科长他们在唱戏,我就是一个被动听戏的!”

“谁知道马科长今天发什么疯,突然把你推出来?”

“更没想到顾青知那么阴险,连我也捎带上了!我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哪儿是推荐啊,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啊!”

丁承运这番解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责任全推给了马汉敬的“发疯”和顾青知的“阴险”,同时还强调了自己也是“受害者”,博取田文昌的同情。

田文昌听着丁承运连珠炮似的诉苦和抱怨,心中的火气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看着丁承运那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也觉得他确实有点冤枉。

毕竟,丁承运当时的表现,更多是惊愕和推辞,并没有顺杆爬。

真正把自己置于险地的,是马汉敬那个混蛋!

“妈的!”田文昌低声骂了一句,脸色依旧难看:“马汉敬这个王八蛋,自己想出头,想跟季守林、顾青知他们斗法,拿老子当枪使!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丁承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老田,咱们都是底下干活的,上头神仙打架,咱们遭殃!”

“马科长今天这一出,差点把咱俩都坑进去!我看啊,他就是想搅浑水,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根本没把咱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话说到了田文昌心坎里。

他眼中的愤恨之色更加浓郁,几乎要喷出火来。

马汉敬今天的行为,不仅仅是利用他,更像是一种羞辱和试探,把他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这口气不出,他田文昌以后在站里还怎么混?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田文昌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再理会丁承运,转身就朝走廊另一头走去,脚步又快又急,方向明确,副站长章幼营的办公室。

丁承运看着田文昌怒气冲冲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露出一丝复杂的、带着点怜悯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丁承运返回办公室后,仔细想了想,又拉开办公室的门,探头看了看,随即往行动科走去。

田文昌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章幼营办公室的门。

章幼营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手里夹着一支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听到门响,他缓缓转过身。

“站长!”田文昌一进门,就带着满腔的委屈和愤怒开了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马科长今天也太欺负人了!他这哪里是推荐我?分明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章幼营看着田文昌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今天在会议室里吃的瘪还少吗?

被季守林压制。

被顾青知当众顶撞、奚落。

被马汉敬这个猪队友的愚蠢提议弄得里外不是人……

章幼营心里正窝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呢。

此刻田文昌又跑来抱怨叫屈,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脸。

章幼营瞥了一眼田文昌,语气不善,甚至带着一丝讥讽:“马科长也是为你好,想扶你上位。警卫大队长的位置,多少人盯着?他推荐你,说明他看重你的能力。”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替马汉敬解释,但结合章幼营阴沉的脸色和讥讽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反感和不耐烦。

“为我好?扶我上位?”

田文昌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

他向前一步,声音也拔高了一些:“站长!我的小命今天差点就交代在会议室里了!”

“顾青知那王八蛋后面提的建议您没听见吗?”

“那叫为我好?”

“那叫把我往阎王爷那儿送!”

“马汉敬他安的什么心,您难道不清楚?”

“他就是拿我当靶子,去试探季守林和顾青知的底线!”

田文昌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

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被当成了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

章幼营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田文昌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竟无言以对。

他烦躁地掐灭了烟头,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双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田文昌见章幼营不说话,更是觉得委屈和愤怒,他喘着粗气,站在办公室中央,胸膛起伏。

沉默了几秒钟。

章幼营才抬起头。

他脸上的怒意和烦躁稍稍收敛,换上了一种语重心长、却又透着深深无奈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文昌啊,你的委屈,我明白。我也很恼火。”

章幼营先肯定了田文昌的情绪,拉近关系。

“但是,你也要认清我们现在的形势和处境。”

章幼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季守林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铁了心要重用顾青知,扶植高炳义,来打压我们这些‘老人’。”

“他提出的四条方针,条条都指向我们,尤其是内查和整顿。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处境非常不容乐观!”

章幼营顿了顿,看着田文昌的眼睛:“在这种时候,我们内部最忌讳的是什么?”

“我们最忌讳的就是自乱阵脚,互相猜忌,窝里横!”

“马科长今天的行为,固然愚蠢,有拿你试探的意思,但至少也表明了,在对抗季守林这一点上,他还没有退缩,还想争一争。”

“如果我们现在因为这件事就和他闹翻,甚至内讧,那岂不是正好给了季守林和顾青知分化瓦解、逐个击破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中了别人的下怀,死无葬身之地!”

章幼营这番话,既有安抚,也有警告,更透着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他是在告诉田文昌,个人的委屈,在派系生存面前,必须让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