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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摄政王的侍郎大人 > 第441章 番外——皇子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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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乐的秋日,天高云淡,长街两侧的枫叶染上一层薄红,风一吹,便簌簌地落了几片在青石板上。

顾南殇难得抛下朝政,牵着简直的手混在熙攘的人群中,眉眼间尽是恣意。

他今日未着龙袍,只一袭墨蓝锦衫,玉冠束发,腰间悬一枚青玉坠子,虽刻意低调,可那通身的矜贵气度却掩不住。

偏他还不安分,一会儿要给简直买糖人,一会儿又要猜灯谜赢彩头,甚至当街挽袖替简直描了幅小像,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简直被他闹得耳根微红,低声嗔道:“你收敛些。”

顾南殇却只扬眉一笑,反而将他手腕扣得更紧:“怕什么?朕的皇后,难道见不得人?”

正笑闹间,忽听身后一声清脆的呼唤:“简哥哥!”

简直回头,只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几步之外,杏眼樱唇,双颊还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发间簪了朵小小的木芙蓉绢花,衬得人比花娇。

她穿着半旧鹅黄色的襦裙,鲜活又灵动。

简直怔了怔,一时没认出来。

少女却已经小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简哥哥不记得我了?我是寒小满呀!”

寒……小满?

记忆倏然翻涌七年前,简直以假死离开池乐前往东境大营寻找受伤的顾南殇。

途经鹰嘴崖遭遇埋伏,险些丧命,幸好遇到寒家兄相助,才得以顺利脱险。

后来战事平定,他特意绕路去寒家道谢,却只见到一座空落落的院子,只剩下那株梨树依旧立在院子里。

听邻居说,寒家早已搬走,不知所踪。

而眼前这个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竟是当年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简哥哥”的小丫头?

“你……长这么大了?”简直有些恍惚。

寒小满抿唇一笑,颊边梨涡浅浅:“是呀!当年你走后不久,阿娘和哥哥们带我去了南边。”她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几分惆怅:“简哥哥,京都你熟吗?”

见寒小满神情突然低落,简直心中一软,温声道:“自然熟悉,此处人多口杂,不如寻个清净地方说话?”

顾南殇站在一旁,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唇角微勾,只懒懒道:“前头有家茶楼,还算清净。”

三人便沿着长街前行,拐进一条稍僻静的巷子。

茶楼不大,却极雅致,檐下悬着竹风铃,被秋风一吹,叮咚作响。

二楼临窗的位置视野极佳,能望见远处层叠的枫林,如火如荼。

待小二上了茶点退下后,寒小满捧着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似在斟酌如何开口。

简直也不催促,只替她添了热茶,温声道:“慢慢说,不急。”

顾南殇斜倚窗边,也不插话,闲闲地拨弄着茶盖,一副看戏的模样。

半晌,寒小满终于低低开口:“简哥哥,其实……我们离开鹰嘴崖后,第二年阿言哥哥就考中了举子。”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隔年,他便动身来了京都,准备春闱。”

“可自那之后,三年多过去了,阿言却再没消息传回家……”她咬了咬唇,眼眶微红,“阿娘实在放心不下,便让我和阿舟哥哥来京都寻他。”

简直眉头微蹙:“虞舟也来了?”

“嗯。”寒小满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可阿舟哥哥他……眼睛不便,京都人多杂乱,我怕他出事,便让他在客栈等着,自己出来打听消息。”

顾南殇闻言,指尖一顿,抬眸看了过来:“眼盲之人独留客栈,更是不便。”

寒小满无视顾南殇的话,她红着眼圈,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我们带的盘缠快用完了,若再找不到阿言哥哥,只怕……”

简直看了看顾南殇,这才开口:“泽然,三年前的春闱,可有寒言此人?”

顾南殇原本散漫的神色忽而一顿,似在回忆:“寒言?这名字,倒是听过!”

寒小满猛地抬头,杏眼睁得圆圆的:“您、您认识我阿言哥哥?”

顾南殇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这才悠悠道:“沧习五年春闱的状元,如今在翰林院供职。”

简直一怔,随即失笑:“你怎么不早说?”

顾南殇挑眉凑近简直,半开玩笑的低语:“你猜,我会让你有机会认识其他出色的男人?”

秋风卷着几片枫叶掠过茶楼檐角,竹风铃叮咚作响。

寒小满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案几上,溅出的茶水在檀木桌面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翰林院?”她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简直的袖口,“简大哥,我阿言哥哥他真的……”

简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转头看向顾南殇:“他说是,就一定不会有错。”

顾南殇斜倚窗边,修长手指继续把玩着青玉茶盖,缓缓开口:“如今任翰林院侍读学士,正五品。”

寒小满突然捂住嘴,大颗泪珠从指缝间滚落。

她双肩剧烈抖动,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都哭出来。

简直轻叹一声,取出绢帕递给她。

顾南殇突然起身,“寒翰林的府邸就在城西玉露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简直,“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该接上那位……虞舟公子?”

简直指尖微僵,这些年每每提及寒虞舟,顾南殇都会泛酸。

只是,七年了,那个在鹰嘴崖风雪中为他引路的盲眼少年,如今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

玉露坊的客栈比想象中破旧许多。

木楼梯随着三人的脚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漆色斑驳,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阿舟哥哥?“寒小满轻轻叩门,“我带简哥哥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竹杖点地的轻响,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吱呀的声响。

昏暗的光线中,一道素白身影立在门内,宽大的衣袖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鼓起,有若要飞仙了一般。

“小满带了客人?”声音清冷如碎玉。

那人抬头时,夕阳最后一缕光恰好掠过他眉眼。简直呼吸一滞,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凤眼如今蒙着层灰翳,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七年光阴似水,当年岩缝中惊鸿一瞥的盲眼少年,如今更添几分清寂之气。

他正欲开口,忽觉腕间一紧,顾南殇不知何时已与他十指相扣。

简直并没有推开,他知道顾南殇这是无时无刻在宣誓主权的表现,不由暗自笑了笑。

寒小满雀跃地扑过去,拉住寒虞舟的手:“阿舟哥哥!阿言哥哥找到了!他在翰林院当……”

青竹杖“啪”地倒地。

寒虞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面容泛起病态潮红。

他踉跄着向前扑去,简直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接住,掌心触及的肩胛骨锋利得硌手。

“翰林院?”寒虞舟咳得撕心裂肺,指缝间渗出刺目猩红,“他果真……高中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软倒在简直怀中。

“习之……是你吗?”寒虞舟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简直心头一颤,七年了,他们终于再次见面了。

可当年在鹰嘴崖的带着他们回家的,少年郎却瘦的让人心疼。

当年他即便眼盲,但心明,是快乐的。他有阿娘的疼爱,小满的敬爱……还有寒言的宠爱。

可现在……竟似病入膏肓一般,不催亦折。

“是我。”简直轻轻握住寒虞舟冰凉的手腕,触到脉搏微弱却急促,“虞舟,你大哥找到了,他在翰林院任职,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他。”

顾南殇站在一旁,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简直往后带了带:“他需要大夫。”

寒小满已经哭成了泪人,手忙脚乱地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青瓷小瓶:“阿舟哥哥的药......”

顾南殇接过药瓶,指尖挑开塞子闻了闻,眉头微蹙:“川贝、枇杷叶……治咳血的?他这症状多久了?”

“两年了……”寒小满抹着眼泪,“自从阿言哥哥音讯全无后,阿舟哥哥的身体就越发不好了……”

简直突然心头一慌,医者难自医。

寒虞舟突然又咳了起来,这次血沫直接溅在了简直月白色的衣襟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必须立刻找大夫。”简直当机立断,将人打横抱起。

寒虞舟在他怀中轻得不可思议,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顾南殇按住简直的肩膀,接过寒虞舟:“城西有我的别院,离玉露坊不远,先安置他。”

“寒府在玉露坊东侧,门前有两株金桂。”顾南殇转头又看向怀里没有半点份量的男子淡淡道,“不过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经不起情绪波动。”

他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先去别院。”简直做了决定,“小满,你先去寒府见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