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护卫立刻挥刀向顾南殇扑来!
雷哲安静的护在顾南殇身边 ,大有谁敢动一下,他手中的长剑就会要了谁的性命的气势。
突然他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如游龙般划出一道寒光。
最先冲上来的两名护卫惨叫一声,手腕已被齐根斩断!
“六哥,以为凭你这些府兵的三脚猫功夫,能困住本王!”
顾南殇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顾南谨躲在护卫身后,脸色阴鸷:“七弟当众行凶,本王身为兄长,自然要替父皇清理门户!”
他猛地一挥手,“放箭!”
顾南谨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却迟迟不见预想中的箭雨袭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高声喝道:“放箭!给本王放箭!”
书房外依旧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顾南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剑尖轻挑,将杜飞鹏的尸体翻了过来——一支箭矢正插在他的后心。
“六哥。”顾南殇眼神看向箭矢,话语里带着嘲讽,“看来你的弓箭手,似乎还没有到!”
顾南谨踉跄后退两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安排得很周密?”顾南殇缓步逼近,“可惜......你要失望了!”
话音刚落,书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铁甲的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简直。
“顾南殇,你受伤了!”
简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顾南殇面前,月白色的长袍上沾着点点血迹。
他颤抖的手指抚上顾南殇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哪里受伤了?”
顾南殇握住简直的手,轻轻摇头:“不是我的血,这些人还伤不到我。”
简直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顾南谨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静王殿下好大的威风?”
顾南谨脸色瞬间变白,想要解释,却也只是紧咬着唇角,深深忍住了。
顾南殇得寸进尺的伸手环住简直的腰肢,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王妃辛苦了,外面那些人都解决了?”
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传入了顾南谨的耳里。
“包围相府的刺客,已全部拿下,共八十人人,已经让建平郡王压倒大理寺了。”
顾南谨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好在身后的随侍扶住了他:“你......你们......”
顾南殇收剑入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六哥,现在你还确定是我刺杀的杜相吗?”
顾南谨强自镇定,声音却还是泄露了他的害怕,“七弟,是六哥误会了......”
简直俯身从杜飞鹏怀中取出一封染血的信笺,血迹已经浸透了纸张,边缘处还带着余温。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殿下,杜相留了血书。”
顾南殇接过那张被鲜血浸透的纸张,指尖触到尚有余温的血迹时微微一顿。
「十八年前东宫大火,乃罪臣一人所为。因记恨辰王严查科举舞弊案,致使爱子明亮自尽,遂买通东宫侍女,于隆昌二十三年冬月廿三夜纵火......」
血迹模糊了后面的字迹,但隐约可见「罪臣愿以死谢罪,望陛下宽恕杜氏满门」等字样。
最后的落笔是:罪臣杜飞鹏。
顾南殇眸光一沉,修长的手指将血书攥得咯吱作响:“到死都要护着幕后真凶!”
简直轻轻按住顾南殇的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让顾南殇稍稍冷静下来。
他低头看向杜飞鹏的尸体,老人双目圆睁,嘴角还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弄着什么。
“殿下......”简直轻声道,“血书上说,火油是从西角门运入的。”
顾南殇瞬间明白了简直的暗示,当年东宫西角门负责的守卫头领,正是萧家旁系!
顾南殇看着地上两具尸体,突然冷笑一声:“杜飞鹏到死都在保幕后之人,真是条好狗。”
“六哥!”顾南殇的剑尖直指顾南谨咽喉,“十八年前的大火,今日该有个了结了。”
顾南谨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书案:“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大火......与我何干?”
“想起来了吗?”顾南殇看着顾南谨,见他神色慌乱,冷笑一声,“六哥记性这么差?那本王帮你回忆回忆,隆昌二十三年冬月廿三,东宫走水,皇长兄一家八口,连同侍卫宫女共计七十八人,无一生还。”
顾南谨的瞳孔猛地收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似乎想起来了。
皇长兄顾南旸,那个温柔的男人。
隆昌二十三年冬月,东宫。
十一岁的顾南谨捧着描金食盒,小心翼翼地走在通往东宫的回廊上。
冬日的寒风卷着细雪,吹得他鼻尖发红。食盒里装着母妃亲手做的桂花糕,香甜的气息透过缝隙钻出来,勾得他直咽口水。
“六殿下。”东宫守卫恭敬行礼,“这么晚了,您这是......”
顾南谨挺直腰板,努力摆出皇子威仪:“本殿下只是想给皇长兄送点心。”
守卫面露难色:“这个时辰,辰王殿下怕是已经歇下了......”
“就一会儿!”顾南谨急得跺脚,“母妃说这是给皇长兄赔罪的,若是送不到,母妃会伤心的!”
想到母妃红肿的眼睛,顾南谨心里一阵难受。
今日他去请安时,母妃正伏在榻上啜泣,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母妃,您怎么了?”小少年惊慌地扑到榻前。
萧贵妃将他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母妃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娘娘......若是皇后怪罪下来......”
“母妃不是常说,父皇早就不喜那皇后了吗!”顾南谨急急道,“母妃何必担心!”
萧贵妃摇摇头,涂着丹蔻的手指轻抚他的脸颊:“谨儿,但是皇后还有辰王,他最近在查科举舞弊案,你外祖…...”她突然紧紧抓住顾南谨的肩膀,“谨儿,帮母妃一个忙好不好?”
回忆至此,顾南谨打了个寒颤,他全都想起来了。
“六殿下,要不......您把食盒交给奴才?”
“不行!”顾南谨抱紧食盒。
他记得母妃说过,不能让皇长兄知道是她送的。
守卫面面相觑,终究不敢阻拦皇子,只得放行。
东宫正殿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孩童的笑声。顾南谨刚走到殿前,就听见皇长兄温和的声音:“慢些跑,别摔着。”
透过雕花窗棂,他看到顾南旸正抱着三岁的小世子举高高,王妃嫂嫂乔氏则在一旁抿嘴轻笑。
“六弟?”顾南旸发现了门外的身影,连忙放下孩子迎出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顾南谨局促地行礼,将食盒举过头顶:“御膳房今日做的点心很好吃,我特意多要了一份 ,给皇兄尝尝......”
顾南旸眉头微蹙,正要说话,小世子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六叔!是什么好吃的呀?”
“是桂花糕......”顾南谨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