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系好绷带,突然俯身在他唇上轻咬一口:“就再不许你碰我!”
顾南殇眸色一暗,扣住简直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松开:“这么狠心?那我现在先收点利银。”
说着就要翻身将人压下,却被简直按住:“殿下!伤口会裂开的!”
顾南殇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习之……”
简直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慌乱地站起身:“殿下惯爱胡闹……”
顾南殇看着自家媳妇儿可爱的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却因牵动伤口遂又变成一阵咳嗽。
简直连忙回身扶他,又被顾南殇趁机搂住了腰。
“跑什么?“顾南殇将脸埋在简直腰间,声音闷闷的,“想死我了!”
简直摸了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我也想殿下,每日都想,这一想,就恨不得当初跟着你一起出征才好。”
顾南殇第一次听到简直这样直白的话,心头一热,将他拉得更近了些。
仰头望着为他风尘仆仆赶来的心上人,喉结滚动:“习之再说一遍。”
简直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耳尖发烫,却还是顺从地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说……我想殿下了,想的夜夜难寐。”
话音未落,就被顾南殇扣住手腕压倒在榻上。
顾南殇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简直整个人笼在身下:“我的宝贝儿,终于知道想你夫君了!”
简直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浑身发软,却还记得他的伤势:“殿下……小心伤……”
顾南殇却已经低头吻住了他,这一回简直并没有反抗。“殿下该休息了……”简直始终惦记顾南殇的伤势,一吻结束后,这才缓缓开口,说着就要起身。
顾南殇哪肯放人,一把将他拽回怀里:“哪儿也不准去!”他把头埋在简直颈窝,深吸了口气,“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简直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疲惫,心顿时软了。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顾南殇能靠得更舒服些:“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殿下。”
顾南殇满足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简直的发丝:“跟我说说,这一路怎么来的?“
简直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我得知殿下受伤,空青要赴东境,就央了他带我一起,路上还遇到了山匪,幸好虞舟他们路过……”
他省略了他是在池乐假死脱的身,省略了他被顾南忡囚禁在端王府,以及他为顾南忡挡箭的这些事。
顾南忡是顾南殇同胞兄弟,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兄弟之间产生嫌隙。
顾南殇听着简直轻描淡写的叙述,眉头却越皱越紧。
其实在他昏迷之前,苏木跟他说了所有的事情经过,但是简直不想说,那他就当不知道,等回池乐,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算顾南忡是他二哥,他也不会轻易罢休,居然敢趁他不在池乐,欺负他的习之。
“殿下不要想这些了,睡一觉,养好身体才是关键!”
大概是因为心念之人在边上下,这一次顾南殇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呼吸渐渐平稳。
简直轻手轻脚地为他掖好被角,指尖在他紧蹙的眉间停留片刻,直到那眉头舒展才收回手。
烛火映照下,顾南殇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凌厉,显得格外脆弱。
简直凝视许久,终还是下定决心般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营帐。
夜风凛冽,简直裹紧了外袍,朝云浮将军的营帐走去。
云浮的营帐还亮着灯。
“云将军。”简直在帐外轻唤。
很快云浮从帐内走出,即便是战场风沙,也未能给这位玉面将军的脸上,添上半点颜色。
“王妃……”云浮见是简直,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的来意。
最终云浮请了简直入了他的营帐,但无论简直如何旁敲侧击亦或直接相问,云浮也只说了奸细是军需官陆莽。
简直不信,但也只能相信。
最后云浮将人送出营帐,看着简直瘦弱的背影,也只是站在营帐处,摇了摇头。
他是殿下的人,殿下下令不能说的话,自然不会对王妃透露半分。
简直走出云浮的营帐,夜风卷着细碎的沙粒刮过脸颊,带来微微的刺痛。
他拢了拢衣襟,心中疑虑更深——云浮的话明显有所保留,那个陆莽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或许云浮不肯说,他可以再找其他人,比如连子墨,或者是雷哲。
只是这二人也未必肯说实话。
正思索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简先生,请留步。”
简直回头,只见谢沅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少年的面容格外清冷。他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看着他的眼里带着几分不善。
“你就算问过所有人,也不会有答案的!”谢沅的话,说的一点也客气。
简直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谢沅那双带着敌意的眼睛,唇角微微扬起:“别人不会说,那谢仲德,你呢?”
谢沅冷哼一声,语气尖锐:“我也不会。”
简直轻笑一声,故意激他:“既然不肯说,那你拦我是为何?”
谢沅被这一问噎住,一时语塞。
他本是想警告简直别白费力气,却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王妃何必执着?殿下既不肯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简直眸光微冷,语气却仍温和:“谢公子,你年纪轻轻便能在殿下身边出谋划策,想必是个聪明人。”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可聪明人更该明白——有些事,不是瞒着就能解决的。”
谢沅攥紧了手中的竹简,指节泛白。
他盯着简直那张看起来不过如此的脸,心中翻涌着不甘,凭什么这个人能站在殿下身边?
凭什么殿下对他如此偏爱,甚至为了他甘冒天下之不违,以正妃之礼将他娶进雍王府。
“王妃以为,殿下瞒着你是为了什么?“谢沅冷笑,“不过是不想你卷入其中罢了!可你,非要刨根问底,难道就不怕给殿下添麻烦?”
简直不怒反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谢三公子,你既知殿下不愿我涉险,那便该明白,若没人告诉我真相,我又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会更危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