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好了,就让习之看看,你夫君是怎么把东和打的缴械投降!”顾南殇对于拿下东和势在必得。
简直手指突然轻轻点在顾南殇的胸口:“那殿下要答应我一件事。”
顾南殇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莫说一件,千件万件,我何时不依你了?”
“以后不准再让自己受伤了。”简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一箭若是再偏半寸……”
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眼眶又红了几分。
这半个月的担惊受怕,日夜兼程奔波时的故作坚强,在看到顾南殇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的瞬间,他几乎就要崩溃了。
顾南殇心头一热,将人拉入怀里:“我答应你。”
“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再以身犯险。”
“你都知道了?”简直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开口。
“还疼吗?”顾南殇轻轻解开简直的衣襟,露出胸前的箭伤。
伤口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并没有顾南殇想象的吓人,但看着简直白皙的肌肤上的狰狞疤痕,他的指尖还是微微的发颤。
“早就不疼了。”简直握住顾南殇的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虞舟给的药很管用。”
\"虞舟?\"顾南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是谁?”
简直这才想起还没告诉他路上的经历,便简单说了寒虞舟的事。说到那对即将成婚的璧人时,顾南殇的眉头渐渐舒展。
“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带份厚礼去看望他们。”顾南殇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简直慌忙扶他躺下,正要喊人,帐帘却被人掀开。
苏木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清醒过来的顾南殇时,明显一怔:“殿下怎么……”
“空青!”简直像看到救星般拉住他,“殿下吐血了!”
苏木快步上前把脉,片刻后松了口气:“无碍,这是淤血,吐出来反而有益。”他将药碗递给简直,“既然醒了,正好把药喝了。”
顾南殇喝了药后,苏木顺便又检查了下伤口,满意地点头:“恢复得比预期快。”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眼简直,“果然“良药”到了就是不一样。”
简直假装没听懂,低头替他整理药箱。
顾南殇却笑得得意,牵住简直的手不让他分心做其他事情:“苏木,外头情况如何?”
“你的谋臣果然了得,年纪不大,心思却玲珑,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全是他在运筹帷幄,你的那几个心腹将军,对这位谢三公子可是无比认同。”苏木一边收拾银针一边说道,“东和军这几日试探性的进攻都被挡了回去,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顾南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谢沅那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简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殿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军务有谢公子和诸位将军在呢。”
说着简直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殿下,我听说你这次受伤,是因为军营出了奸细。”
“哎呦……”顾南殇突然捂着伤口,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习之,你替殿下换药,记得要轻一点。”苏木递上药箱,识趣的退了出去。
“宝贝儿,夫君这里疼……”顾南殇装模作样地喊疼,却见简直突然沉下脸来,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层寒霜。
“殿下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人是冲着你的命来的,若不是空青及时赶到,殿下……你若出事,谁还能护住习之?”
“我……”顾南殇明知这是简直为了让他不冒险,故意说的,心里还是被这话填的满满的。
他的习之,竟是这样的在意他。
想到这里顾南殇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再次把人抱紧。
“不愧是殿下……”只听埋在自己怀里的人,闷闷的嘀咕一句。
“宝贝儿,此话怎讲?”顾南殇将人稍稍松开。
“才醒来就这样生龙活虎!放开我,我给你换药,这才醒来,换好药再好好休息才是!”简直轻轻掰开顾南殇的双臂,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要,万一睡着了,醒来看不到你,怎么办?”顾南殇固执的把人圈在怀里。
笑话,想了这么久的媳妇儿,都在身边了,他怎么舍得睡?
“殿下若是不听话,那我就不管你了,我现在就回池乐!”简直作势要起身,却被顾南殇一把拽回怀里。
这一下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却仍不肯松手。
“你敢走试试!”顾南殇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却固执地将人搂得更紧,“我这就下令让全军看着你,看你能跑到哪去。”
简直见他疼得脸色发白还偏要逞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得放软了语气:“我不走,殿下先让我换药好不好?伤口裂开的话,空青又要唠叨了。”
顾南殇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睛却一直盯着简直的动作,生怕他真的会消失似的。
简直小心翼翼地解开染血的绷带,看到伤口时呼吸一滞。
“疼吗?”简直轻声问,用沾了药水的棉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顾南殇本想说不疼,却在看到简直泛红的眼眶时改了主意:“疼……特别疼。习之亲一下就不疼了。”
简直瞪他一眼,手上力道却更轻了:“殿下还有心思开玩笑。”他低头认真上药,长长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看的顾南殇心里一阵一阵的跳的极快,“这毒若是再晚解半日……”
话没说完,一滴泪就落在了顾南殇的胸膛上。
“宝贝儿……”顾南殇心头一紧,抬手抚去简直脸上的泪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了你,阎王也不会收我。”
简直吸了吸鼻子,继续包扎:“殿下以后若再这样不顾安危,我……我就……”
“就怎样?”顾南殇饶有兴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