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迅速退回原位,闭目养神,假装对周围的一切毫不知情。
门扉轻启,这次进来的不再是那个冷漠的侍卫,而是另一个面色相对稍微温和的侍卫。
只是……简直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狐疑的目光将那侍卫,从上至下看了数遍。
“空青……”简直突然低声唤道。
“果然瞒不过你!”来人正是苏木,他的声音一出,简直这几日的阴霾终得舒展。
“空青,你是怎么混进来!”简直看着苏木那张简单易容过后的脸,若不是他与苏木极为熟悉,对看守他的护卫也算多留心了一下,怕是就被骗了过去。
“你这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简直由衷夸赞道。
“习之,不如有我替你留在密室?”苏木想了想,开口道。
“你不必内疚,你离开这里后,直接去大长公主府,这样就算顾南忡发现了,也不能那你如何!”苏木继续解释道。
“那你呢?”简直直反问道,眼神中满不赞同。
苏木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脱身,等你离开我在恢复身份,想必瑞王不会为难我。”
简直皱了皱眉,显然对苏木的计划并不赞同:“不能让你替我受罪。”
“习之,我会武,又善用毒,这里管不住我的。”苏木见简直不肯,有些急了。
“空青,你是怎么混进来?”简直总觉得,以顾南忡的为人,应当不会这么大意。
“这个身份是顾南谨给的,我怀疑是瑞王故意的……”话说到一半,见简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开口道:“你也猜到了。”
“你看这里。”简直走到那面石墙前,指了指那块微凸的石块,说道。
“这里是机关?”苏木眼眸带着几分凝重,这确实很是奇怪。
“这是密道?”他试探的问道。
简直微微颔首,“应该是个密道,只是通往何处我尚未查清。”
“应当在朱雀巷道的慈恩寺,相传这座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曾经也是香火鼎盛,在前朝有国寺之称。”简直继续说道,“池乐亦是前朝的国都,瑞王府在前朝是庆和王的府邸,相传他的嫡长子最后落发出家在慈恩寺。”
“这些都是从哪些古籍上看来的。”见苏木一脸好奇的样子,简直解释道。
“既然找到出口,也猜到了出口的位置,你为何不直接离开。在这件事上,瑞王就是个疯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要杀了你。”
“他不会,若是杀了我,他与殿下之间便再无转圜余地,他只会困住我,让我不能见到殿下。”顾南忡太过小心,而顾南殇是唯一可以让他实现夙愿的人,他一定不会让顾南殇与他兄弟背离,所以,他一定不会在自己的地盘杀他。
就算是要杀他,顾南忡也只会借别人的手来杀他。
就像当初的柳儿一样。
可以因他而死,但不能是被他所杀,这是顾南忡一步一步试探的答案。
“那他把你关在这里是何用意?”苏木不解。
“我猜不到,但肯定是在布局,我猜是要引静王上钩,顺便解决了我。”简直想到此处,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所以......习之,你又是什么目的?”苏木追问道。
“我要借顾南忡的手,离开池乐。”简直如实说道。
他不能再留在池乐了,即便这一次运气好,让他侥幸逃脱,怕是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况且顾南忡绝非什么善男信女,若是他躲着不见,逼急了极有可能真的拿家人威胁,所以他必须远离池乐。
“离开?”苏木脸上的神色一怔,“将领出征之时,家眷是不能离开池乐的,这条规定你不会不清楚的吧?”
“知道。”简直点了点头,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要借顾南忡的手离开。
“太冒险了!”苏木大概猜到了简直的想法,不赞同的说道,“你我先互换身份,就算真要离开,也该从长计议。”
“空青,我想去找殿下。”简直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木闻言眼神不自然的闪躲了几下,“习之,如今北沧和东和之间依然是战火连天,你何必要过去冒这个险,就算是要离开池乐,我可以带你去药王谷,想必你定然会喜欢的。”
看着苏木犹豫的神情,这段时间的不安,突然似被证实了一般,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木,“空青,我想听实话,东境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习之,等王爷回来告诉你吧。”苏木避开简直炽热的视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是不是顾南殇发生了什么?”简直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空青,若还是那些哄人的话,你便不要说了。”看着苏木张了张唇角,简直心里已然有了定论,可是还是带着希翼看向苏木,希望能从嘴里听到顾南殇无事的消息,哪怕败了,但是只要人没事就好。
“王爷逼退了东和军,但.....因为军中有人叛变,王爷受伤了。”苏木无奈只得将实情道出,但话音未落,就见简直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怒意。
“受伤了?伤得如何?可有性命之忧?”简直身形一晃,伸手扶住墙壁,等站稳了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出,语气中满是迫切与担忧。
苏木轻轻摇头,神色凝重:“伤势不轻,但性命无忧。叛变之人已被抓了起来,只等大胜归来后再交由皇上,只是王爷如今需要静养,无法再带军。”
“静养?那他为何不派人回来告知于我?”简直情绪激动起来,他知道顾南殇有隐瞒的理由,可是他简直亦非是柔弱之人,也不用他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
苏木见状,连忙安抚:“习之,你冷静些。王爷是担心你,若你有个闪失,他如何安心养伤?再者,战事未平,他亦需留在前线稳定军心。”
“他伤的很重吧。”简直逐渐稳定情绪,开口问道,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收到他的家信了。”简直很快就给苏木解了谜。
若是顾南殇醒着,为了不让他知道定然会带伤也要给他写信的,怕是他现在都无法握笔写信。
不过只要性命无忧就好,受了伤,养养就好了,简直一边想着,一边仰头凝视着头顶的天窗。
今夜无光。
天下连一点微光都没有,他的心情也跟着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