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夜城狂响。
明怨生劈掉百层护盾,消耗颇多。
然而他却不要命的想冲入城内,找上玹灵子。
玹灵子拨琴,找准时机将他拦在外头。
黄沙的坑地还没消磨,昔日的旧敌便又迎了上来。
“簌簌”几声,关外电光火石,关内弩箭挥发。
漆黑的晚夜,看不清的东西很多。可刀光闪避间,总会造就一束又一束艳阳。
明怨生听了琴音一月了,他再苦等不下,只想一攻城。
足见,催东风的法子见效,羲和正盼求着它。
郎景与属下们,会先是鏖战,稍后装作不敌对手伺机逃离。
一月的时刻,大部分士卒已经暗自转移,通过羲和内境前往其他山峰边境。
剩下的人们,则做好了死在这儿的准备。
“砰砰”神器与凶器交手。
玹灵剑敌不过那千变万化的却邪,玹灵子被迫落于下风。
明怨生损耗了大量妖力,为何还能战无不胜?
吃力接剑的玹灵子很是不解,节节败退中求意。
“功夫还得练啊,羲和君。”明怨生飞剑过来,剑柄在空中的急速时,慕然化为长枪。
玹灵子及时避回,然还是被割破了臂弯。
他身上的是神衣,有千斤盔甲的效用,可是不知怎得,明怨生总能破他防护。
玹灵子憋着气,心底爬起滚滚烈火,他剑上流动起火红的光辉。
人生气了,一边浮剑飞攻,一边拨弄虚假的法器古琴,弹出魔音贯耳。
难听的音色无论飘入谁的耳畔,都是令人不适的。
因此,明怨生寻了机会,想破掉那把古琴。
可岂料,机会寻到后,琴在明怨生的意外中,被强攻损毁。
古琴黯然失色,在玹灵子手中碎了千块。
“……呵?哈,你拿了把烂琴来骗我啊。”
“哼,是你自己信了!”玹灵子找到机会反攻。
剑气刺去,明怨生紧急挡下。
一时间,两人的距离相近无几,明怨生反笑:“好啊,骗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看来你做好准备了。”
战火烈烈的烧着,负责抵御明怨生的羲和君主,一直不在士卒守卫的范围内。
玹灵子是他们这儿最强大的人,专门对抗明怨生,再合适不过。
而不久,真正的鏖战打响了。
破碎的城墙,断头的尸首。漫山遍野的血河,以及那缓缓升起的冬日抚光和一场不合时宜的大雪,降临此间。
“啊啊……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醒醒!不能睡,不能睡……”
“咳呃——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这里。”
“代我……回家。”
留下守卫孤城的士兵们,都年岁已高。
他们是军中的老将,独守空城本没有任何意义。可对方主力军过于强大,他们的留下,是为了驰援的小兵们能多些时刻。
可也不止于此,即便清扬关现下让给了九黎。但后头的清扬峰,及千万百姓,他们也要守住。
倒下的一具具尸体,没有一个疑惑。
我们为何非得打仗呢?
大家流血流汗,不归不活,没有一个人询问为什么。更无人在意,能否休战共和。
千年万年地根深思想,让战争抢夺成为山海界,人人费力追求的荣耀。
抚阳升空了,越来越高,可雪却不满的遮住了它的光芒。
白光浮动,清扬关今遭只死战士、不死百姓。
许久的许久后,阴蛇们占领了这儿,将首们成功撤退回了峰境。
可似乎,有人留在了原地。
渗着血、红着衣的君主,盖上了不朽的飞雪。
撤退的将士们神色阴霾,左顾右看。
怎么办?君主还未归境。
大战的前夕,深知明怨生强劲的玹灵子,已经做好了被俘虏的打算。
他告知了属下们,命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继续驰援它地,哪怕他暂时不得归期。
毕竟前线正顶着强军,后防不能崩塌。
因此,他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
而此刻,他也正如料想一般,躺在某人的臂弯中。
雪盖在残破的盔甲上,明怨生被卸了一条胳膊,单膝跪在雪面,残喘地撑着。
他留的血并不少,不少雪坑埋上了血塘。可这些都不如玹灵字的热络,他冰凉的赤血暖不开冬日。
玹灵子残状更甚,全身筋脉寸断,脚踝臂弯上有几处,能瞧见白骨。
显而易见的是,那里地血肉都被割掉了,他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曾经,玹灵子那头貌美如瀑地金丝,也不知被斩断多少。长一块,少一片的。
而披身的金衣成了红妆,原先好看的面颊,澄澈的金眸,都染上了血。
他已经昏厥,静静地由人抱着。
战斗下来,明怨生的面具损毁了一半,遮盖下的面容,尽是烧毁的面色。
还好,玹灵子没看见这副模样。
过后,他挤出最后一丝妖力,重塑臂弯血肉。
“唔!呵……你可真重啊。”
明怨生抱着人起身,继续驱动劳累到行不动路的双腿,前行着。
他怀中的人,仰着头,无意念的架在身上。若不是气息尤在,怕有人会开始哭丧。
明怨生望着他,情不自禁展露笑颜。
仅片刻,他就吃痛的嗷了声。唇口的伤口扯裂几寸,能不痛吗。
关内,将士们欢呼雀跃着。他们不仅夺了城,还伏了敌主,乐得在满城大肆洋溢。
明怨生和主将们,则没有那么喜气洋洋。
这场战赢了又何妨,不是给自己打的。
他们是朝云的帮军,这儿只会是朝云的国土。
霸占城邦后,明怨生将玹灵子押入了特制牢狱中。
在知道他一时半刻醒不了后,明怨生安心地收拾自己去了。
他贴心地为玹灵子打造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水牢,锁链会抽走他所有的神力,让他动弹不得。
“嘀嗒嘀嗒——”水声吵个不停时,俘虏醒了。
厚重的双眼,艰难地睁开着。他迷茫地望向四处,眼中的红丝遮挡了视线。
玹灵子动了动,却发现身上痛楚万分。所有的伤口仿佛跟着苏醒一般,传来此起彼伏的巨痛。
而他,被禁锢神力的锁链扣死了。
发觉所处地界后,他便撑着为数不多的气力四下张望。
脚下是一块坦石,石边是源源不断的水渠。
“醒了?”
不知哪的门开了,悄无声息的飘来了一个人。
不变的面具,不动的笑颜。
明怨生端着野果,淌过水到了他身侧。
“饿了吗?”
“……吾不吃这个。”玹灵子看出,那是个酸果子,他最讨厌酸得了。
俘虏别过了头,明怨生也不强求。
他将果子摆至一旁,笑盈盈地警告着:“君主,即使你迟早会回去,但也该搞清楚当下自己的处境吧。”
“你问不到吾一个字的,除非杀了吾。”玹灵子硬气着,眼底的坚韧昭示着这句话并非假的。
岂料,明怨生听到这话反嗤,“谁说我要问你什么?哈哈哈”慕然,他忽而扣住俘虏下颚,“你忘了我见你时,说过的话吗?”
锁链动了动,明怨生阴森地气息扑了过来,压得他滚了口气。
失去神力保护,这气息怎变得格外逼人。
“战场失利的俘虏们,除了被打的遍体鳞伤套问情报。还有一个作用,君主知晓吗?”话语间,明怨生猛地咬上他的耳畔。
惊雷地刺痛令玹灵子霎的抖了一下,收紧了身子。
“干,干什么?”金眸瞥去,盈上一份水色。
浓血从牙痕弥落,“干什么?呵,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