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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借金怀 > 第247章 疏竹卷·下葬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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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气氛轰轰烈烈,满天雪色都掩盖不住铺满的红绸及笼火。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意喻一年美满的节日,被众人迎着踏入疏竹地界。

爆竹、焰火、酒肉、欢歌。

每到此时,人们脸上洋溢的总是最幸福和乐的笑意。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

劳碌一年,将所有都抛诸脑后,此时只为犒赏自己。

然而,这般哄闹的氛围中,却有一具棺椁在轰烈地气氛下,葬入雪土。

一场下葬之礼,居然无白纸漫天,无唢呐震路。

送葬的队伍,只有几个人相伴。

许知将燕脂的事情相告了众人,并组织了这场葬礼。

礼制上,众人没有穿着丧服,亦没有苦苦凄凄。只是腰间别了一根白带,长长飘动,衬配雪色。

这场丧礼,是给燕脂的,也是给朝云的“未名氏”一个终点。

丧制期间,燕脂穿回了她原先的衣色。深葡罗裙,别髻珠饰。

鹅黄与华贵终于褪下,流露出初见的惊美。

如般妆色的她,美人韵味十足。凄凄切切,雅致风韵。如此风情,恰巧是初遇时的一见倾心。

燕脂脸上没有苦色,只是淡淡笑着。

将近新节,她送走了心底的人。

在这样的世界,情爱本身就很残酷吧。

异族爱上便相杀,终不得果。同族爱上总惶恐,哭坟长草。

所以,断情绝爱,才是毫无保留地,能做到来去自如,消弭于此间的人。

丧制简单,几乎不过一个时辰,便匆匆结束了。

回程路上,鹅毛飞雪降下。

众人撑着伞,走在田间的阡陌道路。

寒冬降临,言语间都会有白气呼出。

行于路中时,燕脂忽而谈论到。

“不知几位公子和霜,都生于何季呀,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的风味。”

她话落,率先回话的便是郎景。此人哪有热闹便上哪凑,就没有他插不上嘴的地方。

“说到这个,我可有的讲!我与焕呢,都是生于深秋之季。奇怪的是,我们兄弟二人一母同胎,生出的样貌竟不一样,哈哈哈!当真是奇特,听说是比世界毁灭还渺小的几率呢。”

“景!你又来了。”郎焕抬手捶了他一胸口。

关于他兄弟二人同胎不同样的事,他总能讲许多次,也不知为何。

“焕性子太怯懦了,定然是焕在娘胎里就被我吵闹厌烦。以至于出生时,竟抛却我这张俊朗无双的脸。”

郎焕上前,又补了一拳。

“哎呦!哈哈哈,你们瞧他哪有我俊朗外放啊,还是我讨喜一些吧。”

郎景总能三言两语便带动场上气氛,转瞬间就将死寂的气氛,打离了去。

姑娘们捂着嘴盈盈笑着。

燕脂:“你们二人的名字,当真是反着来的。焕有热络之意,意味火焰交错,是为动。景呢则有山水之象,一风一水都为静者。可你们的性子,却完全相反。”

裴明:“是啊,你们当换换名字,才是对的呢。”

听着众人的话,郎景倒是第一个不乐意。

“哎,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俩竟无相似之容,这名讳自当反着来,才有意思啊。此般,才叫记忆深刻不是。”

雪薄薄一层的道路上,留下了几人的步伐行径。

大雪新动,欢乐吵闹才是好的。

厚雪压不住炮竹的声色,寒冷也盖不住寻乐的心。

几人回到家中时,便着手准备年事一物。

烧佳肴、贴窗花、挂红笼、燃爆竹。

医馆也只有每年至此时,才会有几分火焰燃烧起来的生气。

一切做完后,便是迎接年的到来。

夜晚时,众人围在屋中篝火处,敞着门了望屋外大雪。

屋中点着微弱的烛火,小桌上摆着糕点和热茶。

几人裹着厚绒,团的一圈圈,活像几个胖乎乎的狸猫。

篝火旁,许知今年特意为金贵缝制了冬衣。

虽知晓小犬冻不坏,但总想给它织一件。

此时,他才是屋内最喜气的那个,穿着红火的衣色。

席间,许知捧着热茶,吹了一口。

“今年除夕,倒是热闹。”他说着,眸子落在裴明与霜二人身上。

过后,裴明接他的话茬。

“是啊,转眼间都过冬了。我们是夏尾来的,过的还真是快啊。”

郎景:“别看疏竹的日子,枯燥且繁复。可过起来,不是一般的快呢。眨眼间,我们也在这十年了。”

郎焕:“是啊,十年耕种,这是我从前一直未想过的日子。”

霜:“但这很值得珍惜,世外桃源。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辈子住在这呢。哪怕一世又一世的虚度过去。”

最难求的便是轻松的日子,众人感叹它的惬意,亦惋惜它的逝去。

正聊着,裴明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我们的伪装还真是好。外头的那些人,都以为我们是同族的呢。”

裴明显然得意的是自己的事,能与他感同的怕只有霜了。

许知一脸无语,他回嘴:“你在这真是大赚啊,有了一层身份遮掩,还不愁吃喝。”

这话一出,裴明便不敢笑了。

他阿谀奉承着,“哪有,这还不是得仰仗,我们许医师啊。医术冠绝天下,招招妙手回春。”

“得了吧,有这嘴皮功夫,不如多做点活。”

“哈哈,是是,都听你的。”

几句闲话,惹得大伙不知不觉间,便勾起了唇沿。

热火的滚烫,映照在了许知的眸中。

不知为何,青与火光交接,竟将他眼底映照出一层金色。

金色的映照,与他十分契合。恍惚间,将那金眸金发的人,召显在此。

借着火光,裴明瞥向了许知。

金色交辉间,他就这么定神了。

真是一抹盛放却不刺眼的金色,夺目到让人只敢仰望。

场中,郎氏们与霜聊着些话语,喧闹的氛围就没停下。

在顶着火光的普照下,裴明越瞧越目不转睛,挪不开眼。

直到,被灼热视线盯着的人,觉得发麻的回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啊,呃……没什么,我只是觉着金色也很衬你。”裴明回过神,道出了心中所想。

可这回答,却让许知的心顿了一刻。

“我身上,哪来的金色?”他明显警惕了不少,但却仍然努力放松神色,让这抹不易察觉的慌乱,悄无声息的掩盖下去,当作若无其事。

“火光啊,火光普照,将你的眼眸打成了金色。”

话落半晌,许知的眸子警惕地扫向这篝火。

他端着唇旁的茶水,在停顿片刻后终于滚下喉间。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伪装破散了。

进入疏竹,抛去神力。他想要日日维持自己的乌发青瞳,并不容易。

“……是吗。那我是该考虑,换个眸色了。”他回笑,忐忑的心与面上的笑,完全相反。

裴明勾唇,“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换形术人人都会,偶尔更改个皮囊,会别有一番意趣地。”

他摇了摇沉淀下的茶底,张口饮下。

这场篝火地意外,是十余年间,许知最为忐忑地一次。

对旁的人可以不必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毕竟都是手下将领。

可对裴明不一样,裴明是一国之君。他们二者,有着近乎相同地身份。

很多个午夜梦回时,玹灵子都曾懊悔过,或许自己不该来此。

这样任性地举措,的确让家国背负了太大的风险。

可与之懊悔,就会有之值得。他违背良心,也在一次次的庆幸,自己来了此地。

世外桃源,他在这抛却了所有地烦恼,找到了真正地自己。

夜渐渐暗了,茶水空底,糕点空盘后,众人便困倦地前后脚回房。

金贵是由着许知抱回去的,它长大了不少,了却越来越沉溺在主人的怀中,不愿离开。

总是这么宠它,是会出问题的。

廊上的踏步少了,医馆的灯火也都停下。

寒冬半夜,总是睡得熟的时刻。

夜寂静地飘着,酣梦流淌于每人心中。

然而,夜近深时。裴明却不知为何,于深更半夜时,辗转反侧地无法安睡。

“呼……呼嗬……”他的气息变得愈发沉重,汗濡湿润了额发。一股不明所以的红温烧上了耳根,将脑子内搅成一通浆糊。

“哈啊!!!”猛然间,他惊醒起来。

“呼、呼。”急促地呼吸并不能平息,宛如受伤地身躯无法急速恢复。

裴明多有不解,他明明穿着最薄的里衣,可却发热汗湿了床榻,弄得衣衫不整。

他骇然地左右瞧着,在黑夜中的银光下,他抚摸起脖颈和身躯。

试探的触摸游走向身躯各处,直至他发掘了端倪。现下,整个身子都滚烫的活像颗炭火,吱吱作响。

糟了……怎么偏偏这时候来。

他捂着头,无可奈何又窘迫尴尬。

此时发生的事情,正是蛇族的潮热,是属于妖兽一类独有的,繁衍期。

屋内充斥着作祟的欲念,湿润的床榻已待不了人。

压制了妖力,没成想这等东西,竟提前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