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轸再也无法抑制心中那股郁积已久的暴怒。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只见他咬牙切齿,嘴里低声咒骂着这段时间的种种不顺,双手用力地扯下身上沉重的铠甲,将其狠狠地扔在地上。
铠甲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他甩掉了一切束缚,只带着那股决绝的气势,轻装上阵。
然后,他大踏步走到自己的战车旁,一个箭步飞身跃上战车,手中紧紧握住缰绳,对着拉车的战马大喝一声:“驾!”。
那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翟戎的阵营冲去。
先轸冲入翟戎阵中,就如同猛虎闯入羊群。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大戟,那大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双臂用力,大戟如蛟龙出海般左右挥舞,带起一道道凌厉的风声。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和惨叫响起。
只见他大戟一挥,一名翟戎将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锋利的戟尖刺穿了胸膛,惨叫一声,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一戟横扫,又有两名翟戎士兵被扫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眨眼间,数名翟戎将领就命丧在他的大戟之下。
而此时,在战场的另一处,白狄子的弟弟白顿正焦急万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一支冷箭射中,从战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白顿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兄弟们,跟我去救大王!”
那些翟戎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呐喊着,跟随白顿朝着白狄子倒下的地方冲去。
然而,就在白顿心急如焚地率领军队前进时,一个犹如杀神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人正是先轸,他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带着无尽的杀意席卷而来。
白顿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先轸。他急忙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战。
但先轸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大戟如同雨点般向他砸来,白顿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根本来不及招架。他左躲右闪,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在先轸的猛烈攻击下,翟戎的士兵们开始慌乱起来。他们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纷纷后退,有的甚至开始转身逃跑。
白顿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整个翟戎军队都将彻底溃败,自己也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他发现先轸身上竟然没有穿铠甲,心中顿时生出一计。他双眼闪过一丝阴狠,大声下令:“弓箭手,万箭齐发!”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乌云般朝着先轸袭来。先轸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终究难以抵挡。
一支支利箭如同毒蜂一般,狠狠地扎进他的身体,瞬间被射成刺猬。
先轸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下了战车。那辆曾经载着他驰骋战场的战车,此刻也缓缓地停了下来,仿佛在为这位英雄的陨落而默哀。
晋国人一看主帅赤膊上阵,赶紧追了过来,但是眼睁睁看着先轸被射杀,顿时厮杀过来。
白顿一看晋国的中军大纛旗,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晋国主帅先轸,白顿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抓起先轸尸体,扔在自己战马上就走,他要用先轸的尸体换自己哥哥的尸首。
晋国军队然后全军出击,不断击杀翟戎残部,最后白顿带着一少部分人逃回翟国,众将领这才鸣金收兵。
大家回到中军大营,这才发现找不到先轸,此时中军护卫集体前来请罪,告诉大家,元帅不顾劝阻,褪去铠甲冲入敌阵,被翟戎射杀,已经战死沙场,头颅被翟戎抢走。
先且居听闻父亲战死,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胥臣前来安慰道:“蒲城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这是元帅临行前交给我的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先且居强忍悲痛,然后打开信件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上国君书》
主公:
臣先轸死罪。此前臣对主公无礼,主公却未加惩处,还依旧重用,臣感激涕零。
我料定此次讨伐翟戎,能够侥幸获胜,到时候主公定然还会厚赏微臣。
倘若臣不受赏,有功之人得不到表彰,何以激励众人建功立业?
若接受赏赐,臣对主公那般无礼却还能论功行赏,又该如何惩治罪过?功过混淆,礼法崩坏国家将如何治理?
臣以国君计,已决意驾车冲入敌阵,借翟戎之手战死沙场,一则可以惩罚臣对主公的不敬之罪。
二来可以不受国君赏赐,既能明国之法度,又能激励卿士尽职尽忠。
臣之子先且居,有统帅之才,可接替臣之位,为国君效力。
臣临死冒昧上书,望主公保重,希望我晋国昌盛,雄霸天下。
先轸叩首。
先且居痛哭流涕,告诉众人,先父为了之前辱君之罪,脱去铠甲冲锋陷阵,希望战死沙场,晋国国法得到维护。
先且居告诉众人,我不能让父亲尸身被翟戎糟蹋, 下葬时候没有全尸,就算是死,也要前去翟戎找回父亲尸身。
众将听闻无不落泪,都劝阻先且居,此事不可鲁莽,咱们商议一下如何找回元帅尸身。
就在此时,侍卫前来报告,翟戎派出使者前来求见,先且居立即命人带进来。
来人正是翟戎白顿派来的,白顿告诉晋襄公,晋文公曾经流亡在翟国十多年,翟国和晋国关系密切。
只是哥哥白狄子继任后,受到秦国蛊惑,这才侵犯晋国,自己也曾苦苦劝告,翟国不是晋国对手,无奈白狄子不听劝解,这才导致双方反目。
如今,白狄子不幸被你们晋国军队所杀,那曾经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身影,如今已化作冰冷的遗体。而晋国的主帅先轸,这位英勇无畏、足智多谋的将领,也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壮烈战死,他的离去,无疑也是晋国的一大损失。
我家将军白顿恳请贵国归还他哥哥白狄子的尸体,作为交换,我们翟国也会归还先轸元帅的尸体。白顿将军希望两国能够就此签订盟约,恢复往日的友好关系,让这无尽的战火就此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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