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仙芝、吉义相继称帝。成山宰不甘示弱,而且老早也做着称帝的美梦,这时就派使者告诉臧天佐,叫臧天佐一起称帝。信中道:“你我东西二帝分立,共灭敌寇,将来以鸿沟为界瓜分天下,不亦可乎?”
臧天佐这时候被段仙芝打得焦头烂额,苦苦支撑,这时候一来需要提振士气,心想称帝封侯可以让部下振作一下;二来总不能回拒成山宰,令其不悦,对联合抗敌不利。臧天佐便答应成山宰,在成山宰所选的日子共同登基称帝。
于是成山宰自称大吴皇帝,登基建立大吴皇朝,定都金陵,声称“紫气东来,止于金陵”,遂自号紫金天子。臧天佐自称大秦皇帝,登基建立大秦皇朝,定都长安,声称“宝鸡重现,祥照西秦”,遂自号宝祥天子。
于是全天下就有大化皇朝无极天子段仙芝、大越皇朝天命天子吉义、大吴皇朝紫金天子成业、大秦皇朝宝祥天子臧天佐,共四个皇朝四个皇帝并立。
臧天佐虽然称帝,但一点都没有当皇帝的兴致。尽管有同盟成山宰,已经出兵攻击段仙芝,行“围魏救赵”之计拯救臧天佐。臧天佐仍然感到压力沉重,快透不过气来,为了把高李两家拉下水来一同对抗段仙芝,臧天佐派使者带信请两家也称帝,比如高鸿可以称为“大西皇帝”、李宕可以称呼“大蜀皇帝”,大家一起做皇帝,一起打段仙芝,打掉段仙芝之后瓜分天下,缔结友好,共享太平。
成山宰告诉臧天佐将来要共享太平的鬼话,臧天佐姑且听之,其实并不相信;臧天佐告诉高李两家将来要共享太平的鬼话,高李两家也是不信,并不回复。
高李两家既不称帝,也不出兵,管好自家地盘,扩军训练,做好备战但避免参战,要看天下大势再如何发展。
另一边,虎踞辽东的厉祥,先前敢于以辽东一道之力对抗朝廷大军,本来也是个有实力的军阀,这时候却犹豫起来,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作为旧朝重臣,厉祥并不愿意归顺弑君者段仙芝,何况段仙芝还是无极门的首领。但厉祥又不敢讨伐段仙芝,毕竟其势力已经十分强大,阴谋手段又厉害,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成山宰派使者坐船从海上去到辽东,力劝厉祥归附自己,一同讨伐段仙芝。如果厉祥肯干,成山宰就将自己最宠爱的曾孙女嫁给厉祥的世子,并且许诺大吴皇朝平定天下之后封厉祥为辽东王。使者得成山宰的授权可以便宜行事,又自己添加了一个许诺,说将来厉祥做辽东王,大吴皇朝还会出兵帮厉祥兼并朝鲜之地,让厉祥做个领地大大的辽东王,世袭罔替。
这些鬼话,厉祥一来知道那么远那么虚的许诺难言可靠;二来估量着成山宰终究难成大事,大吴皇朝还不知能存在几天,自己要是归附他只怕是孤魂随鬼,不行!
厉祥遂与高李两家不约而同,都对于段仙芝、臧天佐、成山宰的来使来信置之不理,要看看以后天下大势怎么发展再说。
吉义称帝之后,依照山士贤对付安南国王的计策行事,果然把不揍不行的安南国王收拾了一番,然后退兵讲和。安南国王乖乖去掉自己妄称的“大越皇帝”称号,尊奉吉义为大越皇帝。吉义一方面与安南通商,给其好处,一方面将朱恒威的精兵调回原地,防守与安南接壤地带。
朱恒威作为最早归顺、而且又是主动归顺吉义的诸侯,得到了相当的信赖,保留原本的兵权,为国守边。吉义又派覃万户、盘兴勉所部驻扎在桂南和云南地方,不放松对于安南的戒备,将来北伐之时就算受到其背后攻击也不怕。
准备得差不多之后,吉义要亲自率领越海义军主力北伐。这时还有两件事情未决——
一件是关于封国师的事情。吉义已封天极门的逢龙马做国师,也要封一个地极门的国师,以便显得自己得道多助,也好在将来的征战中便于争取地极门人归顺。但如今吉义麾下的地极门人只有蒋道纭、王鹄、王鹛等,本领都不够资格当国师,都还差得远呢,怎么办?
甄熙身为皇后要为皇帝分忧,对这件事情考虑了一番,笑道:“地极门国师人选?有啊!”
吉义奇道:“有?哪个?”
甄熙道:“陛下忘了?某个归隐的着名老师……”
吉义被这样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叫道:“张百乐?”
甄熙微笑点头:“陛下果然不算傻瓜蛋,这就想起来了。”
吉义道:“可是据我所知,张百乐并无多少真实本领啊!”
甄熙道:“缺乏本领有何要紧?只要有名声就好了。咱们知他本领不行,可天下人不知。咱们只是借用他的名声做个号召,并不是要他真正上阵打仗。”又道:“再者,这犹如‘千金买骨’,让有本领的人知道,张百乐都能因为归顺陛下而受封国师,他们有本领的来到陛下麾下,大有前途!”
吉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千金买骨!好吧,咱们就再优待一下张百乐那把老骨头,给他做个国师,好号召地极门人归顺我们。”
于是吉义除了任用三莲门等在野大小门派的法师到自己麾下效力,视能力封为国师、祭酒、教授三个等级的御法师之外,还封了天极门的逢龙马、地极门的张百乐也做国师,以号召原为旧朝御用门派的法师也归顺自己。吉义废除旧朝严厉捕杀在野法师的法律,让原朝廷门派和在野门派都成为新朝的合法门派。唯独无极门一个门派是大敌,因其行径恶劣,仍然必须灭掉。
这件事情的发展,后来还出了个意外。本来吉义的御妹闰若梅、郑若雪分别是天心、地肺门人,想帮皇帝哥哥招揽两门法师归顺。不料天心、地肺门的要人都被成山宰笼络,有的还是成山宰的亲属,比如天心门国师成天权,他们都顽固站在成山宰一边,为了向成山宰表忠心,甚至将闰若梅、郑若雪的师父与师兄弟姐妹尽行诛杀。闰若梅、郑若雪十分悲愤。吉义为此宣告天心、地肺两门也是必灭之敌,不予宽恕。如果两门门人要归顺,必须改投别门。也就是说,吉义的新朝给予绝大多数门派合法地位,只要消灭无极、天心、地肺三个门派。闰若梅、郑若雪被甄熙接纳,改投灵慧门,从此成了灵慧门人。
另一件事情就是玖玖。玖玖来到爹爹这里,但还整日思念妈妈,常常哀哭。菖蒲在刚来时也是小孩子,但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从来不哭不闹,没给吉义添过麻烦。玖玖也不爱闹,但就是爱哭。菖蒲叫玖玖“娇包”,以做姐姐的身份,百般哄她开心。吉义的家人、手下都帮忙哄玖玖。按理哄玖玖的人是足够多了,但吉义作为亲爹也不能不管,不免分神。菖蒲抱着玖玖指着其鼻子道:“你这不孝女,天天哭,你爹爹我师父日理万机,可被你弄得神魂颠倒了!”玖玖紧紧搂着菖蒲,还是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