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不能让秦令征白占这么个便宜,为了一时口快而得不偿失。
最终,裴大少爷咬咬牙,下定决心一个字——忍。
反正他和柏鸢是过了明面的关系,秦令征要蹦跶也只能是趁现在。
等再忍半个月,柏鸢生日一过,举行订婚典礼,把两个人之间的联姻彻底定下,秦令征就算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本来自己一个替代品跟白月光比就没什么优势,万一再因小失大弄丢了和柏鸢的联姻,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裴大少爷将这几日的屈辱狠狠记在心底,全都算在秦令征的头上,盘算着等尘埃落定之后该怎么报复回来。
另一边,经过数日摆放,秦令征终于逮住机会,趁柏隼落单的时候,一把勾住小孩的脖子,把人给带到了后院小花房里。
“隼鸟,见到我跑什么?不认识了?”
“没、没有,令征哥……姐夫……”
差点给小孩吓僵直了。
他躲了这么多天,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就是为了躲秦令征的秋后算账,没想到还是被逮住。
现在跑是跑不了了,横竖伸不伸脖子都是一刀,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悲惨的境遇。
小孩带了点儿赴死的悲愤,眨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迎面看向秦令征。
秦令征手欠地弹了一下小孩脑门,这才问道:
“这么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坏人,听不出你姐夫的声音了?诶,我正好问你,前天晚上,就你姐接我回来那天,你姐和屋里那个,他们有没有——”
“没有!”小孩条件反射地使劲儿摇脑袋,抢答道,“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此时此刻,小孩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秦狗知道自己亲姐按着裴缙亲啊啊啊啊啊!!!!
“真的没有?”见柏隼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秦令征声音压低,眯起眼睛,狐疑地追问道。
“没有!”小孩使劲儿点头,又摇头,又点头,作为坚定唯物主义者竖起手指对天起誓,“我说的字字句句属实!”
秦令征表情一下子缓和下来,信了柏隼的话,使劲儿揉了把小孩的头发,直到把他脑袋揉成刺猬,这才松手。
“瞅把你给吓的,没有就没有呗!”
心里则跟着一同沉定下来。
随后又不屑地撇嘴,得意地想道。
果然,他就说柏鸢洁癖的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跟裴缙……
还耀武扬威的说什么「昨晚累了」,假噶马噶地回去睡回笼觉。
呸!臭不要脸!
那一排红痕果然是他自己抠出来的!!!
拙劣的伪装!
就这还想骗过他的眼睛?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也不看看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自动忽略掉裴缙当着自己的面吻柏鸢,后者却没躲的事实,秦令征心情大悦,止不住地一点点扬起嘴角。
“隼鸟,去群里说一声,今天晚上老地方,带上他们的解释,一个都不准少!别让我亲自去家里逮人。”
接下来,就该一条条算总账了。
说好的帮忙看着柏鸢,一有消息就赶紧通风报信。
这么大个活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嘴巴这么严,要不是他上次回来恰好撞见,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柏隼脸盲,不管他。
但是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今晚必须得好好掰扯清楚,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晚上,金鼎俱乐部,顶层包厢。
八九个气质卓然的青年或神情凝重、或面露苦色、或情绪低迷、或心神不定战战兢兢,在包厢内围成一团,忧心忡忡地来回踱着步。
“……我就说别瞒!别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现在还不是叫征子给知道了!”其中一人最先顶不住压力,开始抱怨起来。
另一人冷笑一声,“得了吧,马后炮谁不会?再说当初谁拦着你去跟他说了?”
“都别吵了,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办法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想想等会儿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坦白挨揍,抗拒揍得更狠,完蛋!”
“那倒也不见得吧?咱们事后又不是没补救过,我还因为这事儿挨了顿揍呢!”
“说得好像谁没挨过似的,我家老爷子当年是扛炮的炮兵,劲儿大,准头好,揍我揍得更狠!”
回忆起当时给裴缙做局灌酒,结果反被他将了一军,因为聚众小赌被家里长辈吓得有家不能回,回去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混合双打的几人再谈起当时的场景,都心有余悸的后背直冒冷汗。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咱们不对在先,等会儿见他都低头赔个不是,多年情分在,说出去咱们也算为征子流过血了,总归不会太过分……”
此时,这几位京里有头有脸、做事雷厉风行的大少爷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纷纷合计着等会儿该怎么面对秦令征的质问和盘查,又该怎么躲过今天这一遭。
“唉,要我说还是梓安他们精,刚一知道征子回来,就连夜打包行李出国旅游去了。”
“可不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怪他们心大,在秦令征刚回来的第一天,见他没有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便放松了警惕。
在这之后,又瞧见他一天三遍的往柏家跑,便以为秦令征一门心思都扑在柏鸢和跟裴缙争风吃醋上,没功夫搭理他们。
谁能想到这狗读了几天兵法,杀了他们一个回马枪,突然就让柏隼通知他们集合,瞧着架势是要秋后算账。
这会儿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就在屋里几人合计之际,包厢大门突然有了动静,被人从外向内推开。
随着秦令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屋内刚才还热火朝天激烈讨论的众人纷纷偃旗息鼓、鸦雀无声。
随着秦令征迈步走进来,脚步不徐不疾,鞋底碾着地面的声音却如同倒数计时的鼓点,压得人心口一沉,一声声渲判着死期的迫近。
屋内的人仿佛按下暂停键般,没人敢动作,更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唯有带着几分畏惧和忌惮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一直到他落座在包厢沙发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