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真千金没丢,换个开局训狗 > 第548章 论男生的保质期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检阅时无视指令和军纪,这件事可大可小。

每年新兵里都有傻不楞的刺头,也永远不缺挑衅者的存在。

对他们的最好做法就是以暴制暴,不管你有什么不服,通通拉到训练场上操练一顿。

之后再配合高强度训练消磨体力,一不用多说,三天不到就什么臭毛病都制服了。

秦令征虽然平时行事乖张桀骜,有自己的一套风格和个人特色,却也从未公然违抗过军纪。

大院出身的子弟,要是连这种最简单的纪律都无法遵守,那就不用出来丢家里人的脸了。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没被刻意刁难,要是遇到那种没有德行的无良教官,大院子弟也不是软骨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秦令征出来这五年里没遇到过这种脑残,因此也从没带头惹过事。

每次站军姿、执行指令和任务,永远都是最标准、最积极的那个,还为此受过许多表扬,多次评选模范标兵。

是以,在场所有人都没想过秦令征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检阅上公然无视指令整整三次。

下达指令的指导员除了被无视的愠怒,还有对事态失控的深切担忧。

罚跑圈也是为了严明军纪,再者还有「我罚了你们就不能再罚」的关起门来打孩子的意思。

其实还是维护。

反正也才五圈而已,连平时训练的一半都不到,对秦令征而言,整场跑下来轻轻松松。

见他终于从状态之外回神,没再捅娄子,老老实实去跑圈领罚,指导员也松了口气。

见状,另一边的首长也站出来打圆场:

”最近训练繁重,他刚受过伤,身体可能还有些不适。”

柏鸥笑道:“皮实多训没毛病,您放心大胆的训,我们这边绝无半个不字,他要是敢不服,您就……”

对话声被气流卷着裹向身后,秦令征跑完了半圈,绕到操场另一端时又再次扭头往柏鸢的方向瞅。

她还在。

也还在看我。

稍做安心,秦令征将视线牢牢箍在她身上,顶着烈日和鞋底快要被烫得融化的胶感,又开始向第二圈进军。

再次绕到操场另一端时,侧头朝柏鸢看去,发现她不知何时移开了视线,也加入了几人的交谈之中。

秦令征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艰难地收回落在柏鸢身上的视线,眼底泛起丝丝缕缕地阴霾。

只是还没跑两步,便又忍不住抬眸再次望了过去。

见柏鸢依旧没看自己,他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气,又加快了步伐。

等到第三圈中场,秦令征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豆大的汗滴顺着下颌往下砸,一路滚过锁骨,黏在衣服上,洇湿了一片汗渍。

腹部的伤口似乎是因为剧烈动作再次被扯动,疼得厉害,却也让他能够借此分清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他低头喘着气,舌尖舔了舔干涸的下唇,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柏鸢刚刚看过来时那一瞥。

曾经的记忆也一并不分场合的冒了出来,她皱眉看向自己时的样子、眉头舒展时的模样、冷淡的、疏离的、专注的、甚至是厌恶的……

他猛地闭上眼, 再次睁开时,视线还是往她所在的方向看去。

柏鸢依旧没动,连转头的意愿都没有。

这一刻,他心里像被扯开了一道口子,与伤痛交织在一起,火辣辣的疼。

再跑一圈。

他想。

要是她还不看自己,他就认了。

第四圈结束。

秦令征咬咬牙。

这圈不算。

最后一圈定生死。

此时,他的胸腔像堵了团火,灼得呼吸都开始不顺。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鼻腔一阵酸楚,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在眼眶打转,步伐机械性地不停迈动。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跑圈,而是一路横穿过去这五年的时光,追着她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再一次经历这五年苦苦等待中的心路历程。

压抑了五年的情绪催促着他脚下的步伐不断加快,像是要借此将积压的情绪尽数释放出来,一切不停地奔跑,边跑边拉扯过去那些快要腐烂的记忆,在烈日下跑到筋骨快要断裂。

跑得越快,越能尽早结束去到她的身边。

第五圈结束,他脚下一个踉跄,却又硬生生稳住身形,托着沉重的步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朝着柏鸢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深陷泥潭的挣扎。

在路过指挥员时,他停了下来,压下内心的急切,像训练有素地军犬,即便再着急也要等待指令的发出才会有所行动。

被秦令征此时的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指挥员没有刻意为难他,宣布惩罚结束后,简单讲了两句,便按照军区首长刚刚的指示,开口问道:

“军区接到调任,中央要调你回京里,你——”

“我回。”不等他说完,秦令征就先一步表态,像是担心双方都反悔似的,再次说道,“我接受上级调任,服从上级命令。”

指挥员:……

军区首长:……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也没想到,原本多番人马轮上阵,又是软硬兼施,又是做思想工作,连着劝了快一年之久却始终不配合,谁来说都没用,仿佛就是要扎根在这片土地赖着不走的秦令征此时竟然改口的如此之快。

自信满满的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差点忘了做出后续的反应。

面对着意料之外的状况,指挥员看着面前斩钉截铁的秦令征,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调回京里,你同意了?”

“什么时候走,现在?”

秦令征不答反问,像是生怕对方反悔般,看似平淡的语气里隐约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迫切。

“解散后来办公室签调任书。”指挥员心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低声提醒了一句,再次站定昂声号令道:“归队!向后转——”

担心迟则生变,秦令征现在恨不得立刻把调任书拍在桌子上就赶紧钻进飞机里,听见还要再等,眼底的漆黑如墨的光芒又凝实了几分。

听着指挥员下达的指令,他并没第一时间动作,而是下意识先看向主席台旁边站着的柏鸢。

对视了几秒,见她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态,强压下想要不顾一切走向她身边的冲动,秦令征定了定神,为了避免再多受罚耽误时间,这才强撑着收回视线,昂声道:

“是!”

接着,他未再犹豫,以一名受过系统训练军人的专业素养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向队伍,步伐沉稳、步频一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身体绷得有多紧,又究竟用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快要爆发的冲动。

归队后,他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任务般,艰难地松了口气,再次抬眼往主席台边上看,捕捉到那道白色身影依旧伫立原地后,心里的石头方才缓缓落地。

同行的战友对他一直违抗调令这件事并不陌生,见他突然像着了魔似的,毫无征兆地改变了决定,虽然有心询问事情原由,却也不好公然在检阅仪式上窃窃私语。

就算心中八卦的心思再强烈、仿佛像有无数蚂蚁在抓挠,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到检阅仪式结束、方阵队列解散后,才能上前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检阅,无非就是站军姿、正步走、完成简单口令等内容,并无模拟实战演习,由首长带头说了几句话,宣布晚上举办表彰大会的决定后,便到了尾声。

随着指挥员宣布解散,排列得笔直的方阵如倾巢而出的蜂虫般开始松散结构。

“征子,怎么突然回去了?”

一旦能自由活动,憋了许久的战友便活动着酸涩的肩膀,迎面围向秦令征,众口不一的盘问着。

秦令征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询问,目光坚决地盯着从刚刚开始就再未移开过的那道身影。

无视了身边凑上来的战友,将他们全都抛在身后,从人群中破开一条笔直的通路。

他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径直走到柏鸢身边驻足停下,在她身上投下大片黑色影子,一直拖得很长很远。

柏鸢抬眸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终于确定了刚刚的认知并不是错觉。

是真的很大一只。

比他去军校前大了不止一圈。

她记忆里的秦令征还是十来岁少年的模样,张扬肆意、桀骜不驯,有着跟自己差不多,只稍微高半头左右的身形。

可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还处在抽条阶段,身材没那么壮实,肌肉覆盖率虽然有,但看上去不高,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范畴。

比较起来的话,也就跟现在的裴缙差不多,隶属于漫画风美少年那一款。

但是现在,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样子,身材高大,肩膀宽厚,军装底下是暗含蓬勃力量的结实臂膀,即便老老实实覆盖着布料,也不难看出底下隐隐绷起的流畅线条。

无论从各种角度看去,无一不在释放出这是一具训练有素、可以轻易扛枪、无论何时都准备充分、随时随地都能进行一场激烈搏杀和战斗的躯体。

陌生,却又在情理之中。

对此,柏鸢则有些微妙地想着:

差一岁身材就会差这么多吗?

男生的发育这么快?仿佛一夜之间就能脱胎换骨吗?

裴缙跟他也才差了一岁,他现在还是翩翩美少年,从哪里看都巧夺天工般的精致养眼。

一年后他该不会也突然长这么大吧???

论男生的保质期。

嗯,也不是说这样就不好。

帅是一辈子的事,脸也没有长残,只是变得更加成熟,褪去了稚嫩青涩的外表,变成了成熟且具有成年人魅力的成年男性。

就是有些意外,视觉冲击挺强的。

有点像被寄养在训犬学校的幼犬,一段时间再去接时,猝不及防地发现它从蠢萌芒果核突然变成了体重八十斤的大德牧。

对只有训幼犬经验的自己而言,大到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两人站在原地,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对望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柏鸢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才终于从他脸上找到了几分曾经的熟悉,也发现了不少潜藏在成熟外表下,还未完全褪去的青少年时期的影子。

五官长开了,但眼睛还和以前一样,眼尾耷拉着像狗,不管怎么看都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平时看着还好,半哭不哭的时候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埋怨中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这种浑然天成的狗狗眼最容易让人心软。

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眼眶有些红,从眼尾淡淡的黑青判断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睡眠不好,又或者是操劳过度。

柏鸢的视线向下略过他高挺的鼻梁,分明的唇线、最终不可避免的被他脸上一块不知何时蹭上去的灰吸引。

看了又看,柏鸢指尖微动,还是没克服强迫症和洁癖,抬手自然而然地朝他脸上抹去,同时熟稔地问道:

“你是不是晒黑了?”

颜色看着很健康,淡淡的小麦色,应该是夏天晒的,不是很严重,也没晒伤,一段时间就能缓过来。

她就说刚才总觉得违和呢,色号不同就像换了个人,这么一对比,要是能白回来估计还和以前差不多。

秦令征一直专注地看着柏鸢,随时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艰难而克制地忍受着她掠过自己脸上打量时那轻飘飘的视线。

心里像是有根羽毛在挠,痒痒的,嗓子也有点哑。

在她手指伸过来的一瞬间,秦令征下意识就要弯腰低头,将脸凑过去,主动迎合她的动作。

然而在指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又突然反应过来,脊背瞬间僵硬,不自在地侧过脸,避开了她的触碰。

原本一直黏在她身上、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视线,此刻也仿佛没了禁锢般,就这么跟着一同移开,没再去看她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

“嗯。”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微乎其微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