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一个成年人,可是我也有处理不好的事情。无论我和苏林将来会如何,我都不希望孩子们从中受到过多的伤害。
孩子们建议苏林或者张姨都可以,如果有我提前做沟通,可能会更融洽。
万一苏林将对我的抱怨发在孩子身上,那样我只会更加难受。
我也不希望他跟孩子说一些,他们这个年龄段还不能明白或是接受的事,比如,爸爸再婚,他们可能会多出来弟弟妹妹什么。
就在我潜心研究该怎么解决,孩子们偷偷联系苏林这类事件的时候。
新新突然闯入出来,“哥哥,我好舍不得你呀,你天天陪我玩嘛。”
年年揉揉弟弟的脸,两兄弟牵着手,互相捏着玩。
“你个小鬼,是舍不得哥哥的手机吧。说吧,今天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新新假装无辜,看着哥哥。
年年一味憋笑,等着新新自己认错。
小家伙心理素质还挺好,小眼睛提溜转,然后破天荒地自我曝光了。
“你们说什么啊!我可没有打电话。是爸爸到处找我,以为我丢掉了,还说要叫警察叔叔来抓……”
新新伸出食指指向我,见我脸色不好,忙收回手,戳进自己嘴角里。
“不许把手放嘴巴里,快拿出来。”
“哦,”新新嘟着嘴照做。
“爸爸说,我要是想回家了,就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接我回去的。哼!”
这孩子,不晓得哪里来的傲气。
“真的!爸爸说接我们回家。你没听错吧。”年年几乎在一旁欢呼起来。
两个孩子由牵手,变成了互相击掌欢呼。
我没想到苏林的话,竟然会给年年这么大的触动。
下午,在校门口,年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迟不愿意进校门。
我想起昨天晚上,他跟我说的,下周六愚人节,要和几个同班同学一起去“三土”,也就是李宪垚家开的儿童娱乐城去玩。
难不成,他想多要一点活动经费?
“年年,妈妈差点忘记了,以后我每周给你零花钱吧。要是全权交给爸爸,我怕他忙起工作来,不小心搞忘了。下周你不是还要出去和同学玩嘛,我给你转500元到微信里,你自己合理安排,可以吧。”
“不用,妈妈,我这里还有钱。或者,你从下个月再给我。”
“行啊,你有什么需要,记得直接跟妈妈说。”
“妈妈,其实我想说的是,”年年捂住新新的耳朵,飞速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和爸爸分开呀。”
此刻,新新早已受不了,推开了哥哥的双手。
年年叹口气说,“外婆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她说舅妈没有孩子,舅舅天天和她吵架,现在她们又想哄我回去了。我不愿意回去。”
“好,不回去,你是乖孩子,可以自己做决定。现在好好学习才是第一步,不要想太多,有什么找妈妈商量,好吧。”
“嗯,”新新点头,“有一次我看微信里的视频,竟然刷到了我…那个爸爸,他牵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男孩,可是我在他脸上,看不到开心的笑……”
我正惊讶于年年私下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全然不知,实在是太大意了。
果然还是年轻没经验,对如何看顾大童,还真是欠缺啊。
当初送他来封闭式学校,以为是童年的象牙塔,结果还是让大人之间的事情,悄无声息地撞到孩子跟前,破坏了他们的童真之心。
“妈妈,”年年拉住我的手,不甘心地问上一句,“为什么有孩子,和没有孩子,大人们都不开心呢。你和爸爸吵架,不会是因为我吧。”
他还那么小,问出的话,让我震惊,一时愣住了。
“就是因为你,爸爸还说喜欢我呢,我看见他们吵架了,都怪你。”新新听不太明白,反应倒是最快。
年年显然被新新的话,刺激到了,不可置信地摇头后退,眼里泛着晶亮的光。
“新新,不许瞎说!年年,过来。”
我一把拉住他,摸着他的脖子,目光落下来。心想,孩子头发现在还不算长,下周过完,就要带他去剪头发了,到时候带上新新一起剪。
“别听弟弟瞎说,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原因呢。我跟爸爸也没有真的吵架,就是,讨论一些事情。你们不要害怕,现在咱们的生活是发生了一点改变,但是变化也不会太大。我们彼此陪伴,好好学习和生活,一起进步,可以吗。”
“哦。”年年垂眼,头轻轻点着。
“好啦,好啦,不要想太多了。”我一手搂一个孩子,弯腰嘱咐他们,以后千万不要互相指责,这样很不好,会让对方受伤害的。
“对啦,年年,你能不能答应妈妈,先不要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同学,好吗。他们毕竟都不了解情况,我怕他们会说出让你不开心的话。也许等我们读高年级了,更明白这些事情之后,我们再告诉别人,可以吧。”
“知道了,妈妈。”
“我也知道了,我都不说。”新新竖起手指头,堵住自己的小嘴,那可爱模样,逗得我和年年都笑了。
我又劝慰了年年几句,才鼓励他走进学校。
回来的路上,我本来还想给年年发消息,解释点什么,比如他舅舅家,或者他亲爸家的事情,可我也是旁观者,不了解真实情况,而且我的言论很可能会影响小孩子对事件的判断。
想来想去只能作罢。
不过,我还是给宿管曹阿姨,发了个红包,说自己最近忙,拜托她帮我关照着苏宥轮。要是孩子在宿舍有什么异常,最好第一时间跟我说。
回到家,又只剩下我和新新两个人了。
以往还有张姨和我替换着陪小孩,现在轮到我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我也提前跟新新商量妥,希望他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同样的,我心里有想法,我也会直接跟他说。
比如,我累了,希望孩子能自己玩一会儿的时候,或者他不愿意待在家里,想出门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试着去协调生活中的各样小事,争取能让彼此都轻松点。
说得容易,做起来就很难。
我必须每天都想出新的游戏,带领孩子玩,否则他很容易就厌烦,不愿意听我安排了。
我们家里几乎每隔一天,就会有快递到家,都是小孩子的玩具,整天研究游戏规则和方法,成了我们的日常。
早上的散步,下午的遛弯,是我们共同的放风时间。
我和张姨在外面餐厅,约见了一次。她带了好多新新之前的用品,说要帮我们拿回家。
我婉拒了好多次,最后还是留了个心眼,先是勉强同意,然后趁着张姨去洗手间的功夫,带着孩子,提了大包东西,乘电梯溜走了。
张姨说,让我想清楚,苏林现在还在等我回家。要是我一直这样僵持着,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也不敢轻易下定论了。
她说得那样委婉,其实我知道,大不了就是苏林变心嘛。
我也觉得待在苏家的日子,幸福得有些轻飘飘,很不真实。与其手捧着永不凋谢的假花,做个没有灵魂的八音盒公主,我还是宁愿辛苦一点,起码生活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真真切切的。
我拜托张姨,帮我找苏林要回我真实的身份证。
也许,那才是属于黄栀子人生新的开始。
其实,我心里也做好了一些打算,只是还需要点时间,让我们一起期待吧,未来的生活,它真的要来了。
冰冰姐不晓得从哪里得知,我搬出来了,还打算过来找我,办个热闹的暖房仪式。
得知我不愿意透露目前的具体住址,她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说她不久之后,又要出去旅行了,让我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