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珏变脸太明显，风翎不禁道：“裴大小姐，你不行呀，人家当官都讲究一个处事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你的脸现在跟尸僵了一样，硬邦邦。”
叶峥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裴仙珏顾不上和她们解释，握紧手机，绷着脸问电话那头：“范围有多大？……操作规范更新过没有？没有的话我立刻派人去安装仪器……好的，我等科研所那边的反馈。”
皇甫妙妙离得近，隐约听见电话里提到迷宫污染扩散，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裴仙珏挂断后整个人都显得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看向视频里的风翎和叶峥，解释道：“卫星观测到这一带雷雨云动向反常，怀疑是异度空间与现实融合造成的天气突变。”
风翎和叶峥都怔住。
以往攻破迷宫时，总会下暴雨，李青说是因为两个粘黏在一起的空间彼此脱离造成空间震荡，而震荡又间接影响了天气。
但是这种暴雨通常不会持续太久，下个一天或者一天半也就结束了。
现在多地气候诡变，不禁让人联想到迷宫管理员集体死亡事件，难道这些迷宫同时发生了破裂，污染开始入侵现实？
叶峥的攥紧拳头，指关节喀嚓作响。
她低头问青鼬：“你不是说迷宫扩散需要一段时间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青鼬睡得仿佛死去。
叶峥伸手将它提起来，用力晃动，它竟也没醒。
自从李青脱离人类身份，进入动物的躯壳，它身上的动物性日益明显，越来越不像人了。
风翎按住她的手，说道：“扩散当然需要时间，现在只是初期的震荡中，相当于刚开门呢，污染还没开始扩散，再说现在大家对付这些玩意已经轻车熟路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峥的脸色依旧难看。
管理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死的，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风翎仿佛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啪嗒一下挂断了视频，皱眉道：“真是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我反而觉得迷宫全捅开了才好，不然以人类的身份根本没机会进迷宫，也没办法彻底清除里面的污染体，现在迷宫要开了，大家可以随便进迷宫炸场子，全炸个干净。”
叶峥沉着脸说：“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风翎嗤笑，“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得太复杂了？”
叶峥很不甘心，“我们本可以逐个解决这堆麻烦……”
“什么逐个解决，你难不成还想有条有理的，分门别类的，从大到小排列整整齐齐再去逐个解决？”风翎讥讽她，“净想好事呢？我从没见过生活的麻烦排着队来找我，它们要么不来，要来就来一堆。”
叶峥感到烦躁，“不会安慰人就不要硬安慰！”
风翎说：“你个傻子，我没有在安慰你，我是在挑衅你。”
叶峥怒目而视，“你是不是想打架？！”
“我看是你皮痒了。”风翎继续嘲讽。
叶峥忍无可忍，一拍座椅扶手猛地站起！嘭！
整个机身随之晃了下。
前面两名驾驶员默默探头望过来。
青鼬也惊醒了，左看右看，搞不清楚状况。
风翎神色不变，开口说道：“往10点钟方向飞七公里左右，然后降落。”
两名驾驶员默默把脑袋缩回去。
其中一人悄声说：“她们是不是要找地方单挑？”
另一个人更谨慎：“别瞎议论！”
……
没有打架。
风翎已经是成熟的风翎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胡闹，她用第三视角找到一些污染体，然后让飞机降落，两人花了些时间清理这批污染体。
她自己杀了两只就停下来了。
剩下的污染体由叶峥去解决，顺便可以发泄情绪。
这是一群聚集在农场里的怪物，外形酷似蝙蝠，但要大得多，每只蝙蝠怪都有小牛犊那么大。
也正是因为体型限制，所以它们飞得不高，更习惯借助树木和建筑物滑行。
农场已经荒废，大片大片的农田里种满了玉米，没有人类精心照顾，有一些竟也结出了果实，不过品相要差些，被鸟雀和田鼠啃得七七八八。
风翎站在玉米田边，望着远处的叶峥胖揍蝙蝠怪。
一只倒挂在树梢上的蝙蝠，不知死活的盯上了风翎，突然展开双翼朝这里滑行，然而没等靠近风翎，就被成群结队的人面鸦扑倒，压进玉米地里。
玉米杆剧烈摇晃，而后染上一抹鲜红，恢复静止。
风翎百无聊赖地轻叹一声，低头看脚边的青鼬，“真的没其它办法了？如果继续找神像，抽走剩下的卡牌也不行吗？”
青鼬抱出手机，在手机上打字。
打了一行字后觉得不妥，又删掉，然后重新输入。
还是不妥，继续删，再重新输入。
风翎不耐烦了，弯腰伸手，从它的小爪子里抽走手机，“写什么东西写了半天……”
她微怔，看见手机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太迟。
太迟了。
主卡牌无法抽取，就算把剩下的卡牌全部抽走，那些融进叶峥体内的影虎、亡灵蛛、皇蛾……会永远存留在基因里。
风翎沉默几秒后，将青鼬打的字删除，然后把手机还给它。
“风翎！”
远处的叶峥喊她的名字。
“干什么啊？”风翎懒洋洋地走过去。
“你看这个。”叶峥从地上捡起一把枪，扬手扔过来。
风翎接住，皱眉看了看。
一把沾满尘土的枪，子弹已经清空，不能用了。
“正常，估计是发现这里有污染体，当地派了军队来清剿，显然任务失败了，武器应该是在行动中遗落的。”风翎随口说道，把枪扔了，并拍了拍手掌沾上的尘土。
“这把枪除了有点脏，看上去还很新，清剿行动可能就发生在前几天。”叶峥左右望了望，“附近还有怪物吗？用你的卡牌能力看看，如果能全部杀光，也算给当地解决了一个麻烦。”
“有，还挺多的。”风翎指向前方的粮仓，“全藏在里面。”
叶峥抬脚直奔粮仓。
“你还杀啊？”风翎跟在后面问，“不累吗？”
叶峥停下来，扭头看她，眼神里有些许疑惑。
风翎拿出一个打火机，“要不要换一个轻松点的方式？”
……
两人把粮仓烧了，火光冲天，熊熊烈火与落日相互辉映，生动得如同一场人造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