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灿手上确实是有几株死生花。
之前在谢氏得到死生花时,死生花虽然插在竹筒里,但是却会日渐萎靡,只得让阿二快马加鞭送给龚齐洪制成成药,免得糟蹋了好物,正巧遇到太子之事,也算是天幸。
后来,在兰陵萧氏又得了死生花,也不知道是谢晓灿的功力升级了,还是冰魄人头升级了,死生花再插入竹筒之中后,虽也有些萎糜的迹象,但只要每日换水,萎靡的进展便很慢,看情形,只怕能坚持月余。
而那株带着黑金色的死生死,却没有一丝萎靡的迹象,养了一些时日,黑色似乎慢慢的在褪色,金色比从前要明显许多,新鲜欲滴。
想着年后就入京,所以,谢晓灿便也没有急着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到京城,给龚齐洪制成药保存。
死生花确实是贵重,但是人命关天。
张茶茶于她曾有恩,既然她遇到了,有没有郑广明这一段,她都会救她性命。
当然了,如今能换些好处,自然更好。
谢晓灿直接吩咐外面的十五:“快去,将我屋中立在墙角边的那个冰蓝色竹筒速速取来。”
另一个黑中带金色的死生花,她做的是金色的记号。
十五将药取来,龚齐洪只从花瓣上取了几片,再和着一些解毒药与谢晓灿的灵泉水混和,然后让郑广明给张茶茶喂下。
药下肚之后,张茶茶唇色没有那么漆黑了。
龚齐洪再用金针刺穴,张茶茶直接喷出一大口黑血。
虽然她人还未醒来,但脸色青气已去,唇色虽然泛白,脉象和鼻息却已正常。
“没事了。”
龚齐洪把脉后,直接给郑广明吃了一颗定心丸。
郑广明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地上,一眼万年的看着张茶茶,极是爱惜的抱起张茶茶,准备离开,谢晓灿上前一步。
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她道:“如今茶茶已然无事,那么,事情就要捋一缕了。我可没必要给茶茶下这么毒的毒药,然后再让我义父专程来给她解毒,想来,以你的智商应该知道是谁下的毒。”
人没事了。
郑广明的理智也回了笼。
深情的眸子从张茶茶身上移开,看向谢晓灿。
眸微中深情一但不在,便只剩下冷凝。
死生花如此珍贵,顾少卿与谢晓灿就算是再想离间他与皇室拉拢自己,也不可能用此药来作局。
他与金彩衣本就不睦,不必离间。
既然毒不是谢晓灿下的,那便只有金彩衣了。
今日之事,他已有耳闻。
郑广明定定看着谢晓灿,谢晓灿也不退却,迎着目光开口道:“她骗茶茶,说只要听命行事,诬陷于我,她就与你退亲。”
张茶茶这个傻子,冲着她对这姓郑的一番情谊,有些事能帮就帮。
谢晓灿语带双关,一方面是表示张茶茶此番受的罪都是因他而起,另一方面却是讨要报酬。
这种精于算计的女人,他从小到大就见多了。
郑广明眉心略蹙,移开视线,去看昏迷的张茶茶。
张茶茶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蜷在他怀中,脸上只有稚气纯善。
这世上只有他的茶茶是完全纯善的,是绝对不会算计他人的。
郑广明紧蹙的眉心散开。
再抬眼看谢晓灿时眼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冽了。
谢晓灿见郑广明之前低头看张茶茶,那眼神能粘腻出水来,虽想要些好处,但也不想再在此时当灯泡,话说清楚就行了。
便道:“虽然是金彩衣牵头,但内里到底是谁,想来你心中必定有数,就不多说了,你快走吧,好好照顾茶茶,她……她的心里只有你。”
谢晓灿这句话显然取悦了郑广明,他唇角不自觉的牵起一个弧度。
事到如今,确实也要给顾夫人一个交代。
“今日之事,算是郑广明欠谢少家主一命,他日谢少家主若有事差遣,广明自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以报今日茶茶活命之恩。”
清楚过来的郑广明确实是精明的。
他只称谢晓灿是谢少家主,而非顾少夫人。
许诺也只针对谢氏谢少家主,而非是顾氏的顾少夫人。
那么,对他有恩的就只是谢氏。
为谢氏之事奔走,而不是为顾氏奔走。
其中区别是很大的。
但是谢晓灿得了这个承诺已然满足。
事实上,郑广明若是公开的许了顾氏一个承诺,金銮宝殿上坐着的那位连坐都坐不安稳了。
……
紧急事件处理完了,那便要开始处理正事了。
顾少卿进京,自然要好好接见顾氏在京中的话事人,将京中各方消息与情况好好归拢分析。
事实上顾厚芮直到此时都没有离开,而是等在外院里,等着顾少卿处理完急事后再召见。
等谢晓灿处理完张茶茶之后,顾少卿便单独召见了顾厚芮。
顾厚芮也是心中有成算之人,说话条理清晰,短短半小辰就将京中动向,以及各方势力暗里动作都向顾少卿汇报的清清楚楚。
顾少卿对他很是满意,大手一挥,让他回府歇着。
可他离开时, 脚步却略有迟疑。
顾少卿遂将他叫住。
“可是还有什么未决之事?”
顾厚芮想了想才道:“并不是族中之事。只是昨天收到一条消息,是事关谢氏的,有些拿不准要不要禀告家主。”
明天家主就会进宫面圣,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该说。
但是,他不说吧,真出了什么事,又有些担不住。
所以,才会犹豫。
“说吧。”
顾少卿听闻是谢氏之事,连哽都没打便叫顾厚芮据实以报。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
顾厚芮汇报完,心中石头落地,轻松的走了,顾少卿却是眉心紧锁。
按说,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