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愁,那边也不平静。
“大队长凭什么让我们回地里去干活,姚寸心边笑笑,程华不是也没去,为什么不找他们!”
知青们聚集在陈爱国家门口吵吵嚷嚷着拍着门。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一大清早的。”
陈爱国睡眼惺忪,还带着些被吵醒的怒气。
见到这些一脸不忿的知青们,怒气更盛。
“你们这些人还有理起来了,是要高考了,但你们现在也是我们小柳树村的人,你们现在必须得把手里的活干好,闲暇时间才能去复习!”
“凭啥?!”
陈爱国怒极反笑。
真是一群蠢蛋,没想到城里面下来的知青真是两极分化的严重,一部分精明地过了头,一部分蠢地没了边际。
他连解释都懒得说。
要解释什么?
难道做好自己手里的工作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农民下地干农活,工人厂子里干流水线,干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每个身份有每个身份的责任,这难道他还要一点一点教给他们,他又不是他们爹妈。
“你们要是敢偷奸耍滑,我就能告到的公社,公社会找到知青办。”陈爱国冷笑,“看你们到底还能不能高考?!”
“这...”
知青们面面相觑。
他们哪有这个胆子真的跟大队长对着干。
只是被一些有心人煽动,然后扎堆跑到大队长这里,只是想要多一点时间复习而已。
可眼见复习时间没要到,还越来越严重,他们又不是真的傻子,于是一哄而散。
其中还是有几个聪明的。
他们直接找上了边笑笑和姚寸心。
“寸心,笑笑,你看看我们都是知青,隔着千里远来的这儿下乡,去到就是缘分,你们就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让大队长同意你们请假的呗? ”
说话的叫郝庞,外号好胖,即使下了乡,也是一枚胖子。
不过他的胖并不是大腹便便的胖,而是胖得极其喜庆。
边笑笑和姚寸心最近总是聚在一起,一块复习,互相打气,互相监督,现在正是在姚寸心的院子中。
姚寸心和这个郝庞说不上多熟悉,但也没有仇怨,平日见了面,乐呵呵地打个招呼,甚至郝庞之前还帮过她一些小忙。
比如看见她从井里打水,会顺手帮她提过去。
所以姚寸心也不瞒着。
“我们是找大队长帮了忙,给了他这一个月的工钱,让他帮忙找人替我们上工。”
郝庞一拍脑袋,“你瞅瞅我真是高兴的昏了头了,竟然把这茬忘了,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
郝庞下了乡还能保持这个体型,就知道他家里不是个差钱的主,但一同来的其他人可不像他这样财大气粗。
“郝庞,你等会。”说话的叫里李城。
与郝庞相反,他是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瘦子。
他义正言辞地喷着唾沫星子,“大队长,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收受贿赂,是违反了规定的,我们可以去公社告他。”
说完之后,他见到四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打量傻子。
一块来的三人中的唯一一个女知青毫不客气地怼他,“你的脑子是被按在地里,没跟着你一块出来吗?!什么叫收受贿赂,我们是因为这一个月不能去上工,所以请大队长帮忙替我们的工作。这本来就是应该我们做的事情。”
“可我就是想请假,我身体不舒服。”李城梗着脖子不服气反驳。
“那你啥病,能生一个月呀。”
蠢货。
怼完他,女知青感激地笑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拿了几个鸡蛋,塞到姚寸心手中。
“多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两个消息,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郝庞,你要不要一起?”
“唉唉唉,来了。那个边知青姚知青,我一会儿找完大队长,再来谢谢你们,正好我家里给我寄了点糖果,你们女生一定爱吃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说完,两人便走了,只留下李城尴尬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知青,您在我们两个女知青的院子中待太久,会被人说闲话,您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复习吧,我们也要复习了。”
说完,两人回屋了,把房门带上隔绝了李城的视线。
“我...”
李城被门带进的尘土喷了一鼻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正顺着即将合上的门缝,看到了两人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沓复习资料。
怎么会这么多?
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凑起来几本书,可这俩女知青竟然有这么多。
他眼珠子一转,便来了主意。
于是第二天,整个知青点班传遍了姚寸心和边笑笑那有很多很多复习资料的事情。
珠珠揣着二蛋的“爱心”卷子到的时候正看到姚寸心的院子中吵吵嚷嚷地像是菜市场一样,完全不像他想象中安静复习的样子。
她拨开人群,见到了正在吵架的两拨人,和正在看热闹的村里人。
“姚寸心,我们就知道你是个自私的人,平时也不跟我们来往,但你现在手上有这么多的复习资料,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分享分享?!”
一个不知名的女知青尖着嗓子道德绑架道。
“你tm是不是有病!我们的复习资料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想给谁,你管的着吗?”边笑笑叉着腰怒喷道。
女知青被这脏话气得面红脖子粗,半响憋出一句,“你...粗俗!”
“粗俗,我粗俗你妈啊!”
边笑笑真是气急了,脏话不要命地往外冒。
她不像姚寸心复习地那么好,她有一半的参考书没看完。
正是紧张焦虑的时候,好不容易能静下心好好复习,结果被这群莫名其妙的人浪费时间。
两方人马被这样一激,然后场面混乱起来...
打起来了。
边笑笑把姚寸心紧紧地护在身后,她个子高,多年锻炼的力气和下乡前练过的身手让她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别看姚寸心内心坚韧,但这种外放的吵架和打架她还真不行。
于是整场成了边笑笑的主场。
珠珠一看不干了。
她也是跟着云林练过的。
把试卷又往怀里塞了塞,脚步一抬,便像个小牛犊一样准备冲上去帮忙。
“笑笑姐姐,我来了!!!”
“你来个屁!!!”
然后...没动了(liao),被死死拉住了。
“谁...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