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霄几人在短暂陷入被动过后,很快便找到了扭转的契机,局面一下便翻转了过来,而且凭借他们各自的能力几乎将整个战场的局势都给逆转了。
见此一幕魔尘也是明白过来了,随即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同时将身前跪在地上的天道摄入手中,对方的意志被彻底抹除,而属于他的那部分力量也被魔尘完全给吸收了,自此魔尘才算是真正的完整了。
而做完这些的魔尘并没有急着去找羽阙的麻烦,在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星域后,他的身形出现在战场的中心位置,一瞬间战斗也是就此止住了。
灵云霄几人齐齐看来,对突然出现的魔尘有着本能的抗拒,但同时又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魔尘也是向几人笑了笑,随即便看向了前方的空间,没多久羽阙便也来到了此处,而且此刻乃是本体至此如魔尘那般。
魔尘笑了笑,正要开口去却被羽阙先行抱拳打断了。
“好久不见了,魔尘。”
魔尘脸上神情一僵,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停顿了许久后开口道“是好久不见了,上次一别已经有万年了吧,如今再次相见不如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聊聊,也当是你我情分的了解如何?”
羽阙想了想,此刻余光也是注意到了沈若雨等人,冲着几人笑了笑,随后看向魔尘说道“可以,不过时间不会太多,毕竟你也知道的,我们最终能够留存下来的只能有一个,所以多余的话之后还是不要说了。”
“好。”
魔尘倒是没有反驳羽阙的话语,跟随在羽阙的身后消失离开。
而随着二人的离开,战场自然也是短暂的平息了下来,即便是沈若雨几人也是各自退回了阵营中,刚好也是清点一下羽家族人的损失,好在是有着羽阙的额外保护下只是有几人受了点重伤什么的,稍微恢复一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熟悉的凉亭下二人相对而坐,上次一别便是在此处,如今回来倒是让二人都有些感慨。
魔尘抬手拂去桌上的灰尘和杂物,这里面有的还是上次留下的茶具,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破旧不堪,如今也只能是重新再弄出来一壶,茶水依旧是由魔尘备好,随后二人各自倒上茶水。
羽阙看着茶水却是陷入了短暂的深思,这一幕让魔尘有些不解。
“你这是为何?莫非觉得我还能下毒不成,再说了就是下毒对你来说还有用吗?”
羽阙却是抬起手说道“倒不是这个,只是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那开始您似乎只喝茶,莫非茶当真那么好?”
魔尘愣了愣,不过随即便笑道“哈哈哈,这个东西嘛,习惯而已,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像有的人喜欢饮酒一样,以我等修士之身这些都不过是一些兴趣罢了,至于意义什么的倒是没有。”
羽阙闻言点头,随后也是拿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只不过如今他的境界不同,这茶中的道韵几乎没有了任何的作用,倒是自己之后还能够借此将茶叶给直接弄出来,甚至可以加一些自己的意志掺杂其中,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人就这么细细品味着,转眼便是数个时辰过去了,期间魔尘也想开口的,可见着羽阙的模样还是放弃了。
终于,这一壶茶都将饮完了,魔尘打算继续添茶的时候,羽阙抬手阻止了。
“不用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毕竟来此也不是为了喝茶的。”
“好。”魔尘随后将茶具扫到一边。
“这一次恐怕局势已经很明了了,我下面那些家伙不是你的对手,更不是你那几个友人的对手,说实话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不过我更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可否告知我一个答案?”
羽阙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魔尘见此笑了,也是开口道“若是你成就界主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扩张还是去其他界去,毕竟你应该也觉察到了吧,最近的一界就是我们全速赶去也需要上千年的时间,而目前已经有人过来了,恐怕不到百年便能够到达,你有信心吗?”
羽阙闻言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也不怕一试,反正我的家在这里,有人惦记我的家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至于往后如何便是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只能保证自己能够快速踏入界主,如此我才有对此界的绝对掌控,那些家伙想要做什么也需要过了我这一关。”
“哈哈哈,倒是像你说出来的话,看来我这趟是白跑了,你这个答案来之前我便猜到了,不过也好也是让我确认了,那这最后的战斗就不要连累那些无辜了吧,救我二人如何?”
“好。”
羽阙的回答极为平淡,但在其中却是隐藏着坚定和自信,这一点就是魔尘也是有些自愧不如。
他摇了摇头感叹道“老了老了,倒是畏畏缩缩了,不过算了,三日后我们再会。”
羽阙起身抱拳道“好,既然如此羽阙便等着了,只是到了那时我恐怕不会有任何的留手了。”
“放心吧,我也是。”
魔尘说完便离开了,而这一别再见便是作为曾经师徒二人最后情谊的切割。
而之后的三天时间里,羽阙也是好好陪着沈若雨度过了三天,虽然不足以弥补沈若雨这万年的等待,但已经是羽阙此前能够最后做的一件事情了,三天后的生死战即便是他也没有了绝对的把握,他要面对的乃是那个一路指引他成长的师父,也是最了解他曾经过往之人。
不过这些羽阙自然是不会和沈若雨乃至灵云霄几人说的,他只是说了三日之后有事便草草盖过去了。
几人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也没有追问的理由,三天时间就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度过。
反观魔尘这边,他这边也是极为安静的,只不过和羽阙有所不同,如今的他便是一个孤家寡人,为了和羽阙最后的战斗,他已经早已牺牲了天道的自我,如今就是一个熟识都没有了。
看着手中那黑蓝对半的球体,他神情终究还是有了些恍惚,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他此举的意义何在了。
统治整个界域乃是创造者的托付,为此创造他们的天道族不惜将自身存在磨灭,为的便是给他这个所谓的规则天平开出一条通畅的大道,而这并不是魔尘自己所需要的,甚至于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这一刻他是彻底有些迷茫了,诞生以来他是第一次陷入这种长时间的深思。
可是三天过去了他也没有想明白什么,终于他还是要起身前去和羽阙应战。
二人战斗的地方早已经准备好了,将一整个星域清空后作为了二人的战斗场地。
二人彼此对望着,交锋便已经开始了。
和寻常域主境的夸张战斗有所不同,二人的战斗是极为平静的,可在那平静中又带着无法抗拒的毁灭之意,这个时候一旦有域主境敢传入此处都会被瞬间同化乃至撕碎。
二人的对拼愈发陷入了焦灼,只是如今二人依旧没有动用各自掌控星域的力量,凭借着体内的力量不断发起猛攻。
终于在无数次的冲击下,二人的脸上终究是有些疲惫浮现出来。
魔尘此刻笑了笑说道“小阙,你这要是不行的话不如动用星域中的力量吧,我作为长者可以让让你的,这些我是不会怪你的。”
羽阙闻言眼中却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如今的魔尘居然还能说出这些话来,以前似乎不会这样的。
魔尘此刻也觉得有些失言了,于是赶忙闭嘴了,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羽阙却是忽然开口道“您老人家倒是有闲心,看来是不需要星域力量了,既然如此我这个做晚辈的又岂能犯了规矩,还是和您老人家一样吧,毕竟我也不想欺负老人。”
“呵呵,油嘴滑舌。”
“彼此彼此。”
“哼。”
随着二人体内的力量逐渐削减,不多时便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二人的脸色都是有些不自然的虚弱之态,但二人依旧倔强的没有动用星域中的力量,而是凭借着自身不断冲击着对方的防御。
终于,在力量再次消耗过后,魔尘首先顶不住了,当即放弃本源冲击改用肉身前去和羽阙对战。
羽阙见此也是收回了力道,同样是以肉身应战。
见此一幕的魔尘苦笑一声,如此看来自己和他这个曾经的弟子似乎已经有了差距,而且自己在无形中陷入了被动局面。
而此刻二人也是对上了,随着双拳的对碰下,扩散的余威让四周的一切化作虚无,他们二人则是将对方多余的力量进行抵消,如此一来倒是不至于扩散的太远。
在数百万次的肉身对战后,魔尘依旧是率先出现疲态的一方,而且这个比起之前本源对拼的时候要出现的更快。
“诶,看来是我输了。”
魔尘叹息一声,随后便直接放弃所有的招式任由羽阙攻击打来。
羽阙眼睛瞪大了,有心停止可终究是晚了一些,魔尘的身躯有一半都被打散了。
羽阙收回拳头有些不解的看向魔尘,魔尘此刻却是释然了一般笑着说道“我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答案了,我输了,很抱歉不能让你尽兴了,接下来便是到了你选择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羽阙见此没来由的一慌,当即便调动本源阻止魔尘的消逝。
魔尘却是抬手阻止了羽阙。
“不用浪费力气了,接下来你还要面对他们的,留着力量吧,尽快成为界主,这个境界远比你想的要强大,之后你会做出你的选择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就像当初的他们一样。”
羽阙手臂顿住,看着一点点消散的魔尘却是没有继续阻止了,随即退后一步跪拜道“弟子羽阙恭送师父。”
“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中有着释怀,有着落寞,同时也有着一种不甘,可这些终究是随着魔尘的消逝而彻底消失。
羽阙此刻心中有些难以平静,但还是盘坐下来开始接收属于魔尘那一半的星域,在这个过程中羽阙的意志也是得以蜕变,此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眼前浮现,无论是沈若雨他们,还是如今残存的生灵羽阙都能够感知到他们。
只是在当初羽阙和魔尘的战斗过后,整个界域都已经是无比的荒凉了,所以羽阙看到的同样也是一片荒凉。
他此刻似乎有了和魔尘一样的迷茫,争斗的意义在此刻也是没了,但他却已经不能停止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潜在敌人,羽阙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唯有成为界主才能对他们自身的命运进行掌控。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了,所有的星域都在羽阙的意志笼罩的范围中,那些存活下来的生灵也是久违的觉得放松了许多,有些没有被二人控制的生灵甚至在此刻已经跪道在地上跪拜起来,乃至出自于本能的臣服和畏惧。
羽阙感受着这一切,心中的波澜逐渐被平息下来,此刻起他也是成功踏入了那一步,自己的修为也是来到了只在传闻的界主境,而这到底是结束或是开始,就是他也无法得知。
作为修士他的一切似乎到了终点了,而他此刻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修士,已经成为了一个他自己也无法言明的存在,而这样境界在这条路上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不久,他回到了羽家这边,整个羽家的气氛也是极为喜庆,在感受这天地间依旧有着羽阙的意志便已经得知了战斗的结果,所以此刻的羽家已经是提前开始了庆祝。
羽阙直接回到了沈若雨身边,在自己闭关争锋的那段时间里,沈若雨就那么一直静静的陪着他,那个时候他虽然知道这些,可为了应对魔尘却没有时间好好的回应对方,如今一切暂时告了一段,或许自己也是时候补偿一下沈若雨了。
同时他也是为了应对那前来的神秘存在,如今他也无法彻底感知到对方的底蕴,所以只能是等着对方靠近过来了,之后是敌是友见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