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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完这些事情后,陈序又问起探寻新生存之地的情况。

“这次我与乌钦、云渊、卓御他们一直向湖泽荒原西南方向走了有三个多月,最后在一个叫守望峰的地方遇到一个部族,便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巫医开口说道,接着便将这一路上遭遇到的情况告诉陈序。

按照荒原部族的传统划分,破军山南部的湖泽荒原,以夕暮河为天然界限,将这片包括夕暮荒原在内的湖泽荒原划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边区域多湖泊沼泽,西边区域多山丘密林。

夕暮河东岸与破军山南部山地接壤,地形多为密林与间歇性沼泽,夕暮河西岸则延伸至定阳山一线,山地与荒草甸交错,是湖泽荒原最为偏僻的区域。

渔城以西到定阳山区域内,所有部族加起来的人族至少有个两三千万,其中多数都集中在荒原的东部区域,主要还是东区离渔城等地更近些,加上地势缓和,更容易建造城寨以及获取资源。

与干旱酷热、遍布沙暴的埋骨沙漠不同,湖泽荒原的危险更加隐蔽且致命,远超寻常认知,从诡谲莫测的自然环境,到暗藏杀机的妖异生灵,处处都能让修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湖泽荒原西南区域的密林深处,是遗失的魔幻的世界,一旦踏入其中,仿佛坠入一个被巨树编织的牢笼,数十丈高的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枝叶交叠成厚重的天幕,让地面终年笼罩在昏暗之中。即便修士用灵识探查,也会因密林的干扰而难以准确判断方位,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陷入无尽的循环。

更致命的是,看似平静的地表下,腐烂植被堆积形成的 “伪草地” 遍布,一旦修士误踏其中,深达数丈的淤泥沼泽便会瞬间将其吞噬,堪称令修士闻之色变的 “死亡禁区”。

除了险恶的环境,荒兽与猛兽更是湖泽荒原的 “死亡守卫”,各种荒原猛兽,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潜伏在水草与巨树阴影下,趁修士不备时发动突袭。

而开灵智、具妖力的荒兽才是真正的噩梦,暗影豹能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修士,在其毫无察觉时给予致命一击,腐心藤蛇释放的腐蚀毒液,连高阶法器都难以抵挡,一旦沾染,便会侵蚀修士的经脉与元神。这些荒兽修为不凡,甚至能布设幻境,让修士在虚实难辨中耗尽灵力,沦为俎上鱼肉。

在湖泽荒原西部区域谋生存的部族,在资源收成匮乏的年份,不得不冒险深入湖泽的西南区域,然而这片区域对闯入者毫不留情,只需踏出安全边界,便会遭遇猛兽群起而攻,武修的折损不仅让获取资源化为泡影,更危及部族存续根基。

如同埋骨沙漠中铁脊狼与红狐扞卫领地,湖泽荒原的荒兽异种与普通猛兽同样视领地为禁脔,它们的生存法则简单而残酷,任何外来者的足迹,都是宣战的信号。

巫医、乌钦等人带领的探索小队,无论深入多远,能够平安归来都堪称幸运。

探索小队循着大体方位向湖泽荒原的西南跋涉,初入密林时,他们的队伍尚算从容,普通猛兽虽凶猛,还不足以阻碍他们行进的脚步。

但众人皆知,真正的危机藏在暗处,一旦遭遇荒兽,以队伍中乌钦化灵境的修为,想要虎口逃生,都是不可能的,谁也不知下一秒,是否会踏入荒兽的领地。

那些开灵智荒原异兽,战斗力远超同境界人族,周身材料更是炼器炼药的极品,若能降服为仆,价值更是不可估量。正因如此,它们深居密林最深处,即便有修士误入领地,也不会轻易现身,唯有足够诱人的天材地宝,或是强大修士的精血气息,才能引得它们冒险出击。

用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这支小队跨越五六千里险途,终于在距清平湖约莫四五千里处,偶然寻得一处可筑城寨的所在守望峰,这距离仅凭估算,实际远近尚未精准丈量。

能找到守望峰这个地方也是纯属巧合,毕竟湖泽荒原的西南区域再危险,都有弱小部族在其中谋生存,就在众人到达一处险峰的时候,意外遭遇一支狩猎队伍的袭击。

乌钦年轻气盛,见对方毫无缘由便发动攻击,当即带着人绕到后方截断退路,箭矢破空声中,几人应声倒地,剩余的猎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团团围住缴械。

这群汉子赤裸着上身,下身仅围着不知名的兽皮,手中握着粗糙的自制长矛,透着几分原始的凶悍。

巫医深知他们初来乍到,对当地部族情况一无所知,便上前安抚,试图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乌钦则在一旁厉声恐吓,双管齐下之下,这群猎手才吐露实情,原来,他们来自翟氏部族,此番是奉族中命令外出狩猎。

能在这里遇到部族,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尤其是看到这支狩猎队的穿着如此原始,巫医便意识到,这里的部族或许从未与外界有过联系。

后面经过巫医耐心的劝说,翟氏部族的猎手们才放下戒备,同意带他们前往寨子。

穿过层层密林,一座由粗粝原木和藤蔓搭建的简陋寨门出现在眼前,寨门不过两人高,歪斜的木梁上挂着几颗风干的兽头,斑驳的血迹早已发黑,不知是威慑外敌还是祈求庇护。

踏入寨子,满目皆是破败景象,低矮的窝棚东倒西歪,由树皮和茅草胡乱堆砌而成,部分棚顶已被风雨侵蚀出大洞,露出里面腐烂的秸秆。

地面泥泞不堪,散落着啃食殆尽的兽骨和破碎的陶罐,几只瘦骨嶙峋的土狗在其间翻找食物,见有外人闯入,只是象征性地低吠两声,便又垂下尾巴蜷缩回角落。

寨子里的男女老少皮肤黝黑粗糙,身上裹着的兽皮补丁摞补丁,不少人还带着新鲜的伤口,用晒干的草药随意包扎。

没等众人有所表示,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一位少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从一处木屋中走了出来,浑浊的双眼警惕地扫视众人。

在巫医表明并无恶意后,老者才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这里如此偏远,竟还有人能找到这里,得有几十年没见到外人了吧。”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几片茅草从棚顶飘落,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声,让空气中的压抑又重了几分。

巫医目光扫过摇摇欲坠的窝棚,又落在寨老布满裂痕的手背上,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他上前半步,语气诚恳的说道:“我们冒险进入这里,是为寻一处安稳之地,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知老丈可晓得,这附近可有适合建造城寨的地方?”

那老者枯树皮般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木杖重重杵在泥地里道:“安稳?在这里哪有什么安稳地,寨子东南方向有片硬土丘,可刚被一群铁甲犀占了,西北倒是有片空地,可上个月才传来荒兽的嚎叫。你们看到这些人的伤口了吧,都是去那边狩猎时,被猛兽咬的。不是老头子泼冷水,这片荒原处处是凶险,想找个安生地方,难呐。”

说罢老者佝偻着背望向密林深处,浑浊的眼里满是无奈。

巫医眉头微蹙,望着寨中用兽筋修补了无数次的栅栏,忍不住追问道:“既然此地如此凶险,为何不举族迁徙?湖泽荒原如此广袤,总能在别处寻得生路。”

老者手中的木杖轻轻摩挲着地面,似是陷入回忆,良久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先祖来到这里后,便已立下族规,我们翟氏一族要世代守护守望峰,只要守得住,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这峰里藏着翟氏的根啊。”

话音未落,老者抬起头望向密林深处一座若隐若现的山峰,浑浊的眼里泛起微光一阵山风掠过,卷起地上几片枯黄的兽皮,远处传来凄厉的兽嚎,却掩不住寨老语气中的坚定。

巫医大为震惊,目光死死盯着寨老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正无意识摩挲着木杖上模糊的刻痕,在这凶险莫测的荒原,知晓秘密就等于握住命脉,可眼前人竟如此轻易将传承道出,这份坦诚让他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老丈,您这是为何……”

巫医话音未落,那老者已发出一声带着铁锈味的轻笑道:“我都记不清在这里多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随着黄土埋了。如今连小崽子们都在问,我们守着这光秃秃的石头山,到底图个什么?我答不上来,上任族长临终前也答不上来,或许从先祖被那道金光迷惑的那天起…… 我们就走上了条没尽头的路。”

老者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扫过满地补丁的窝棚,风掠过残破的棚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枯瘦的身躯在阴影里微微颤抖。

此时的巫医下意识的瞄了木杖一眼,借着一缕天光,看到上面的刻痕下隐约浮现的符文,接着他喉间发紧,强压下心头震颤,偷偷示意乌训、卓御做好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