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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友被一根从展示架上找来的白色长筋捆住,与被排除在外的齐浪滔、杜知一起留守在大门前。

在分组这一事上,陈草木和戚柔当初的选择一致。

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和叶平同行的可能,把他和毛利兰分配到了一组,便带着江户川柯南和魂不守舍的葛爱国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江户川柯南回头看了眼落后几步的葛爱国,又转回脑袋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你是几号世界的陈草木?”

陈草木看他一眼,说:“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已经有猜想了就不用再试探我或者问我了,你从我这里是不会得到答案的。现在还没到时候。”

江户川柯南很想问“没到时候”是什么意思?到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但他终是没能问出口。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陈草木和他所认识的那个陈草木的确不一样。

她虽然看起来和善,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并且……

“不过,除了有关身份的问题,其他方面不触及游戏规则的我还是能回答你的。”陈草木随手在货架上拿起一个鸭子玩偶,捏了两下玩偶的肚子似是在确认手感。然后,她便将动作改为抓住玩偶长长的脖颈,左右甩着玩了起来。

江户川柯南静默半晌,问:“你先前有对我们撒过谎吗?”

陈草木甩鸭子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怀疑我有没有撒谎!你难道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性格吗?!”

江户川柯南从容地和她对视:“如果你是我认识的陈草木我当然不会这么问。”

陈草木收起表情,“呵”了一声:“看来是我刚才的话让你产生了怀疑,不过你放心,我大部分时候还是说话算数的。当然,这是在我不懒的情况下。”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跳过这个话题:“你刚才使用的黄符是从这里找到的道具吗?”

“嗯。”陈草木把兜里的雷符拿了出来,放到他眼前,“你要吗?我可以送你。使用方式就是拿着这张符,说一句‘雷帝召来’就好。”

江户川柯南瞟了她一眼,不客气的把东西收下了:“谢谢。”

陈草木:“不客气。”

江户川柯南从未停止对两边货架搜寻的眼睛,在这时从下数第二层的一个小羊羔玩偶后,发现了一个突兀的黑角。

他停下脚步,拿起小羊羔玩偶,露出其底下压着的那块黑色的长方体设备。

他拿起那东西,观察一圈。

这设备上除了上半部分有着三条斜杠的镂空,和侧边能摸到的按钮以外,空白到离谱。根据这些,他能初步推断这是个……

“啊,是这东西啊,真是令人怀念。”陈草木一把扔开玩具鸭,夺过江户川柯南手中的小羊羔玩偶,熟稔地摘下了又是伪装又是装饰的奶牛兜帽,把脸埋上去,闷闷地出声说着。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被带到这了啊。”

江户川柯南没有管被拿走的不重要玩偶,只是专注在手中的黑色设备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按钮。

“等等!这不会是那个时候的录音吧。”陈草木又一把夺过那黑色的长方体,谨慎地将手藏到身后,“呃,柯南,这个你还是别听了。”

梅开二度,又被抢了东西的江户川柯南抬头伸手向她索要:“这是录音笔对吧,为什么不让我听?”

“……”

陈草木沉吟一会儿,说:“因为很社死。”

江户川柯南迷惑了:“?啊?”

陈草木合眸:“里面是我唱歌的录音。”

“……”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

“我想好了。”

思考良久,下定决心的葛爱国朝着两人走近,在他们回头看过来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不用管我的死活,继续搜索有用的道具就好。现在的我四肢不全,其实早就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救了我也是白瞎了那些好道具。”

“……”

“……”

陈草木将抢来的录音笔收进口袋,淡定从容地给怀里的小羊羔戴好兜帽,慢慢整理着它还没被收进去的羊耳朵:“你难道不想活着回去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个女儿。”

葛爱国表露出的决绝在这句话下淡去不少,他坦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想,我怎么可能不想?如果我的双臂都在,我当然想活下去,想回去。”

他像是没了力气,背靠着架子一点点滑坐到地上,凄凉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我很想他们,很想我的家人。我想我的女儿,我的妻子,还有我的父亲。父亲他已经失去过母亲了,要是我再走了,他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家人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在最后和他们说说话……

“不过我们之中也没有能回到我那个世界的人了吧,所以交代遗言也没什么用。”他惨笑着面对现实。

陈草木没有给出什么安慰,应道:“嗯,是这样。到时候你的家人,你的女儿肯定会很伤心。我记得……她是叫葛卿卿对吧。”

葛爱国听到这个刻在他心窝处的名字,脸上的颓败消失一瞬,他差点要质问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196……哦,用这个称呼会更好区分理解吧——戚柔,她认识她。”陈草木摸着小羊羔的脑袋,“就像你说过的,她们是同班同学。”

“什么!竟然真的是……”葛爱国对于这样的答案,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他回想起了一些画面。

江户川柯南的脑中闪过电光,将先前的一些线索串联,他蓦然跳了起来,问道:“所以戚柔她为什么失踪?”

陈草木摆弄着手里的玩偶,一会儿捏捏它的手,一会儿捏捏它的尾巴,就是没有理他。

江户川柯南见她这样,便换了个提问对象,对着葛爱国说:“你说过的,她……离世了。”

葛爱国像块木头,身体僵着不动,就连声音也一样,听起来木木的:“嗯,是的,而且……她走的很凄惨。在被发现的时候,她身上的白色校服全部被鲜血浸透了,脸也被划烂到根本无法辨别的程度,警察是靠着她父母提供的头发,用dNA鉴定出她的身份……

“听最后的新闻报道说,她被犯人刺了26刀。”

江户川柯南的瞳孔颤动,他抬头看向陈草木,她的表情已然变了,带着股强烈的恨意,捏着玩偶用力到发颤的手指咯嘣作响。

他顿了顿,狠心问了下去:“那公园附近应该有监控对吧,你们后面找到罪犯了吗?”

葛爱国点点头:“找到了。他的穿着在监控里太显眼,穿着黑色卫衣,戴着黑色卫衣帽,还用黑色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太可疑了。”

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

都对上了。

他不知道该对陈草木说些什么,按照他目前所获得的线索,他能够猜想到一些真相。

陈草木对戚柔的称呼是号世界的陈草木,而戚柔来自江市,这些不用再做任何的推理。

这里的人来自不同编号的江市,初步推断是平行世界。而在这些不知道封顶为数字几的江市里,都可能有一个名叫陈草木的少女。

如果说戚柔也认识一个和号世界内作为陈草木同班同学的葛卿卿的话,那很有可能,这两个平行世界陈草木的命运有着相同的交汇点。

按照这样继续推理下去,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葛爱国所在的江市与戚柔所在的江市间相差的,那65个世界里的65个陈草木又都经历了什么?

认识葛卿卿的戚柔又是怎么活下去的?

江户川柯南不敢去猜测其中的过程。

回想起先前戚柔的种种怪异行径,他不得不将她的举动与“被害妄想症”挂上钩。

从她最开始出现说出过的,关于跟踪自己时常出现的那个“黑夜里的恶魔”时他便觉察出了一点违和。

包括后面的那段长跑中他未能发现的神秘跟踪人,那些在黑夜里的颤抖,应该都源于已经刻入她骨髓的紧张和恐惧。

但按照戚柔先前的状态来看,她好像并不记得什么不好的回忆,如果更加大胆的猜测下去,她还可能患有选择性失忆。

“我觉得以旁观者的身份说出别人不想面对的事并不好。”陈草木忽然开口,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所以我不会代替戚柔跟你们说些不该说的。但是我要再问你一遍,葛爱国。”

葛爱国从回忆中撤离,他抬起头,在疑惑中等待着陈草木的后话。

“你确定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这里的道具种类是这一层分区中最为齐全的,这里不一定就没有能够救你的东西。”陈草木把小羊羔玩偶放回货架的空位上,“但如果你下定决心要死,我会帮你死个痛快,那样至少会比中蛊毒后遭遇的折磨要少些。”

“但是,如果你想要活下去,我会尽全力帮你。”

葛爱国木然地表情有些松动了,感受到陈草木话里的真挚,他的鼻子突然有些酸。

他瞪着他那双充满浩然正气的眼睛问着:“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刚才明明说过的,你不是戚柔。”

“嗯,我不是戚柔。”陈草木承认了,“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有孩子因为失去父母而伤心哭泣。”

她放下扶着架子的手,坦坦荡荡地面对那个有着家人的父亲:“只要你是个有着求生欲,想要活下去的生物,我都会选择帮助你。”

“但倘若你一心求死,我也会痛痛快快的帮你结束这一生。只要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葛爱国透过她澄澈的眼,看到了她心中的坚定。

明明她是这么瘦弱,对比于世界是这么渺小。

可不知为何,葛爱国就是敢相信这个敢大言不惭说要帮助他活下去的少女了。

她说出的话是如此诚恳,又天真到令人想要落泪。

“我……”他回答的声音发着颤,挣扎着抓紧了那最后一根浮木。

“我想活下去,我想要回去见到我的家人!我想回去见他们!不管有没有两条完整的手臂!”

陈草木听到这个回答的那一刻,释然地笑了。

“好。”

她说完后顿了顿,莫名扑哧一声低低笑起来,接着越笑越大声,就像是被点到了笑穴般,肆无忌惮地疯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发达的笑肌牵动着整张脸,让那意味不明的喜悦释放到最大。

她笑得就像个收到了喜欢礼物的孩子。

葛爱国被她突然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却又在反应过来后,受到这笑的感染,自己也勾起了嘴角,学起了她的模样,像是发泄般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失去了表情控制,笑得肚子抽痛,于是便都弯下腰来,再笑倒在地上。

听着“哈哈哈”的双重奏,江户川柯南看着这笑到满地打滚的一大一小,有些无奈,但也跟着那有二十分感染力的笑声忍俊不禁了。

什么嘛,这不就是陈草木嘛。

哈哈声在这里响了很久,等停下来时,呈大字趴在地上的陈草木一咕噜地爬了起来,两只手粗暴的抹了几把脸,转过身做出大声的宣言。

“你放心!我绝对会拼上身家性命救你的!”

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笑过的葛爱国捂着肚子,累得躺在地上休息:“那也不用到那种地步,你尽力就好。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怪你。”

陈草木愣了一下,表情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无措。

双手抓着衣摆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刚打碎了瓷碗的小孩。

“不会……怪我吗?”

她这次说出的话不是那样直白了当了,而是有些磕绊犹豫。

葛爱国揉了揉笑到僵硬的脸,给出了他有权回答肯定的答案。

“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