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成辛元用了什么华丽的语言,三五个壮汉举着铁锹就冲了进来。姚源和秦洛天默契地挡在我们身前,既保护了我们又不影响现场吃瓜。
其中一个壮汉看着满地的彩色碎屑,破口大骂:“你们搞在一起还放礼花庆祝?!要不要脸啊你们!”
这对“苦命鸳鸯”根本没有机会辩驳,因为他们已经被来人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几个壮汉都是蔺女士口中“庆文伯”的亲兄弟,不同于成兴民兄弟的面和心不和,人家可是真正做到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更不用说庆文伯的一条胳膊是为了救两个弟弟才断的…
不过一条胡同之隔,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自家大哥戴绿帽子,能饶过他们才怪。
别说,这次来还真是意外之获。
惨叫声不绝于耳,村子就那么大,不一会儿的工夫小院里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庆文伯的口碑在村里褒贬不一,没有别的原因,全是因为这个混账老婆。庆文伯的人品毋庸置疑,踏实肯干,老实巴交,种地一把好手,倾囊相授所有经验,提起他无人不竖起大拇指。唯一能被蛐蛐的就是挑老婆的眼光实在不好,这个庆文伯自家的事,完全就是性转版的我们家嘛。
我可对这个庆文大娘没什么好感,说恨也是应该的。小时候我被她诬陷过偷钱,被奶奶和成兴民吊在门上打,还让村里的人来围观。可明明我连她家门都没进过,奶奶和成兴民才不会管我偷没偷钱,他们只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打我的理由。
手不自觉的抚上右上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就是那次挨打中留下的。
我们正看的酣畅淋漓,村主任扶着独臂的庆文伯过来了。看绿帽子男主角淡定的态度,想来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打也打够了,停手吧。”庆文伯叹息一声,对着门外鞠了一躬,“对不住各位,让大家看笑话了。”
人群不断散去,只留几个还想看热闹的好事者。庆文伯也不驱赶,只是对着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成兴民说:“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你父亲帮过我就对你格外关照。如今,算是谁也不欠谁了吧。”
村主任注意到站在一旁吃瓜的我们,“兴民媳妇儿…哦不已经不是了…那个…啊…成蔺你们怎么在这里?”嘁,真够恶心的,一个女人在这个村子里连姓名不配拥有,只记得这是谁的媳妇儿。
我看着这个在村子里横行霸道了很多年的村主任,不给一点儿好脸色,“当然是给你这个'进狱系'的村子添业绩来了。”
“什…什么意思?”村主任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当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成欢在给送给我们的蛋糕中下老鼠药,他说是成兴民和成富强指使他的,你说,我们该不该来找罪魁祸首算账啊~”
整个屋子寂静无声,连院中看热闹的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村主任尬笑着,“怎么会,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有什么误会,这不是他们的一贯传统吗?很早前就这么做了!你装什么傻!”说话的是蔺双,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村主任被堵的哑口无言,对啊,他怎么忘了,已经不止一次了。
“本来我们是打算直接来算账的,谁知道刚一来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呻吟声。我们还是以为是成兴民出了什么事,他再不是人也是条命不是?我们心地多善良啊,想着赶紧救他,谁知道…唉…怪我不懂事,太冲动了~”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直听的村主任五官乱飞。
“……妹子…”庆文伯实在想不起来蔺女士叫什么名字,只能这么叫着,“这事不怪你们,让你们受惊了。”
蔺女士对他多少还有点尊敬在,“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多说什么。自己的媳妇儿自己领回家。至于成兴民,反正你们一个村里住着,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现在不行。”蔺女士的目光落在两个架着成兴民的壮汉身上,庆文伯明白她的意思,眼神示意两个弟弟把成兴民放下来。
村主任还想说些什么,蔺女士一一个个眼刀剜过去:“你这个时候装什么和事佬!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心里没数吗?需要我一条条给你列出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村主任是绝对不会放任女人和几个小孩对他大呼小叫的。他是出了名没理硬讲理、得理不饶人的主。现在不行,别说让他硬讲理,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对方一个两个嘴上功夫了得,三个男孩也是个个人高马大,一个能捶死他俩,吃什么长大的这是…
他不是没看到院子里成富强的惨样,有村民想给成富强解开身上的桎梏,被成辛元呵斥了回去。他就想不明白了,半大点儿小孩哪来那么大气势。
他挥挥手招呼着院子里零散的人跟他一起走,这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要不是成兴民,村子里早就踏上致富的小道路了,没人会对耽误自己捞米的人有什么好感。
还是有不愿意跟着村主任走的,伸着头拼命向屋里瞧。有嘴贱好事的很当自己是根葱,呲着满嘴黄牙笑的一脸谄媚:“瞅瞅你们这珠光宝气的,在城里住着就是不一样哈!”
珠光宝气?我瞅瞅我和蔺女士身上,为了方便实施报复行为首饰都摘下来了,穿的也是最简单的衣服。以前看到我们理都不理,眼见我们行了,又开始巴结。
“成蔺多大了?说对象了吗?我这儿有一门好人家,给你…”话还没说完,成辛元的巴掌就落在了对象满是皱纹的脸上。
“你什么东西!也敢掺和我姐的事?!”
“诶你怎么能打人呢!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不得相夫教子,我好心还有错了!”女人捂着脸很是委屈。
成辛元上去又是一耳光:“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也配!什么脏东西都往我姐身上凑!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我姐高中的时候你就撺掇着要把她嫁出去,什么玩意儿!”
“你…”女人还想反驳,却被成辛元卡住话头,“你什么你!我也是你能指的?!你什么辈分!你爹见我都得给我磕头!”
这就是辈分高的好处了,谁敢相信眼前这个比蔺女士年纪还要大的人得管成辛元叫声“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