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有些眼尖的观众,在节目组润物细无声的特写影响下,慢慢注意到了地球农场的时候。
陈昂在打了个招呼后,已经去王大爷的菜地里摘今天要吃的菜了。
而亲眼见识到与西方媒体的各种抹黑报道中,完全不一样的华国农村的索菲亚,此刻却宛如霜打的茄子似的。
颓了。
现在任由王大爷在那演讲似的,说自己的真实生活,说的红光满面,好似个憋了几十年的话痨,好不容易能找到个能聊天的人似的,她也没有任何反驳的话了。
毕竟,作为心理学博士,通过人说话时的动作与微表情,其实基本上就能判断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了。
更何况,王大爷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语速还如此之快。
对于一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农民来说。
哪怕剧组真的的一对一的教,也不可能教的如此圆融,如此的真情实感流露的。
她的脑海中,此刻完全就是对华国这种制度的深思。
作为心理学博士,她自然是知道在地理条件上,米国大平原多,适合机械化耕种,所以也就天然适合让大农场主,规模型搞农业。
华国山地,丘陵多,有些地方甚至离谱到形成了‘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格局,天然适合小农经济没错。
可现代社会,一切向效率看齐,一切向资本看齐。
要是在米国,干了农活的人,还想拥有自己地,自己的房子,那岂不是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你去跟农场主的律师说去吧,跟资本的铁拳说去吧。
而华国,却真正的做到了,让每一个农民,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自己的房子。
这在一直被高欲望社会的信用卡账单支配着,一点风险都可能因为还不上账单,而被房东扫地出门,沦落为无居住地点的‘无家可归者’的索菲亚,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让所有人都‘有产’的美。
毕竟‘无家可归者’,因为没有固定居住地点,在米国根本无法进入正规公司工作,而进不去正规公司工作,就没有钱去租房子,而后无限套娃,死循环,没有家人的帮助,就只能被迫走上违法道路,或成为流浪汉。
要知道,米国几亿人口,却有着上百万被官方承认的‘无家可归者’,也就是‘流浪汉’,有男有女。
无数名校都做过曾做过有足够数据量的权威调研,这些流浪汉,女性不是在怀孕,就是在被强奸。
男性,不是酗酒,染上毒瘾,就是各种犯罪。
无论男女,平均寿命就40岁左右,流浪个几年,不是死于疾病,就是死于各种成瘾性药品。
而后又有新的因为金融危机,或因为破产,或被时代抛弃可怜人,成为‘无家可归者’,而后慢慢变成流浪汉,导致全米的流浪汉群体,哪怕平均寿命只有40岁左右,几乎只有社会平均寿命的一半。
总数量,却依然维持维持百万以上。
以至于,庞大流浪汉群体,在米国已经成为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看见过。
却没有任何人能去解决。
而也就在索菲亚看着这么一个就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所有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脑海中从西方媒体口中听到的华国传言与自己现在亲眼所见的现实,激烈碰撞时。
已经摘完菜回来的陈昂,看着她杵在原地傻愣着的样,不由喊了声:
“还发什么愣呢,准备回去蘑菇屋去做饭了。”
“你不饿,我还饿了呢。”
索菲亚如梦初醒,才看到陈昂已经拎着个装着辣椒,番茄,黄豆,和一些青菜的袋子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有些诧异,她下意识的答了句:
“做什么饭?”
“当然有什么做什么。”陈昂摇了摇头,亮了亮自己手中的菜。
王大爷也笑着招呼了声老伴,从家里拿出了一些食材道:
“王前两天杀了头猪吃肉,又分了些给邻居,现在冰箱和冰柜里,还剩了很多宁乡花猪肉,你们帮我收了大半车玉米,这些就分你们吧。”
“咦,没想到猪脚和猪耳朵还留着,这可是好东西,今天有口福了。”陈昂笑着接过,心里突然又想到了神秘嘉宾德爷,说三天后的接待宴,还想喝点酒的事,不由又问了句:
“老叔,家里有酒不。”
“三天后,还得招待一下一个外国团队,他们比较喜欢喝威士忌。”
“威士忌?”王大爷微微皱眉,旋即还是摇了摇头道:
“洋酒啊,我这没有,就一点自家酿的米酒,自己喝还行,招待人,还是老外,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他们应该也喝不惯。”
“村子里,甚至镇上,估计也没你要的洋酒,真要的话,你就得去城里看看了。”
“城里的年轻人,倒是挺喜欢喝洋酒的,要去可以跟我借三轮。”
“那行,我在想想办法。”陈昂点了点头,也没感到意外,他也就随口一问,今天第一天,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已经很好了。
说着,又看了眼索菲亚:
“走吧。”
索菲亚看着陈昂手中的那些猪肉和猪脚,猪耳朵之类的,很想拒绝。
可有王大爷的案例在前,她对华国农村,已经不敢有什么偏见,对华国食物华国菜的偏见,自然也淡了很多,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就没有牛肉吗?”
“牛肉?”陈昂摇了摇头。
一旁的王大爷哈哈一笑道:
“你这个洋姑娘,啥事不懂,还挑上了。”
“可老汉我家只养了猪,可没有养牛啊。”
“想吃牛肉,你得找户养牛的人家去干活了。”
“好……好吧,叔叔,那我们先去准备午餐了。”索菲亚无奈点头,跟王大爷道了个别。
只是看着陈昂袋子中,那个猪脚,脸上非常的不自然。
在米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发达国家中。
猪脚,鸡爪之类,天天接触地面各种污秽的部位,是被视为不可食用之物的。
而且由于西方社会,大多信教的因素。
这种污秽的的‘不可食用之物’都去吃,基本就等于是宗教七宗罪中的‘暴食’。
从现实到信仰,其实都是接受不了吃猪脚这种东西的。
固然以她女博士的素质,可以让她保持基本的礼貌,不去做什么批判,尊重他人选择食物的自由。
但长时间现实生活与宗教信仰两方面影响,还是让她心里有些抵触。
就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索菲亚跟着陈昂,两人一路回到了大蘑菇屋。
一打开门,两人都是愣了愣,只见属于公共场所的大蘑菇屋,已经变了变样。
到处插着花,弄着一些花里胡哨的装饰。
保持着火辣身材的云筝,如一只花蝴蝶在大蘑菇屋内穿梭。
不断的将一些花花草草,弄来点缀大蘑菇屋。
这一幕,看的小时候有过农村生活的陈昂头皮发麻,不由立刻喊了句:
“你在干嘛?”
“当然是要提升大家的生活品质啊。”云筝一点没有放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花花草草,弄得装饰,都要弄到大蘑菇屋的厨房里去了。
陈昂再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食材,赶紧挡住了云筝道:
“你不知道这属于公共空间吗?”
“那咋了。”云筝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直接针锋相对。
陈昂眉头一挑:
“你这是没一点边际感吗?”
“公共空间,你弄成这样。”
“真当你的审美就是全世界的审美?”
“你管得着嘛。”面对陈昂质问,云筝没有一点半点的不好意思,反唇相讥道:
“少在这跟我爹味说教,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管天管地,人家叫你一声‘娱乐圈怼王’,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以为自己就没人敢惹,想规训谁,规训谁了。”
“我云筝可不吃你这一套,我就让生活的每一处都美美的。”
“让开!”
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让一旁看着的索菲亚都懵了。
一向以大尺度着称,甚至在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都发生过获奖者抽主持人大嘴巴子的米国娱乐圈。
也没这么‘真实’,这么的针锋相对啊。
而《向往生活》的直播间内,本来还挺平静的直播间内,瞬间就炸开了锅:
“不愧是大女主,姐姐好勇,我们大女人,就得有这种反抗说教的勇气,这个陈昂也真是,云筝插个花,弄点装饰点缀咋了,这不是都为了大家看的顺眼嘛,还说教上了,真的直男癌。”
“我嘞个去,不愧是女权教主啊,参加个真人秀,所有人都去干活了,自己蹲在蘑菇屋美美的,问都不问别人,就在公共空间搞什么插花,装饰,还美名其曰为了大家,按照这不要脸的逻辑,等下不会要求大家把干活,分她一半吧。”
“姐姐好飒,我们女人就该不畏世俗的眼光,视他人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的去走自己的夜路,这些普信男,直男癌越反对的,说明我们做的越对。”
“姐姐确实很飒,煞笔的煞,尼玛我一个医学生,看的脑袋都要炸了,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往屋里摆,真不知道什么叫花粉过敏是吧,现在还要给往厨房摆,等下谁做饭不小心,弄进去点有毒性的东西,是真不怕团灭整个向往成员团队啊。”
……
直播间内吵翻了天。
而大蘑菇屋中,陈昂依旧挡在厨房门口。
看着云筝手中的采的野菊花,感受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势。
本来还想提醒她,野菊花容易花粉过敏的话。
也懒得再说出嘴了。
毕竟,人女权教主,可受不得爹味的‘规训’。
又瞅了瞅通向向往成员各自小蘑菇屋的通道,陈昂略微思索了下,突然咧嘴一笑:
“我尊重你自己爱好,不过悦人先悦己嘛,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小蘑菇屋装饰完再说吧。”
“厨房里,有烟有火又高温的。”
“你也不想这么漂亮的花,沾染上‘烟火气’而迅速衰败吧。”
“嗯?”听到陈昂放缓语气,还有那话里有话的意思,云筝也是微微一愣。
陈昂看似在说花,实际上貌似又在点她和她身后的粉丝群体。
毕竟,厨房,烟火气,在古代诗人的笔下可能是很美妙的意象。
但对于现代标榜‘独立’的新时代女性来说。
厨房基本等于困住女人的牢笼。
而烟火气代表的家务,更是让女人迅速衰老,不复青春的催化剂。
花自然就是她们这些‘独立’女性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诛心啊。
云筝看了陈昂好一会,才勉强点了点头,同样似有所指道:
“这么漂亮,这么美好的花,归宿确实不应该是满是‘烟火气’厨房。”
“她应该有更好归宿,也配得上更好的未来。”
说着,便转头,朝着通向自己小蘑菇屋的通道走去。
陈昂松了口气,转过身回到大厅,却发现索菲亚看着云筝离去的背影,嘴角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似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见陈昂归来,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拧巴的,又好脆弱的一个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看出来了?”陈昂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太明显了。”索菲亚也喝了口水,:
“她还戴着美甲,也就是说一早上过去了,她却根本就没出去劳动过,只想着维持人设,当食利阶级。”
“跟你的对话,注重表面功夫,注重怎么说,甚至利用女性弱势的这种刻板印象去进行诡辩,为自己博同情,却从来没想过怎么去做,去改变些什么。”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她表面凶悍,实则还是依附,内心无比脆弱,一碰就碎。”
闻言,陈昂也是略带惊讶的看了索菲亚一眼:
“就刚才我跟她一点小摩擦,你看出了这么多?”
“我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又不是靠关系拿的。”索菲亚白了陈昂一眼:
“看不懂你这么个反时代潮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向资本开战的怪人。”
\"还看不清一个只学会了大嗓门‘骂街’的浅层女权主义者吗?”
“那都是我们米国女人,上个世纪就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