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阳看着手中剑,努力回想该怎么去养剑灵。
只是好像有点残忍。
“呼!”刘天阳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了妖族的方向。
阮贺郎等人的记忆之中,那些时代的剑修都是斩杀大妖从而将其魂魄束缚于剑内,再慢慢孕养,从而成为自己的剑灵。
宋簟秋不忍这么做,所以他的塘尘一样没有剑灵,只有杀气。
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塑造剑灵,那就是在剑出炉之前,将一个活物,最好是活生生的人投入火炉之中,这样人的魂魄就被牢牢控制在了剑身内,新出炉的剑虽然杀气不足,但胜在其有剑灵。
可刘天阳的塘尘是法域之宝,根本不是从剑炉之中打造出来的,所以摆在刘天阳眼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上妖族,斩杀大妖。
“唉,虽然大道之争很残酷,但是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这么胡乱杀生啊,那对那个大妖来讲,这死得也太冤了,而且还是飞来横祸,要是把它魂魄封入剑中当剑灵,那我还能使唤塘尘了么。”刘天阳一时间拿不准办法,只能坐在地上弹指敲击剑身。
远处的阮贺郎听到刘天阳的呢喃,冷哼一声:“哼,妇人之仁,大道之争向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将大妖杀掉作为剑灵,也算是变了个法子给他长生的机会,只要剑身剑意不灭,那么他剑灵就能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长存。”
这句话落在刘天阳的耳中,虽然他还是觉得这样太无耻,但终究是提起了手中剑。
正在这时。
这片小天地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裂隙,从中走出来了一个魔族女子。
“秀秀?”刘天阳眉头一挑,看着那个少女模样的女孩,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叩关通天塔的时候,正是与她和苏芰荷等人有过交手,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刘天阳还以为秀秀的魂魄消散了。
“刘天阳?奇怪,我撕开的空间不是通往通天塔外的么,怎么来到了这里?”
秀秀也是一脸疑惑,但她还是能感应得到自己身处的位置,知道这里并不是外界,一时间也疑惑不已。
刘天阳猛然就与通天塔有了感应,随后咧嘴一笑。
原来,刘天阳正愁该怎么去找大妖将其魂魄封入剑中孕养剑灵,这些事情早就被通天塔料到了,所以曾经选择在通天塔内修行的秀秀就被送了过来。
现在的秀秀是魔尊境界,但还只是刚刚踏入魔尊,实力远不及刘天阳,刘天阳要是想斩杀现在的她,易如反掌。
而且,魔族的生灵一样可以成为剑灵,虽然有其魂魄比妖族大妖的魂魄较弱,但秀秀身为魔尊就弥补了这一点。
一旦自身境界踏入了至强者这一列,那么魂魄上的差距就会自动补齐。
秀秀看着刘天阳猥琐的笑容和放光的眼神,一时间有点发怵。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我现在已经踏入了魔尊境,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小心本姑奶奶一生气把你给拍成肉饼啊!”秀秀色厉内荏的说道。
刘天阳不语,只是将六龙帝玺凝聚而出。
秀秀看到帝玺之后,瞬间呆立当场。
“你你你,你怎么都成了大帝了!”秀秀不敢相信的喊道,这个妖孽的成长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就因为他是开路人,就可以这样一路开挂吗?
“秀秀,你来,有点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刘天阳反手握住塘尘藏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煦一些,对着秀秀招手道。
“我不要,你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变态怪叔叔。”秀秀连连摇头,不断的后退,随后猛然转身就要撕开虚空遁走,可刘天阳早就看出了端倪,在秀秀即将撕开虚空之前,就来到了她的身后,刘天阳一把从后面抱住秀秀,同时施展方寸之间,将秀秀禁锢住。
“你先听我说,我这里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要是能成功的话,你能长生不死的!”刘天阳声音充满诱惑,可在秀秀耳中就像一个恶魔在其耳边低语,虽然她是魔族修者。
“这话你留着骗其他人吧,恕我实在不能胜任,还有,放开我好么,别玷污我,我虽然看起来还像个少女,实际上比你大了将近两千岁呢,我死的早,魂魄被封在通天塔内足足两千多年了,你想啊,你对我一个两千多岁的老太太还敢有欲望么,你现在身为大帝身边一定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修者吧,何必为难我一个老太婆啊!”
秀秀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刘天阳闻言却愣在当场,宛若石雕。
“不是,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只要你来当我的剑灵。”刘天阳黑着脸解释道,同时放开了秀秀,来到了她的身前看着秀秀,继续说:“你要是成为了我的剑灵,我到时候把你带上净土,亲自帮你摘取一份机缘。”
秀秀不语,但是眼神俨然表示了拒绝。
“净土的机缘你都不要?你可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止天元界一个,难道你只想被禁锢在这方世界里?不想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嘛?”刘天阳继续诱惑道。
秀秀闻言陷入了思考,世界不止天元界一个,还有很多比天元界更广阔更浩瀚的世界,还有很多光怪陆离的景象她还没有看到,秀秀也是一个比较强势的魔,要是强势的脾气没有强横的实力支撑,那简直就是可笑。
刘天阳见秀秀的眼神有点动摇,立刻加上筹码:“你放心,你当我的剑灵,不会很长时间,虽然跟着我的时候会憋屈一点,但是等我帮你拿到净土的机缘,再助你重塑肉身,到时候你在大宙之内几乎就可以横行了,还怕什么?更广阔的世界你想看就能看,甚至还可以在更高规格的世界中把实力提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武道的尽头,可远不止魔尊啊。”
秀秀彻底动摇了,眼神示意刘天阳将方寸之间解开,刘天阳很果断的帮秀秀解开禁制,将塘尘收起,示意自己不会对她动手,没有恶意。
“如果我当你的剑灵的话,你要用我多少年?”秀秀警惕的看着刘天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剑灵这种东西,说好听点是剑灵,说难听了,其实也就是一个人的一把剑,虽然很多时候是自由的,但是一到了战斗的时候,一切可就不由自己了,而且成为剑灵之后,肉身湮灭,魂魄封印在剑中,剑就是自己的身体,要是战斗之中剑断了,那么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问题,要是剑意湮灭了,那就是自己的意识也消散了,彻彻底底死去,连轮回都无法踏入。
“最多十年,十年之内,我定然能拿到净土的机缘,帮助你恢复肉身,之后天大地大,随你怎么去逛。”刘天阳眼神诚恳的说道。
秀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刘天阳,最后心一横,道:“那就来吧,你最好快点嗷,不然等下我该后悔了,我后悔了,可就不要当剑灵了。”
刘天阳闻言笑道:“秀秀你这个魔可真好,等将来我踏上了净土,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刘天阳就唤出了塘尘,随后以真元为柴,以伟力为炉,将秀秀和塘尘扔进了伟力所铸造的剑炉之中。
“啊!”
帝境修者的真元是世间最纯粹的真元,这等真元所燃起来的火焰就算是魔尊强者也要忌惮,魔族修者的肉身虽然与妖族修者的无法比较,但也是第二强悍的存在,眼下,刘天阳以帝境真元为火,焚烧秀秀的身躯,无法做到势如破竹,因为她的肉身实在强悍。
秀秀的呼喊在剑炉内不断回荡,杀人无数的刘天阳竟然心疼起来,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秀秀竟然愿意成为自己的剑灵,这能为他省去不少的麻烦,要是被预选为剑灵的魂魄生前对剑的主人并不服从,那么等魂魄彻底与剑融为一体的时候,剑灵就可以在剑的主人战斗时给他造成一些麻烦,比如故意将剑气散去,让持剑者难以驾驭自己的剑。
所以,曾经兴起的以大妖魂魄为剑灵的铸剑热潮,也造成了后来不少剑修的死亡,那些大妖在成为剑灵之后,隐忍不发,等到剑修与他人生死之战的时候选择暗中使坏,导致剑修被斩杀,这种情况层出不穷,刘天阳在前几世的时候见多了。
后来剑修们发现了这种情况,于是着手处理这种弊端,可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剑灵给彻底折服,否则休想驾驭这柄剑,于是乎,有些剑修选择了重新铸剑,有些剑修就是要让大妖服从自己,可妖族向来崇尚实力为尊,要是剑修的实力入不了大妖的眼,那一切休提。
这种情况下,完成将大妖折服的剑修寥寥无几,这些剑修都在未来的剑道修行上达到了高峰。
所以,秀秀愿意成为刘天阳的剑灵,而非是刘天阳逼迫其成为自己的剑灵,这就给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看着秀秀的肉身不断散去,刘天阳不忍直视。
“刘天阳,你这混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会这么疼!”
伟力剑炉中,秀秀的哀嚎不断回荡,刘天阳尴尬不已,默不作声。
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当伟力散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把崭新的塘尘插在地面。
刘天阳走上前去,一把拔出塘尘,看着修长又坚硬的剑身赞叹不已。
“果然,有了剑灵之后,塘尘更有灵性了,也更有气势。”刘天阳满意的点头,伸手抚摸剑身。
“把你的脏手拿开!”
秀秀的声音自剑身内响起,虚弱无比,却又饱含愤怒。
刘天阳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秀秀的身体就是塘尘的剑身,他现在抚摸剑身,也就是在抚摸秀秀啊……
“抱歉抱歉,情不自禁,一时间就忘掉了。”刘天阳讪笑着收回了手,他本想将塘尘收回自己的法域之中,却不想身为剑灵的秀秀根本不配合,若是剑灵不配合自己的意识进入法域,那么刘天阳也没办法。
“你干什么呀,快点进来呀。”刘天阳拍了拍塘尘剑身。
“滚!谁要进入你的体内。老娘我要自己待着!”秀秀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羞涩。
“莫名其妙,随你好了。”刘天阳不满的撇嘴道,随后看向远处的阮贺郎,后者已经将剑“哄”好了,正在向自己这边走来。
这时候刘天阳才想起来,阮贺郎的剑灵,是一个女孩。
当初阮贺郎在人族剑修宗门青鹤宗内修行,阮贺郎拜入门下之后展现出了惊人的剑道天赋,再加上人又长得帅,很快就俘获了不少师姐师妹的芳心,在这么一群师姐师妹之中,阮贺郎就倾心了他的一个师妹,任秋水。
两人暗生情愫,在宗门内的竹林里幽会,相互交换了定情信物,那段时光,就是阮贺郎最怀念的日子。
可是后来,大师兄看不惯阮贺郎,更看不惯他喜欢的任秋水喜欢阮贺郎,于是暗中使诈,欺骗阮贺郎,说宗门长老给阮贺郎下达了个任务,是要去刺杀宗门劲敌,阮贺郎领命而去,而留下任秋水在宗门内。
在离别之前,阮贺郎见了一次任秋水,两人情到正浓,在任秋水的小楼内行了周公之礼。
之后阮贺郎不得不离开,执行那凶险的刺杀任务。
可他不知道的是,对方早有防备,原来是大师兄在暗中勾结敌对宗门,与对方联合起来打算彻底抹除阮贺郎。
那时候阮贺郎一人面对上千剑客,内心是绝望的。
可让他更绝望的很快就来了。
任秋水在一次宗门早会的时候,听到了大师兄等人的议论,春风得意的大师兄说话没有控制音量,所有的计划都被任秋水听在了耳中,内心焦急的任秋水连骂那个混账的时间都没抽出来,转身就离开了宗门,御剑向阮贺郎所在的方向飞快赶去。
已经身受重伤的阮贺郎放弃了抵抗,敌对宗门的天骄冷笑着御剑,就要一剑刺穿阮贺郎的心脏。
而这一剑被赶来的任秋水挡了下来。
血染红了阮贺郎的衣衫。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阮贺郎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将敌对宗门的山门都铲平的,他只感觉身体发痛,内心麻木。
阮贺郎看着背上任秋水的尸体,感受到其中未消散的魂魄,心一横,将她任秋水的魂魄封入塘尘之中,任秋水就这样换了一种方式陪伴阮贺郎。
阮贺郎见刘天阳的眼神不对,挑眉问道:“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刘天阳笑笑不说话。
原来爱情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