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梉一个久疏战阵、酒囊饭袋泡大的人,如何与前大西第一猛将李定国对决?
李定国策马上前,看都不看郑梉一眼。
他相信,这一槊,足够郑梉胸骨碎裂、喷血不止、爬不起来。
两名亲兵,立马冲上去,将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郑梉,给绑了起来,留给崇祯皇帝处置。
李定国继续疯狂挥槊,粗壮的、威猛的金钉枣阳槊,杀得一众惊慌逃窜的郑军,纷纷糜烂、遇槊破碎。
刘文秀也不甘示弱,手提芦叶枪,策马杀向阮福澜。
夺命芦叶枪,枪速极快。
刘文秀一连捅落十几名阮军士兵,一枪刺入阮福澜的左肩,轻轻一挑,就把阮福澜高高举起。
狠狠一甩,直接甩在地上。
阮福澜翻滚三圈,立马被刘文秀亲兵,策马上去,绑了起来,跟郑梉押在一起。
阮文远、郑克明大恐,一个不敢救主,个个慌忙逃窜。
可是,李成的一千燧发枪枪手已经冲了上来。
砰砰砰......燧发枪一通排射,阮军、郑军,人、马皆中弹,一个没逃脱。
阮文远身中三枪,落马而死。
郑克明从马上跌落,摔断脖子而死!
其余士兵,不死即重伤,没一个能站立的。
百花谷出口,死人堆成数堆小山,比谷内还密集。
崇祯带着吴三桂、李性忠、方正化......一干猛将,冲出百花谷的时候,李定国、刘文秀、李成押着阮福澜和郑梉,在出口迎接。
“末将参见陛下!”李定国、刘文秀、李成急忙单膝跪地。
崇祯看着满地的敌军、萎靡的郑梉和阮福澜,大喜!
翻身下马,亲手扶起李定国、刘文秀、李成,笑道:“三位爱将,快快请起。”
“若非三位爱将堵住溃兵,让他们逃入北部大山,再要追缴,可就难了。”
“差点让贼人伏击陛下,末将惶恐!”李定国担忧道。
崇祯笑笑:“无妨!”
“此等雕虫小技,在大明精锐面前,犹如戏尔!”
“此战之后,安南平也!”
李定国、刘文秀、李成揪着的心,有惊无险,终于落下。
果然,跟对了主,万事皆好!
当日,崇祯大军,进入升龙城。
桂王朱常瀛、黔国公沐天波、孙可望、卢鼎,以及安南王黎维祺、安南一众文武百官,在升龙城外迎接。
崇祯看着安南王黎维祺,冷冷道:“安南王,朕之诏书,为何不奉? ”
黎维祺额头冒着冷汗:“陛下,臣在安南,受制于阮氏、郑氏,想奉诏,也无力啊!”
崇祯冷冷道:“一国之王,无能若此,也是失败。”
“虽情有可缘,但亦是你黎氏之罪。”
“朕看,这安南,非你黎氏福地。”
“不如,朕给你挑一个天高海阔的好地方,转转运,你看如何?”
黎维祺大恐,他早就听说,缅国、暹罗、南掌的贵族,都被崇祯皇帝强行迁往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辽东之地。
那地方,如何待得?
黎维祺急中生智道:“陛下,祖宗坟墓,皆在安南,臣不敢转运呐!”
崇祯笑笑:“放心,阮氏族人、郑氏族人,会陪你一起。”
“一路上,并不孤单。”
“这......”看着囚车里伤痕累累、萎靡不振的阮福澜和郑梉,黎维祺沉默了,绝望了,流泪了!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为何,要那么内斗、便宜大明呢?
三日之后,崇祯在升龙城,筑起刑台,公开处斩阮福澜和郑梉。
刑台之下,身心憔悴的黎维祺,带一众安南文武百官,前来观刑。
四周,围得密密麻麻的,是安南升龙城的百姓。
大明兵部尚书王永吉,亲自上台,宣读阮福澜和郑梉的罪状。
宣读完,一声令下,徐缺带着锦衣卫,绣春刀一挥,立马将阮福澜和郑梉的人头,砍落台下。
血淋淋的人头,吓得黎维祺浑身一颤,差点尿了!
杀完黎维祺,王永吉拿出诏书,令众人跪地,高声宣读:
“废安南王王位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天命靡常,惟德是辅。安南黎氏,昔受皇明册封,本宜恪守藩职,永固南疆。”
“然,黎维祺暗弱无能,纵容郑氏、阮氏跋扈,致令安南分裂,苍生涂炭,敢不奉诏。”
“王师吊伐之际,犹不能率土归诚,罪实难恕。”
“今,黎氏失德,已丧民心。朕念其先祖恭顺,特施殊恩。”
“罢安南王封号,改封归国公,岁禄八百石。”
“赐第辽东抚顺城,即日就藩,永镇北疆。”
“准携宗族二百人随行,拨辽阳卫军士三百护守。”
“其祖茔迁葬事宜,着辽宁巡抚协办。”
“辽东乃富饶之地,抚顺实膏腴之区。尔当革面洗心,谨守臣节,耕读传家。”
“钦哉!”
黎维祺听罢,跪地哭泣不止。
一众安南文武百官,亦跟着哭泣不止。只不过,大多都是虚假的眼泪。
王永吉轻轻一笑,再次拿出一份诏书,继续宣读:
“安民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天命,抚驭寰宇,安南故地,本汉唐旧疆,黎民百姓,皆中华赤子。”
“今王师荡寇,已剿元凶,特颁恩诏以安黎庶:”
“即日起,授大明桂王朱常瀛,为越王,封升龙城。”
“设安南行省,为大明第二十省。授李定国为安南首任巡抚,刘文秀为安南首任总兵。”
“旧官吏量才叙用,胁从者概不追问。”
“清查郑、阮逆党所占田土,尽数没官。举报隐田者,重奖。”
“凡安南良民,丁口授恩田十亩,永为世业,不可买卖。鳏寡孤独者,官给口粮;从军子弟之家,优免三年粮赋。”
“各府县立鱼鳞图册,使耕者有其田,织者有余帛。”
“准于升龙城设学道督学,明年春闱,依大明制开科取士。四书五经皆用汉文,士子无论华夷,俱可应试。”
“中试者授官署理地方,优异者送南京国子监、北京国子监进修。”
“另设蒙学百所,童稚皆可习圣贤之道。”
“呜呼!天道好还,终归仁政。自今以往,安南复为冠带之邦,百姓同沐华夏春风。”
“诏到之日,咸使闻知。”
“钦哉!”
王永吉宣读完毕,大局已定。
黎维祺的哭声,更大了!
只不过,早已淹没在大明将士震天动地的山呼“万岁”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