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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

陈钧告老辞官,将家财悉数上缴国库,随后隐居于凤凰书院,这一举动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湖面,在官场中激起了千层浪。

中书令之位空悬,就好像天上掉下来一块肉,引得各方势力垂涎欲滴,文武百官们的心思都燥热起来,眼睛发红盯着中书令的位置。

曹鲲的御前奏章堆积如山,文武百官递交的奏章如雪花般纷纷扬扬,但曹鲲都不用看也知道,这些奏章的目的却大致相同,都是为了中书令的官位。

外面纷纷扰扰,曹鲲却稳坐钓鱼台,饶有兴致地看着风起云涌,那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慵懒地躺在御榻上,手中拿着一本《阴阳和合诀》,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吸取着其中的精华。

“圣上!家母进宫看臣妾了,这是家母亲手做的糕点,千叮万嘱让我献于圣上。”

韦萱身姿婀娜,捧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声音娇柔婉转:“请圣上品尝。”

曹鲲随手拿起一个莲花形状的糕点,看也不看便扔进嘴里咀嚼起来,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这里面有千年灵芝、五百年的莲子,味道不错,丈母有心了。”

韦萱放下糕点,莲步轻移,走到曹鲲身边,缓缓蹲下,双手轻轻为曹鲲捶腿,含情脉脉道:“圣上,家父已经在工部任职三年,一直兢兢业业,如今年已七旬,想要更进一步,多为圣上效力分忧。”

曹鲲将韦萱一把拽入怀中,轻笑道:“怎么,丈人也想做中书令?”

韦萱眼含春水,娇嗔道:“家父只是想为圣上多尽一些力,以报答圣上的知遇之恩。”

曹鲲笑道:“丈人忠心可嘉,但中书令另有人选,这样吧,太府卿薛林华因贪污受贿被处斩,太府寺主官空悬,让丈人去执掌太府寺吧。”

韦萱激动得满脸绯红,连忙跪地谢恩:“谢圣上洪恩。”

曹鲲伸手抬起韦萱的下巴,笑道:“就用嘴谢?”

韦萱娇羞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臣妾日夜研读《玉房秘诀》,如今颇有见解,想请圣上指摘。”

曹鲲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抱起国色天香的韦萱大步走向内室:“哦,爱妃如此用功,那朕可要好好检验。”

就在曹鲲在宫中与韦萱颠鸾倒凤之时,朝堂之上早已是杀气腾腾。

法家和儒家、文官与武将、士族和阉党为了中书令之位斗得不可开交。

各方势力纷纷推荐自己的人选,互相攻讦,言辞激烈,虽无刀光剑影,但那唇枪舌剑之间的较量,也是杀人不见血。

魏忠良匆匆赶来,将朝堂上的情况禀报给曹鲲。

曹鲲听后,诡谲一笑:“让他们斗,斗得水深火热才好,他们要是不斗,朕才睡不安稳。”

事实上,曹鲲不但放任党争,还暗中指使锦衣卫暗中襄助阉党,狠狠打击士族。

阉党在曹鲲的庇护下,愈发嚣张跋扈,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弹劾士族官员,不少出身士族的官员被罢官免职。

世家士族被打得节节败退,但他们又怎会坐以待毙?

这些士族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各显神通,抱团取暖,联合起来对抗阉党,即便有头脑清醒的人,也挡不住这种洪流大势,挡不住对功名利禄的贪欲。

一时间,玉京流言四起,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朝堂上的党争,笔诛口伐之声不绝于耳,官员之间相互检举,互相揭发,斗得不死不休。

士族高喊宦官干政,构陷忠良,祸乱朝堂,东厂提督魏忠良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制造冤假错案,致使民怨沸腾,他们联名上奏,请求曹鲲严查。

以魏忠良、蔡让、左柏为首的阉党,在士族的攻击下,名声越来越臭。

蔡让这个名义上的阉党首领,更是遭了无妄之灾,在出门时被一群愤怒的百姓扔臭鸡蛋,那臭鸡蛋的汁液溅了他一脸,气得他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此事一出,玉京禁军、京兆尹衙役纷纷出动,大肆抓捕百姓,严查深挖,试图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至于,阉党仗着曹鲲的宠信,做事肆无忌惮,名声臭了就臭了,他们根本不在乎,反而趁机报复,借着蔡让遇袭之事,抓了不少人,牵连甚广。

皇帝久居深宫,对朝堂上的纷争不闻不问,这更是助长了阉党的声势,不少仕途不顺的文人文官,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下,投靠了阉党。

其中最有名的是太初四年的探花方呈秀、太初五年的进士尉迟广微、御史台的御史袁鸣泰。

方呈秀是寒门庶子,才华横溢,考中了探花,却因在无依无靠,在官场中举步维艰,被阉党拉拢之后,他心中虽有挣扎,但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怀才不遇,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靠阉党。

尉迟广微,出身雍州尉迟世家,凭借自己的学识考中进士,本以为能一展抱负,却屡遭排挤,在阉党的诱惑下,他放弃了名誉,毅然决然的成为了阉党的一员。

袁鸣泰本是一名正直的御史,但耐不住贫寒,也禁不住诱惑,未能坚守自己的底线,被美色所腐蚀,加入了阉党的阵营。

有了这些才华横溢的文人加入,阉党也用“笔墨”开始反攻,与士族打起了口水仗,斗得不亦乐乎。

直到八月十五赏月节,魏帝曹鲲终于出关。

这一日,皇宫中张灯结彩,瑞气冲霄,龙飞凤舞,歌舞升平,百官云集,歌功颂德,热闹非凡。

曹鲲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肃立的群臣,沉声道:“御史中丞柴节何在!”

话音落下,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只见文官的队伍中,面容清矍的柴节微微一怔,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惊到。

他身着绯色官服,虽已年逾花甲,却仍精神矍铄,只是此刻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柴节迅速回过神来,急忙跨步出列,脚步匆匆,来到殿前,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砖之上,高声呼道:“臣御史中丞柴节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鲲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柴节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开口洪亮,字字铿锵有力:“爱卿为人刚正不阿,于御史台任职期间,恪尽职守,秉公执法,不惧权贵,为朝廷揪出诸多贪腐之徒,实乃劳苦功高,朕今日擢升你为中书令,望你此后能继续尽心辅政,为朕分忧,为万民谋福祉。”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响,震得群臣皆是一惊。

众人纷纷看向柴节,目光中满是惊讶与艳羡。

柴节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满脸感激,额头紧贴着地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再次重重叩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曹鲲微微抬手,示意柴节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散朝后,法家和世家士族振奋不已,因为这柴节出身颍川柴氏,是昭仪柴红玉的伯父,而且是法家门徒,法家贤士申贫的亲传弟子。

而儒家则愤懑不已,纷纷上奏章弹劾柴节与益州反贼柴亮、柴思扬同出一脉,互相勾结,意图不轨。

只是儒家也知道,这些奏章只是撒撒气而已,也没打算用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让柴节倒台。

世家分散投资,多方布局是常态,世家常会与多方势力合作,而不是只支持一个方,这样无论哪方势力占据了优势,世家都能分得利益。

儒家官员心中虽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在这朝堂之上,儒家也不过是棋子,现如今皇帝乾纲独断,儒家根本无法左右皇帝的决定。

柴节荣升中书令,进入朝廷中枢政事堂,自此位列当朝宰辅,真可谓是一朝得志,风光无两,柴府门前车马喧嚣,往来宾客如过江之鲫,门庭若市之景,引得旁人皆侧目艳羡。

然而,柴节虽沉浸在这荣华富贵之中,却并未被冲昏头脑。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御史台任职时,不过是个按部就班之辈,并无多少出彩之处,至于功劳更是微乎其微。

此次能一飞冲天,跃居宰相之位,很大程度上是沾了侄女柴红玉的光。

谁能想到,自己的侄女柴红玉,当年被曹鲲强行霸占,本以为是柴家的耻辱,却不想竟成了柴家的贵人,让自己得以借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平步青云。

这世事当真如棋局,变幻莫测,皆在命数之中。

柴节不禁忆起,曾有一游方道人给柴红玉相面,言其有凤仪之姿,当时众人只当是江湖术士的妄言,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那道人竟是慧眼如炬,所言非虚,现在大魏的皇后之位空悬,若柴红玉能得此殊荣,那柴家可就真真正正成了皇亲国戚,权势滔天,富贵无极。

念及此处,柴节不敢有丝毫懈怠,精心挑选了诸多珍奇异宝,满面红光的进宫谢恩。

待到了宫中,他先去向皇帝谢恩,言辞恳切,感激涕零,直道陛下圣恩浩荡,自己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治理天下。

谢恩完毕,柴节便匆匆赶往柴红玉的寝宫,一路上,宫娥太监们见他,皆恭敬行礼,柴节心中虽有几分得意,却也不敢失了分寸。

待见到柴红玉,只见她身着华服,容颜娇美,手持宝剑,气质高雅,虽身处宫廷,却仍带着几分柴家女儿的英气。

柴节赶忙上前,恭敬行礼,柴红玉连忙将他扶起,叔侄二人相见,满是亲情与感慨。

柴节感慨道:“红玉啊,你父亲英年早逝,你这些年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你是皇帝的宠妃,尽享荣华富贵,更是咱们颍川柴家的贵人,若没有你,叔父哪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叔父只盼着你能在宫中平平安安,若有机会,能更进一步,当了皇后,那咱们柴家可就光宗耀祖了。”

柴红玉微笑道:“叔父太看得起侄女了,我不善歌舞,不善音律,除了会舞枪弄棒,什么也不会,能得圣上宠幸,已经是上天垂怜,哪敢奢望皇后之位。”

柴节笑道:“红玉,你命中富贵,这是上天注定,当今圣上尚无子嗣,说不定你就能率先诞下龙子,到时候就母凭子贵了。”

柴红玉道:“叔父就莫要为我担心了,你如今被圣上委以重任,千万要恪尽职守,莫要辜负了圣上的恩情。”

柴节正色道:“那是自然,圣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是一生一世也还不完,今后我柴节只为圣上效忠!我颍川柴家也会以圣上马首是瞻,至于柴亮、柴思扬虽在益州,但我如今已是当场宰相,今非昔比,明日我就给族中去一封信,让他们派人前往益州,劝柴亮、柴思扬等人柴氏子弟迷途知返,弃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