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陆觉眼神愈发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自己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当下不再迟疑,陆觉立刻盘膝坐定,心神完全沉浸在那本薄薄的《离魂令》之中。功法口诀在脑海中流淌,他按照玄英所授的真气运行路线,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丹田内那股新生的力量。
初时,神魂之力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仿佛镜花水月。但随着真气一遍遍冲刷特定经脉,陆觉渐渐感受到一丝异样。终于,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魂力,如同黑暗中乍现的萤火,被他成功牵引而出!
“就是这种感觉!”陆觉心头一震,连忙凝神聚意,尝试操控这丝初生的魂力。
他依照《离魂令》的法门,引导着这丝魂力在眉心祖窍间缓缓流转。一圈,两圈……当魂力勉强完成第一个周天运转时,陆觉脑中轰然一声轻响,仿佛一道尘封已久的门户被缓缓推开!
刹那间,之前翻阅数遍《离魂令》时那些晦涩难明之处,此刻竟如冰雪消融,豁然开朗!每一个符文,每一句法诀,都像是活了过来,向他展现出更深层次的奥秘。
“原来如此!”陆觉心中涌起一股明悟,“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并非单指反复诵读,而是当自身境界提升,眼界开阔之后,再回首审视,方能勘破玄机,洞悉其真正精髓!这功法,本身就是一种修炼资源,境界越高,能从中汲取的也就越多!”
这番顿悟,让陆觉对修行的理解又深了一层。他强压下心中的喜悦,趁着这股领悟的势头,毫不犹豫地翻开了另一本秘术——《移商换羽术》。
此术乃鬼灵宗独门秘法,诡谲异常。修炼到极致,可以将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巧妙地转移到预先炼制的人傀身上。据玄英所推测,一些强大的术圣境修行者,甚至能凭借此术,让人傀代受致命一击,从而死里逃生!
“虽说我现在并无人傀可用,”陆觉暗忖,“但多一门手段,将来若不幸遭遇鬼灵宗的敌人,也能多几分周旋的余地。”
有了修炼《离魂令》的基础,以及体内那股凝练霸道的武夫真气作为驱动,陆觉修炼《移商换羽术》的速度,竟是出乎意料的快。真气按照秘术中记载的特殊经脉路线运转,仿佛在体内勾勒出一幅玄奥的图纹。
不到一个时辰,陆觉便感到周身微微一震,一股奇异的波动自身上浮现,仿佛在体表形成了一层无形的薄纱,将他原本因破境而外放的气息,瞬间收敛了七八分。若非刻意探查,极难发觉他已是一位初窥门径的真徒境武夫。
“呼……”
陆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悠长而沉稳,带着一丝灼热。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的锋芒。
此刻的他,与半日前相比,已然判若两人!不仅仅是体内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凝练,就连原本略显青涩的脸庞轮廓,也因筋脉重塑的缘故,线条变得更加硬朗坚毅,平添了几分沉稳与不易察觉的煞气。
若是孙小虎此刻见到陆觉,恐怕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这哪里还是那个平时和自己嬉笑打闹追逐的少年,分明是一位气息沉凝、初露锋芒的武道新锐!
“不错。”就在此时,玄英的声音适时在陆觉的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你能在短短半日之内,便将《离魂令》与《移商换羽术》这两门初阶功法修炼到初步掌握精髓的程度,这份悟性和专注力,实属难得。”
“玄英你过誉了。”陆觉的声音在识海中回应,带着一丝真诚的谦逊,“我不过是运气使然,加上有你在旁提点,才能侥幸入门。”他深知,若无玄英这位经验老到的“引路人”,单凭自己摸索,恐怕耗费数倍时间也难有此成就。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玄英淡然一笑,语气随即一沉,带着几分凝重,“不过,这两门功法虽于徒境而言已是精妙,但终究只是鬼灵宗的入门货色。想凭此在戎国境内安身立命,甚至来去自如,还远远不够。”
陆觉心中一凛,玄英此言不虚。鬼灵宗功法固然诡谲,但他修炼日浅,临敌未必能得心应手。更何况,那些需要祭炼人傀的阴损手段,他本能地抗拒,绝不愿将活生生的人,哪怕是尸体,炼制成毫无情感的傀儡。那与他所秉持的武道之心,背道而驰!
“可眼下这等境地,一时半刻,又到何处去寻觅更高阶的法门?”陆觉眉头紧锁,声音透着一丝焦虑。他如今身处这阴寒山谷,前路未卜,强敌环伺,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呵呵,”玄英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提点,“你忘了?那许家客卿长老,当初赠你的那篇让你每日诵念三遍的心诀。此外,你体内……不是还有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潜藏未发么?若能将其驯服——”玄英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似在引导,又似在考较。
陆觉闻言,如遭雷击,顿时愣在当场!
许家客卿长老所赠的心诀,他每日确实不曾懈怠,但那心诀更偏向于淬炼肉身,稳固根基,于真气增长和对敌手段上,并无太多玄妙,或许自己还没有念诵到百日,看不出里面的奥妙。而玄英所指的另一股力量……
除了那神秘狐面人渡入他体内的那道霸道绝伦的白色真气,还能有何物?!
那道白色真气,自打进入他体内,便如一头桀骜不驯的凶兽。平日里,任凭陆觉如何尝试沟通、引动,它都如泥牛入海,纹丝不动,只在丹田深处静静蛰伏。唯有在生死一线,强敌环伺之际,它才会骤然爆发,助他激发自身那相对微薄的真气,克敌制胜。那种爆发,狂暴无比,却也难以掌控!
“玄英前辈,”陆觉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忌惮,“您说的是那道白色真气吧?这股力量……太过强横,我根本无从驾驭。莫说驯服,它不反过来操纵我便已是万幸。尤其是在某些生死关头,我能清晰感觉到,它会让我脑海中只剩下‘杀戮’二字,那种失控感……让我心悸!”
他声音微颤,回想起数次被那股力量主导的瞬间,至今仍不寒而栗。那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毁灭欲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