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恶化?你的意思是他们像那个弟弟一样,也先后疯狂攻击其他人?然后被你们镇压?”
“是的,那两兄弟平日正常,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一定是什么变故先发生。于是想了想事情经过,猜测与弟弟受伤有关,那么其他受伤的人很可能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于是我们经表决后,少数服从多数,提前强制将那些受伤的人关进一间空屋子里,再一起在外看守。后来果不其然里面发生骚动,那些人陆续变化狂躁,先后打了起来。
我们在外面因为惧怕而不敢进去阻止,那几个里面人的亲人想闯进去也被拦住。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斗下去。最后他们因为互相斗得太狠,伤亡惨重,被我们黄雀在后地轻松收拾掉。因而没有造成更大的祸端。”
“收拾掉?是指你们杀了他们?”
“不,我们并没有那么狠心无情,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制服了他们,但不知怎的,他们自身像是患了重病一样,全身渗血,衰弱了许多,最后同样也是不治身亡。他们和那个弟弟一样,先后莫名其妙的死去。”
石柏见侯锦年言语中情绪正常,并无悲叹怜悯等情态,好像事不关己地说着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心中自然半信半疑,眼光紧紧锁住侯锦年的一举一动。
侯锦年似乎感到浑身不自在,稍微侧开身子,眼睛向其他地方看去。
“那么后来还发生村民发癫,无故攻击其他人的事情吗?”
“后来并没有发生此类事件。”
“那你们这一批的村民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异状?我经过这里时,发现所有村民都冷漠无视,即使和他们说话也对我视若无睹,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侯锦年听后稍稍迟疑,随即说道:“在那之后并没有发生此类事,大家变得迟钝呆滞,目中无人,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大家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对生活失去信心和热情,所以变得麻木和目中无人。。。”
“是这样吗?”石柏感觉对方的回答并没有让自己满意,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也许此事只能作罢,而他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去那寒城寻找其他师兄弟,便问侯锦年道,“你接下来怎么办?我要去寒城找人,可能需要你帮忙带路。”
“寒城?”侯锦年微微一愣,说道,“那是它过去的名字,现在它叫焚城。”
“焚城?寒城。一冷一热。。。”石柏心中念道:也对,那老伯似乎离开城里许多年了,在他离开之前那座城并未改名,后来不知因为何事改名了,他却一直没有回去过,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侯锦年道:“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帮忙一件事,请你帮我一起把三位亲人的尸体运到墓地去埋掉。我对不起他们,但至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埋掉尸体?那不是要我帮你消除罪证?”石柏惊讶道,心中本能想拒绝。
“不是这样的,等将他们安葬后,我会把你带到焚城去。我也会乖乖向官府投案,交代自己的罪孽。”
“我怎知你是不是真的要自首。万一你中途逃跑怎么办?”
“不会的,你身手那么好,我怎么逃的出你的手掌心呢?再说了,你所说的罪证都埋在土里,跑也跑不掉,那些官爷需要的话,你再带他们去挖就是了。”
“可是。。。”
“我还有第三点理由,我们去报官时,把官爷们请到这里来。他们看到这里的村民行为怪异,又看到墓地埋了那么多死人。说不定他们大发善心,怜悯大家的遭遇,将其他村民再带回去。从此锁寒村也不用再囚禁人。你就算是做成了一件好事。”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石柏心想如果能帮助这伙村民,确实可以帮忙,于是便答应了侯锦年的请求。
“那好,太谢谢你了。我们先去库房取推车吧。”
石柏点了点头,遂跟着侯锦年走出屋门。期间他还刻意地看了看侯锦年藏身的床下。
两人陆续走到门外,穿过几间小屋,来到一处并不起眼的中等大小的房屋中。推开门后,一股潮霉味扑鼻而来。
屋内景象一览无余。各种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叠在各处,将地上占得满满当当,这也似乎说明这间屋子其实并没有人在认真地看管和打理。
“让你见笑了。这里闲置着我们日常用不到的杂物,所以放在这里方便其他人使用。但是后来东西越来越多,大家就懒得管了,反而把这里当成放垃圾的地方。”
“但你们出发点是好的。闲物公用?这个想法不错。”石柏赞叹一句,但眼光一刻不停地环视屋内,但同时他也暗中盯着侯锦年,以防对方偷偷做什么小动作。
两人在屋内一阵捣鼓翻腾,总算从一堆杂物中抽出一辆推车。由于闲置许久,推车身上大部分已经腐烂。好在关键的轮轴部分由铁打造,虽有些生锈,但还能正常使用。
两人一起拖拖拽拽,将推车运到侯锦年家中,再将三人装上车,刚好勉强装下。两人稍稍休息,就推车上路。一路上石柏再遇见那些村民,发现他们依旧毫无生气,对两人以及车上的尸体视而不见,心中更加复杂揣测。
一路平静,只是道路颠簸难走,中途推车居然意外散架,两个人一阵折腾,将散架的车身重新拼装捆好,最后顺利到达目的地。
再来墓地,满眼全是坟墓,周围充斥着凄凉落寞之感。石柏走到郑欢章的墓前,发现上面多了两个刻字“勿念”,心中疑惑老伯是否回了村里,又担心有人不敬死者胡乱刻字,忙问道:“这周围有人住吗?”
“没有,大家就是忌讳这些死者,才将墓地选在离村子比较远一点的地方。不过后来这里埋葬的人越来越多,显得阴森,所以人们渐渐少来这里走动,导致这里荒废。”
“。。。”
“对了,这一带有一些死去的酸臭文人,听说他们原来是什么文州学院的人,原本生活在远方的皇城,却因为妄议朝事被贬到寒城。
在这里他们也不安分,经常絮絮叨叨,多嘴多舌,又惹恼了城主,结果被撵到锁寒村。后来因为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最后一一病死,再被埋到这里,死后连个看望的人都没有,实在可怜。。。”
侯锦年轻声笑道,似乎发自内心之言,声音却尤为刺耳。
听到这一番话,石柏忽然怒从心起,转而质问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他们真的都是病死的吗?”
侯锦年见石柏怒容恶相,不禁寒颤向后退去,结结巴巴说道:“什。。。什么意思?”
“还在假装吗?你这个官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