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17
“宝宝,宝宝……”厉庭川坐在轮椅上轻揉熟睡中小生物那毛绒绒的后脑勺。
哼哼唧唧的小生物眯着眼睛看向身着深灰色正装的男人,随后她瞥了一眼窗外,战火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息了,此刻窗外乌黑一片。
她睡眼惺忪道,“哥怎么不睡觉?”
男人理了理小生物凌乱的长发,“陪哥出趟远门。”
一小只听到远门二字,顿时来了精神“上战场?上战场是不是?”
男人轻叹口气,思索道,“天天想着上战场,那顿揍挨得可真不冤。”
厉庭川摇了摇头,故意戏谑道,“咱俩上战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见炮弹打过来,吓得吱哇乱叫;一个像个废人一样的坐在轮椅上。咱俩能不能老实待着,能不能别给你哥添乱了?”
听到这里一小只如霜打的茄子,又躺回到了沙发上,“那去哪?”
“陪哥去见个故人。”男人轻牵小丫头的小手。
“见故人?什么故人啊?需要大晚上去见?”厉庭川打扰了她的清梦,自然要喋喋不休一番的。
“先换衣服,听话。”男人轻拍一小只的后背。
“怎么神神秘秘的?”一小只嘟着嘴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半小时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七辆家用汽车缓缓驶离了医院。
趴在厉庭川双腿上的小人儿转着滴溜溜圆的黑眼珠。她好奇道,“我们今天为什么不坐军用车?平时出门不都是坐军用车吗?还有我们为什么大半夜出门?好像做贼似的。”
还没等厉庭川回复,驾驶位上的李涛最先开口道,“还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因为你在车上,为了你的安全只能大半夜出门,只能开家用车。还开军车?开军车不扎眼吗?”
一小只被李涛怼到结结巴巴,“那……那……那既然你们那么嫌弃我,怎么不给我留在医院里?”
李涛不留情面道,“留在医院里?你个小兔崽子再跑了怎么办?我们去哪找你去?你以为我们没想过把你留在医院里?”
“你……你……”小生物被怼到无话可说。
她抬眸娇嗔道,“哥,你看李涛。他天天这么欺负我。”
厉庭川冷着那张俊脸道,“姓李的,你平时就是这么欺负你嫂子的?你嫂子如果是小兔崽子,那我又是什么?”
“老……老兔崽子。”一小只抢答道。
王楚安和李涛两人同时抿嘴憋笑。
厉庭川面对一小只无脑的回答哭笑不得,他无奈道,“宝宝,哥又没让你回答,你嘴那么快干什么?”
“那……那我是小兔崽子,你是我哥,你不是老兔崽子,又是什么?我又没回答错。”一脑袋浆糊的小生物和她川哥哥掰扯着问题的答案。
找了这么个傻丫头又有什么办法?厉庭川只能自嘲道,“老兔崽子,对,哥是老兔崽子,哥是老兔崽子,行了吧?”
王楚安和李涛憋笑都恨不得憋出内伤来,最终两人还是哄笑出了声。
两小时后
趴在厉庭川腿上的一小只此刻像只虫子似的来回蛄蛹,“哥,我都趴了两个多小时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应该还有四个多小时。”厉庭川好看的大手正轻拍着小生物的薄背安抚着。
“这个故人到底是谁啊?哥的腿这个样子,我的屁股又那个样子,咱们一定要现在见这个故人吗?”小生物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地抱怨着。
“对,这个故人非见不可。”厉庭川望向车窗外,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一小只肉嘟嘟的下巴抵在男人大腿上,她揉着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嘀咕道,“一定要现在见?那他是不是很有来头?能让你这个缅甸王刚一苏醒就急着去见他。”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生物摸着下巴大胆猜测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哥原来的余情未了?是哥的白月光还是哥的朱砂痣?或者是哥的意难平,再或者是哥的心头血?”
男人忽地揪过小生物的耳朵,带着三分怒气训斥道,“这小脑袋里每天都瞎想些什么?什么白月光,朱砂痣,意难平?怪不得画画没长进呢?回医院后给我罚站两个小时,好好反思反思。”
她单手捂在被扯得生疼的耳朵处,委屈嘀咕道,“我又没有说错,哥原本就浪荡不羁,风流成性。哥能做,还不许人说?这是什么破规矩?”
“破规矩?跟着哥就得守哥的规矩。”一小只这个时候还敢顶嘴,这是厉庭川没有想到的。
不服管教的小丫头攥紧右拳一次次高举过头顶,她猖狂道,“打倒法西斯,打倒法西斯 ! 打倒法西斯 ! ”
小生物是只顺毛驴,好说好商量,她什么都能听。可如果非要逆着毛摩挲,那她会让人知道什么是真真正正的犟种。
厉庭川眉头微皱着,静静看着趴在自己腿上,还敢无理取闹的小人儿。
王楚安回眸冷声道,“可儿,不许没大没小,给你川哥哥道歉。”
“不道。”一小只大声叫嚣着。她忍着疼坐起来,随后小家伙便躺在了后排座椅的另一端。侧卧后的一小只为了泄愤,还狠狠两脚踹在了她川哥哥无力的大腿上。
厉庭川无奈,只能双手撑在座椅上,一点点往座椅的另一端挪了又挪。
“我冷。”一小只没事找事起来。
“披哥的外套。”厉庭川脱下他的上衣便小心翼翼地盖在一小只身上。
被惹毛的小生物丝毫不给男人面子,她毫不犹豫就扯下了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看都没看一眼就往男人身上摔去。
说炸就炸的小煤气罐罐发飙道,“才不要盖你的,我要盖安哥哥的。”
彻底得罪小家伙的厉庭川也只能妥协,他接过王楚安的外套盖在了一小只瘦弱无骨的小小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