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出所料,半个时辰后,整个皇宫就炸开了锅。

御花园的凉亭里,几个伺候洒扫的宫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我的天!淑妃娘娘怀孕了!

太医院的院判亲自诊的脉,说是已有一个多月了!”粉衣宫娥拍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

另一个穿蓝色布衫的宫娥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陛下都快六十了,两年前才生了最小的皇子,之后再无所出,谁能想到还能有后嗣?”

“怎么不是真的!刚才陛下特意下旨,重华宫的宫女太监各赏一个月月钱,还让太医院派了两个御医专门伺候淑妃娘娘!”粉衣宫娥说得唾沫横飞,“听说淑妃娘娘得知消息时,哭得稀里哗啦的,陛下搂着她哄了好久呢!”

穿绿色布衫的宫娥叹了口气:“这淑妃娘娘的福气,真是旁人比不了的。

刚封妃没多久就怀了龙裔,往后在宫里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了。”

“可不是嘛!”粉色布衫的宫娥压低声音,“你们说,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疯?

他现在被禁足,颖王殿下又得势,如今淑妃再怀个皇子,太子殿下岂不是……”

这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

谁都知道,太子本就因为禁足的事憋了一肚子火,要是再听到这个消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这样的喜事,很快有人递进了东宫。

一个被送来当贡女的和亲公主,生下的无论男女,都是异族血脉,所以不会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但是对于周婉婉来说,却是一个稳住妃位的上上策。

恶心的是太子和德膘公主。

本来应该在他们脚边摇尾乞怜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的庶母。

就算是太子见到了淑妃,现在也得行晚辈礼尊称一句“淑娘娘”。

果然,东宫很快就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太子猩红着眼,将殿内的玉器瓷器摔得满地都是,明黄蟒袍上沾了不少瓷片碎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嘶吼着,“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怀孕?

父皇都那么大年纪了,一定是她搞了什么鬼!”

贴身太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殿下,息怒啊!

太医院的院判都确认了,淑妃娘娘确实是有孕了,陛下还赏了她很多东西呢。”

“赏?凭什么赏她!”太子一脚踹在贴身太监身上,“都是那个别时月!

都是那个周婉婉!

还有百里沙华那个杂种!

他们合起伙来害我!”

他想起自己被禁足的这几日,百里沙华在朝堂上风光无限,接管了兵部不说,还得到了父皇的夸赞,而自己却只能困在东宫,连宫门都出不去。

如今周婉婉又怀了孕,要是生个皇子,父皇说不定会更加冷落自己。

太子皱着眉头,私下里联系了幕僚,避着守卫让人送了一人进来。

夜色如墨,东宫偏门的阴影里滑进一道瘦长身影。

太子贴身太监小满子引着那“太监”穿过碎瓷遍地的庭院,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太子的明黄蟒袍上满是碎瓷勾起的断线,他刚把最后一只玉瓶掼在柱上,瓶底碎渣溅起,擦过“太监”的靴角。

“殿下,人带来了。”小满子缩着脖子退到门边,死死盯着窗外的巡夜灯笼,生怕被人发现了。

幸而,太子发脾气的时候,那些侍卫是不会进来触霉头的。

那“太监”摘下头顶的绒帽,露出一张清瘦的文士脸,正是太子的首席幕僚。

他顾不得掸去太监服上的尘灰,先屈膝行了大礼,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殿下,

您万不能再如此行事了,绝不可再和淑妃娘娘亦或者颖王那边起任何冲突了。”

幕僚趁着夜色进了东宫,也是觉得太子脑子进了水银,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多蠢事。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仍然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也是他们这些幕僚的主人。

太子踹开脚边的瓷片,猩红着眼坐在榻上:“先生来得正好!

你说说,那周婉婉一个异族贡女,凭什么怀上龙种?

还有百里沙华那个杂种,竟敢借着兵部揽权,父皇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

“殿下息怒。”幕僚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淑妃有孕固然棘手,但眼下最凶险的从不是她。”

他见太子愣住,又补道,“您忘了颖王百里沙华?

他虽身负异族血脉,按祖制无储君资格,可他掌着半数兵权啊!如今还有了后嗣。”

“兵权又如何?父皇还能真传位给他?

不过跳梁小丑罢了。”太子嗤笑,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榻边的锦缎。

幕僚苦笑着摇头,从袖中摸出一方绢帕,小心翼翼擦了擦案上的瓷屑:“殿下糊涂!

他不配储君之位,也能毁了您的储君之位。

您瞧这些日子,他接管兵部粮草,安抚军中伤兵,连别时月那个侧妃都能借着医理拉拢人心——这是在攒威望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沉:“更何况宫中还有三位未成年的小皇子,皆是赵国闺秀所出。

年长些的七皇子虽才九岁,可皇后娘娘对他素来上心。

您若再这般喜怒形于色,惹得陛下厌烦,将来即便无嫡子继位,陛下会不会想着‘立长不如立贤’,或是等七皇子长成?”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太子头上。

他猛地抬头,烛火映着他骤然发白的脸:“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等着孤出错?”

“正是此理。”幕僚躬身道,“颖王盼您失势好稳固兵权,皇后娘娘需制衡您来扶保幼主,淑妃有孕不过是添了把火。

您如今被禁足,本就是陛下敲打您的意思,若再闹下去,恐怕……”

他没说下去,却朝殿外指了指——远处传来更夫敲打的三更梆子,惊得檐下铜铃轻响。

太子的喉结滚了滚,抓起榻边的茶盏又放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孤该怎么办?困在这东宫,眼睁睁看着他们夺权?”

“需得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幕僚的目光亮起来,“首先,您得收住脾气。

明日起便称病静养,让满公公对外说您‘痛悔前非,闭门思过’,再亲手抄几卷《孝经》送进御书房——

陛下自诩慈父,最是受用‘知错能改’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