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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正指尖沾了点白霜,故作犹豫:“太医说妾身不能乱吃东西……”

话未说完,却见侍女用银箸夹了块酥递过来,眼眸里似乎藏着暗语:“侧妃近日用得少,人都见瘦了。”

她心领神会,张口咬了小半块。

蟹肉的鲜甜混着酥皮的油香在舌尖化开,她却刻意蹙了蹙眉,像是难掩喜爱又强自克制。

螃蟹这种东西,宫中的人都道名贵。

实则灾年间,沿海的难民才吃螃蟹,当饭吃一样的普遍,只有新鲜的稻米瓜果才是珍品,陈旧的稻米都会成为珍馐。

东宫后花园的风突然停了,姚黄魏紫的花瓣纹丝不动地凝在半空,连水榭里的丝竹声都像被掐断了似的戛然而止。

元清正含着半口蟹粉酥,指尖悄悄在桌布下勾了勾百里沙华的衣摆,眼角余光正瞥见德膘公主往自己身上不断打量着。

急切地想要自己吃下桌子上的柿子糖。

元清正故意捻起一块冰镇火晶柿,到了嘴边咬了一小口就不吃了。

“妹妹怎么不吃了?”德膘公主晃着团扇,金箔扇面映得她眉眼扭曲,“莫不是嫌这御膳房的手艺,比不上你乡下吃的泥饼子?”

元清正喉头滚了滚,故意让之间的酥皮粉掉在衣襟上,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公主说笑了,只是这酥太凉,妾身腹中隐隐发坠……”

话及此处,德膘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这样的蠢钝,其实要是没有嫡公主的身份,德膘公主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也就太子还顾及着同胞的情谊,也需要为自己做坏事的一把刀,才留着她。

不远处的偏院里,周婉婉很快就意识到了是太子妃的诡计。

故意让人和自己说元清正有话和自己说,等了那么久却没人过来,还有宫人试图把自己身边的侍女叫走。

周婉婉要是个没脑子的,怎么可能在赵国皇宫里生存那么久,迅速反应过来并且试图离开这个偏院,眼神却扫到了赵国皇帝的轿辇。

百里沙华为了让皇帝看到太子夺嫡恶劣的手段,所以后面派人和老皇帝说了这边的赏花宴,所以老皇帝想着没事也就过来了。

周婉婉突然勾起粉嫩的唇角一笑,对着身边的侍女轻声道:“去撞皇帝的轿辇,然后引他过来这边的房间,现在我进去,你将房门从外面用棍子顶住。”

侍女也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就冲了出去,迅速找来了一根木棍抵住房门。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皇帝发现和亲公主被人算计,险些失了清白,而太子那边又谋害皇嗣。

两件事对于皇后来说,都是好事。

一来周婉婉聪慧可见一般,送去太子阵营,皇后也不愿。

二来太子近来昏招频出,惹得皇后也有些烦了,想要抓点他的错处给他弄个禁足。

所以周婉婉的侍女冲到轿辇跟前的时候,皇后就柔柔地笑了。

“陛下!求您救救我们公主,她被宫娥喊来偏院,本是说有绿色牡丹观赏,谁料被贼人逼进一个房间。

那蒙脸贼人见了奴婢,在后面追着奴婢,求您救救我们兖国公主!”

大白天的哪来的贼人。

全是侍女瞎编的。

但是皇帝听进去了,跟着侍女过去了。

果不其然听到周婉婉的哭声。

“放我出去!

我可是和亲公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皇后不想趟这边的浑水,百里沙华身边的商陆已经过来了。“皇后娘娘,别侧妃在赏花宴上见红了,还请您过去看看。”

皇后跟皇帝支会了一声,就去正宴上了。

皇帝带着太监把门打开的时候,正巧衣衫不整的周婉婉就扑进了老皇帝的怀里。“啊!”

非常精准。

这边的大吵大闹显然没有妨碍到百里沙华那边的大戏。

元清正只是咬了一口柿子糖,就脸色白了又白。“王爷,妾身感觉不太舒服。”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小腹往后倒去,恰好撞进百里沙华怀里。

元清正指尖在他腰侧狠狠掐了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该你了。”

百里沙华瞳孔骤缩,顺势将人搂紧,墨色锦袍扫翻了案上的冰鉴。

冰镇火晶柿滚落满地,鲜红的果肉摔在金砖上,像一滩滩凝固的血。

残阳把宫道的积水染成熔金,百里沙华抱着元清正的脚步溅起细碎的水花,墨色锦袍下摆早已被泥水浸得沉重。

元清正蜷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狐裘的暖香与淡淡的药气,趁人不注意时,指尖悄悄在他腕间未愈的伤口旁掐了下。

那力道轻得像挠痒,却藏着十足的狡黠。

“时月!”他声音里的惊怒震得亭角铜铃乱响,指腹抚过她苍白的脸,“谁准你们给她吃这些寒凉东西!”

太子连忙上前打圆场,玉冠上的明珠晃得人眼晕:“皇弟莫急,许是侧妃胎气本就不稳……”

太子妃眉头一皱,却觉得来的正是时候,不由提了一句:“颖王殿下别急,不若去偏院让别侧妃休息休息。”

“胎气不稳?”百里沙华猛地抬头,眼眸里淬着冰,“皇兄倒是清楚!方才德膘给她递吃的喝的,都以为本王瞎了吗!”

话虽如此,百里沙华还是抱着元清正就随着太子妃的人往偏院走。

这话像炸雷劈在人群里,命妇们纷纷往后退了半步。

又有几个好多事的,忍不住跟着去看,嘴里还说着:“好歹是皇嗣,别真的出事了。”

德膘公主脸瞬间白了,跺脚道:“你血口喷人!本宫不过看不惯她拿乔!又没逼着她吃!”

一路上,百里沙华倒是笑看着元清正白着脸拉着她衣襟指挥往哪边走,比她还熟悉路似的。

“疯丫头,”百里沙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笑,脚步却稳得袍角纹丝不动,垂眸时墨色眼睫掩去眼底的笑意,只留满面焦灼,似乎真的很担心,“再闹真要露馅了。”

元清正往他颈窝里缩了缩,鬓角素银簪的流苏扫过他下颌,声音弱得像风中残烛:“殿下抱得太紧啦,奴婢……奴婢喘不过气。”

百里沙华抱着元清正跟着宫人到了偏院,正巧看到老皇帝搂着钗环凌乱的周婉婉出来。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