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赢禧,虎背熊腰的身材显得格外壮实,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清澈而明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洁白整齐的牙齿,无一不显示出他良好的基因和优越的生活条件。
这副身板,显然是在充足的营养供应下,经过长期锻炼才得以塑造而成的,怎么看都舒服。
赢禧的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他的笑声爽朗阳光,一切得那么自然和纯真,让接触者不禁心生喜爱。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亲生的,赢禧的每一个细节都让父亲离石感到无比满意,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待赢禧行完礼后,父亲离石微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对于自己的儿子,父亲自然无需过多的客套和虚伪,他开门见山地抛出了自己的结论:“世家门阀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迹象,而且我怀疑北方孔氏家主可能是胡人冒充假扮的。”
紧接着,离石展现出了一种超乎常人的分析推理能力,仿佛他能够掌控时间的流向一般,时间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一拉,瞬间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西晋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国内的宗族门阀势力如饿虎扑食般对皇权展开了猛烈的侵蚀。晋惠帝司马衷作为第二代皇帝,本应肩负起稳定朝纲、振兴国家的重任,但他却智力有问题,缺乏与之相匹配的才能和智慧。
司马衷的皇后贾南风,更是一个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女人。她凭借着皇帝的宠爱,肆意妄为,引发了一场震惊朝野的“八王之乱”。
这场内乱使得西晋的政治局势陷入了一片混乱,八个诸侯王为了争夺权力,相互厮杀,国家陷入了无尽的战火之中。
由于八王之间实力悬殊,为了自保,他们纷纷借助内迁胡人的武装力量。然而,这一举动却如同引狼入室,让西晋的中央政权逐渐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随着内耗的加剧,国家的国力不断削弱,内迁胡人则趁机崛起,鸠占鹊巢,开始以残暴的手段对待汉人。
最终,西晋王朝在内外交困的局面下走向了覆灭。第四代皇帝司马邺在走投无路之际选择了投降,但他的命运却并未因此得到改变,反而被胡人残忍地杀害。至此,西晋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王朝,在历史的长河中画上了一个悲惨的句号。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世家门阀决定南迁躲避战乱,以保存汉人实力,他们有能力、有财力可以南渡,却将上千万没有财力的穷人扔在了北方。这一历史事件被后人称为“衣冠南渡”。
离石开始讲述起北孔南迁的故事,他的叙述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将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展现在赢禧面前。他详细地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他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一般,只不过站在君王和大多数人的角度上看问题。
他将整个事件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再细细揉碎,让赢禧能够清晰地看到其中的每一个脉络。他讲述着胡人在中原的肆意妄为,他们不仅将文字记录的书籍全部焚烧,还将关隘城池全部拆毁,妄图彻底摧毁华夏文明,抹去汉人存在的证据,西晋王城洛阳就这样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至暗时刻,大秦帝国崛起了。大秦帝国以其强大的实力和决心,成功地阻止了胡虏的图谋,守护了华夏文明火种的传承。
在与鲜卑奴的争战中,一个惊人发现又浮出水面。刚刚离开北方的孔氏家族,其新任家主孔苍生的一段经历竟然说不清楚。在孔苍生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既没有活着的证明人,其行踪与族谱也对不上,而且以他失踪的时间段为节点,孔氏对胡虏的态度也发生了截然相反的变化。
由于大秦以法立国,又取消了因言获罪以及诛连九族的酷刑,这使得言论环境相对宽松,天下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而北孔在南渡之后,与南孔争夺孔氏正统继承权,为了在官场上息事宁人,他们选择了低调行事,使得北孔的名声并不彰显。这样一来,北孔与大秦之间并没有产生直接的对抗,双方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然而,这种平静在最近几年被打破了。新儒家的崛起引起了天下读书人的关注,南孔也开始主动放弃学阀的地位,积极融入大秦的官僚阶层。
与此同时,盖世太保秘密监视北孔世家时,意外地发现北孔害怕自己会逐渐被天下人遗忘,也开始向新儒家渗透。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孔苍生的身影才逐渐显露出来。
孔苍生一直宣扬他的民族融合理论,这一理论就如同战国时期墨家所宣扬的“仁爱非攻”理论一样,与当时的历史潮流显得格格不入。
毕竟,如今的大秦帝国境内已经没有成规模的胡人部落或族群存在,再去人为地划分胡汉族群,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因此,孔苍生的学说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一种标新立异的行为罢了。
说到这里,离石突然话锋一转,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而低沉,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压抑的氛围所笼罩。赢禧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离石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离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赢禧啊,你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也是我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那就是关于你母后春花的事情。厌胜案本来就充满了蹊跷,究竟是谁将那厌胜木偶带入了大光明神堡呢?又是谁将木偶符牌埋入了神堡地下呢?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
赢禧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夜不能寐。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离石继续说道:“还有那个秘密举报的女官,她在举报之后,竟然在被关押查证时自缢而亡,这其中的缘由实在让人费解。如此一来,厌胜案的调查就陷入了死胡同,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断掉了。”
赢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对这个神秘的举报人充满了愤恨。这个人的出现,让整个案件变得扑朔迷离,也让春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离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时代又没有监控,查案全靠心证、自证。如果采用刑讯逼供的手段,大刑之下什么口供得不到呢?虽然没有人敢对春花用刑,但是其他服侍春花的侍女们,可没有铜皮铁骨。一旦大刑伺候,她们恐怕会相互攀咬,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导致一案变十案,一案牵百里。到时候,案件涉及的人数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啊!”
离石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赢禧的心上。他意识到,这个案件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灾难。
至于春花为何也要受罚,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她身居要职,本应保持高度的警觉性,但长期以来的太平日子让她逐渐放松了对潜在危险的警惕。她错误地认为天下已然太平,无需再像以往那样谨小慎微。
然而,这次的厌胜案却让她猝不及防地卷入其中。厌胜案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敏感且严重的事件,而春花的疏忽大意使得她未能及时察觉到其中的端倪,最终导致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此外,离石在这起事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所谓的巫蛊之术根本不屑一顾。更重要的是,他对皇权的重视程度相对较低,这使得他在面对厌胜案时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
当他发现巫蛊之祸有继续扩大的趋势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主动叫停,以避免更多无辜之人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