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在方氏货运公司劫走郭雄寄存的货物的人。”
丁易辰不动声色道。
“查到这些人和找卓然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家森不解地问。
“劫货的人叫萧野,当时是郭雄的儿子郭绍伟领着他去的,这个萧野的后面有一个神秘人物,他始终不肯透露半分。”
“哦?”
一听到有神秘人物,陈家森顿时有了兴趣。
“是什么样的神秘人物?做什么的?”
“或许就是卓然。”丁易辰虽然是猜测,但他的语气很肯定。
“卓然?你说那劫货人的后面是卓然?”
“是的。”
只有这样才能理解为什么萧野始终不肯告诉他,背后的那人是谁。
也只有当那个人是卓然的时候,萧野才会如此守口如瓶。
能够将高小霞伤成那样,而萧野连仇都不去报的,除了卓然又会是谁?
并不是他对卓然有多么的忠诚,而是他不敢说,哪怕自己的未婚妻都被伤成那样,他还是不敢说出来。
易辰,你这么肯定地说萧野的背后是卓然,你是仅靠自己猜测还是有证据?
陈家森狐疑地看着儿子,问:“目前我拿不出有利的证据,但是相信很快就会有了。”
陈家森看着丁易辰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不是。”
“难道说你真的有证据?”
“眼下没有,但是过几天一定会有。”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就不再问了,我做事情只注重结果。”
“好,那请森爷等着看结果。”
丁易辰听了他这话也放心多了。
他这话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不会追究他的过程。
这样他可以毫无压力地去查,去把卓然找出来。
他没有告诉陈家森的是,他不是派人去查的,而是自己查过萧野。
他结合望月山庄起火、郭绍伟的手被人砍断、萧野将他救出送往医院去抢救,这一系列的事结合起来。
再加上高小霞的遭遇,许多线索都朝向一个目标。
那就是萧野背后的人。
这个人,他已经断定是卓然。
而萧野似乎也没有特别的否认,当然他也不会承认。
丁易辰并没有在他面前说破,他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这件事他必须去找一个专业的人士一同分析。
……
马飞开着车,停在了棚户区一处简易钢房外。
他无视副驾驶上脸色苍白、依旧惊魂未定的赖猴,推开门下车。
“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赖猴这才清醒过来,一看窗外:“到地方了?”
“飞哥,飞哥你等等我啊!”
他连忙也跑下车,关好车门追过去。
马飞嫌弃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你小子特么的净给老子拖后腿,告诉你啊,一会儿不会说话就别说,把嘴给老子闭严实了。”
“是是,我什么也不说,不说。”
两人走进钢房里。
进去之后,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老旧的小院子。
院子中间的青苔长满了厚厚的一层。
一看就知道,许多年不曾有人踏上过。
院子旁有一条木头走廊,走廊上是一条已经被踩得坚硬的泥土路。
走廊两边一根根撑着廊顶的木头柱子,斑驳得看不出原先的漆。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门半敞着,里面传来茶盏的声音。
“走,快点给老子跟上!”马飞低声道。
两人大步朝着那间木屋走去,推开门进屋。
一张古香古色的茶桌后,坐着一名剪着寸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男人的皮肤白皙细腻得像个女人。
他长得眉清目秀,脸部轮廓却显得十分刚毅。
尤其是那下巴,不似常人的下巴那般圆或者尖,而是下巴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沟。
夜场的女人们称之为美人沟。
据说这种下巴最令那些流连欢场的富婆们销魂。
他看上去像二十五六岁,但其实已经四十岁整,已人到中年。
一张生得如此年轻俊俏的脸,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是马飞和赖猴例外。
他们从进门到此刻,头也不敢抬一下,只是在心里猜测男人是否在看他们。
男人看也没看进来的两人。
他只顾低着头,用同样白皙且纤细修长的十指,熟练地洗着茶杯,开始倒茶。
一个长得如此妖娆的男人,却令马飞和赖猴心惊肉跳。
他们站在屋子中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一会儿。
只听得男人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坐!”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点儿也不像是样貌如此俊秀的男人口中蹦出来的。
马飞连忙拉着赖猴轻声道:“坐,快坐。”
二人如临大赦般,走到茶桌前的长凳上坐下。
“让你们两个去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男人依旧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自己的茶杯。
马飞和赖猴的脸色更加苍白,两人侧头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是没有去做?你们偷懒了?”
男人的语气从绵软开始变得生硬冰冷。
马飞连忙回答:“不不,盛、盛哥,我们去了……”
“去了就好,对了,你说的那两名兄弟去了吗?”
被称作盛哥的美男子问道。
马飞又偷眼看了一下赖猴。
见赖猴脸色死灰,依旧无动于衷没有开口。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盛哥,他们俩去了,不过……”
“他们两个靠得住吗?是吃咱们这碗饭的吗?”
中年男子慢悠悠地问道。
“那两人……”
马飞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脑海中在拼命地组织着语言,紧张得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落。
中年男子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马飞。
“怎么?问你话也不好回答?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厉声喝道。
“不不不,盛哥。”
马飞连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盛哥,我辜负了您的托付,事情办、办砸了。”
“什么?事情竟然办砸了?”
中年男人一手握住了茶杯,眼底泛起嗜血的红。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马飞。
赖猴吓得没有坐稳,一屁股跌坐在地。
“嗯?你找死吗?”男人看向他。
“盛盛、盛哥,我不不、不敢。”
赖猴更加语无伦次。
他连连摆着双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盛哥,不怪赖猴,是、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带去的那两人是、是条子的线人。”
“什么?他们是条子的线人?”
“咔嚓”一声,中年男子手中的茶杯破碎了。
他的手心渗出了鲜血,滴落在茶盘上。
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