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海洋通话的号码Ip显示地在泰国,警方顺藤摸瓜派了专人前去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因为那个号码现在在一个贫民窟男人的手中,据他交代手机是捡来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幕后主谋只是把他的手机扔在了国外,人早就不知去向。
不过还好在在当地同行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那张电话卡在办理时的登记人信息,并找到了本人。
“这张卡是我五年前刚来这边的时候买的了,那时候我干男模这行,后来赚了点小钱肯定要转行咯,我现在做点小生意,不想让以前那些老女人骚扰我,这卡肯定不能用了啊,我就连卡带手机一起扔了。”
电话卡的主人是个三十岁左右,长得还算顺眼但又花哨的中餐厅男老板。
据他交代电话卡早在他前年准备改行的时候就扔了,上完最后一天班以后就随便放在了当初上班的夜场的某个垃圾桶上,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年多了,现在再想去那家夜场查点什么也不现实,所以关于手机号码的线索就此又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各位警官,再见。”
AtIm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许曜跟警方通话后知道了调查结果,那就是没有结果。
目标人物把手机扔在了泰国,甚至跨越的时间又延长到了两年多前,这人不是一般的有耐心,又或是谨慎。
许曜有些想不通了,谁会布局这么久去策划一场谋杀,理由是什么?
反正如果换成他的话,他要对付一个人的肯定是能快则快,除非是古装剧里那些灭门之仇,才配让他长久的谋划。
“不可能是许青然的仇人,年轻人不会这么有耐心,冲许家来的,上一辈恩怨的可能性更大,泰国,两年前...”
他旋转着手里的签字笔架起二郎腿开始思索,良久,他的眼睛忽然一怔,随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玻璃立柜上的白虎雕塑,眼睛一眨不眨看了很久。
直到有人敲门进来,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回神看向提着保温桶进来的女秘书。
“许总,这是您母亲让人送来的营养汤。”
秘书交代,把保温桶放到了茶几上,并细心为他盛进碗里。
“你放那儿吧,我自己来。”
许曜示意她出去,而后再次拿起手机拨了蒋晴的电话。
等待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也一直停留在他爸留下的雕塑上,从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落在皮椅扶手上的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来回摩挲。
蒋晴没有接电话,许曜似乎习以为常挂断后又打给了她的贴身助手。
对那个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自从许傲去世后就一直跟在蒋晴身边,后来还陪了她去国外定居,蒋晴出门旅游都是他跟着照顾,这次回国也是一样。
“云姐,我妈没接电话,她在家吗?”
“许总,太太说要去环游世界,昨晚就出发了。”
“环游世界?她不是早去过了吗怎么又去?你没跟着她吗?”
许曜脸上很少出现不解和意外,他的母亲出国游玩竟然没有通知他不辞而别,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没有,我家里有点事情还需要处理几天,太太就给我放假了,还嘱咐我让阿姨每天给您送汤,您找她有事吗?她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要不您等会儿再联系她。”
“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云姐,再联系。”
得到答案后许曜挂了电话,转手又打开聊天App给蒋晴发送信息。
许曜:妈你怎么出国也不跟我说一声?落地了给我回个电话。
发完信息他又原地坐了很久,似有心事在沉思,完全忘了茶几上那碗鸡汤逐渐没了热气。
迟迟得不到嫌疑人的线索,看守所那边只能再次提审了李海洋,在破案无数的经验丰富的刑警长达三个小时的正义威压之下,他最终还是扛不住又吐出一些只言片语。
“我用我女儿的qq跟他视频过...是个男的,比我年轻,但是看不清长相,是他主动加的,因为我女儿的空间里发过我的大货车,他知道我是司机,qq上聊完后他说给我一个手机,用来做虚假聊天记录,扰乱视线...好让警察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具体信息,对,你们找到的那个手机是他给我的,我还多嘴问他跟许少爷有什么深仇大怨,他让我别多管闲事,我想着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我要是出卖了他他找我老婆孩子的麻烦怎么办?可现在我不说许家那边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现在后悔得要死,不仅把自己搭进去还连累家人...”
许青然坐在轮椅上面朝疗养院的人工湖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审讯视频。
最后李海洋捂脸痛哭那一幕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一股无名火腾空而起,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惹怒,他已经扬手将手机砸在了地面,屏幕瞬间崩碎。
“他有什么资格装可怜...”
他迎着河面微风咬牙切齿,身边跟随的保镖不敢搭话,只是默默上前捡起摔坏的手机收好。
这不是许青然想看到的李海洋的态度,后悔不是赎罪,他要做的应该是想方设法地找出罪魁祸首,凶手的眼泪只会让受害者感到恶心。
“青然,又生气了?要不让叶颜跟剧组请几天假,回来陪陪你?”
林安怡来看他,正好撞见他刚撒完气。
她不想许青然因为迟迟抓不到幕后主谋的事费神,这对他身体恢复不利。
叶颜是林安怡能想到的治疗许青然身心伤害最好的良药了,可许青然并不想领情。
他微微转头看了林安怡一眼,曾几何时强势干练的女强人如今也卸下了锋芒,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那是许青然险些用命换来的母爱,要说珍贵,其实也一般。
“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爱情不是他的全部,他也不是我的附属,而且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因为我的事气得抑郁病发晕倒,你要是真接纳了他就不要去打扰他好吗。”
他不能接受林安怡在明知道叶颜有心理疾病的情况下,还要为了自己的儿子去消耗他所剩无几的精力。
他想回去了,便示意保镖送他回房,林安怡见状挥手支开保镖自己接过轮椅扶手。
回房的路上,林安怡终于放下端了二十多年的母上架子,欣然接受了平常母亲的身份。
“是我考虑不周,谁让你那么喜欢他,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谁能让你高兴。”
难得的被许青然否定后她没有生气,或许她真的变了,许青然心想,可喜可贺。
“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你才知道我这么喜欢他啊?妈,我希望你不只是因为差点失去我才不得已妥协,我希望你能真正了解他,把心中对他的成见也一起抹去,就像大伯母没有觉得我哥不婚是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会那么好。”
“那不婚跟同性恋能一样吗?你啊从小就觉得你大伯母比我温柔开明,那我能怎么样呢,你大伯母跟你大伯是门当户对,而我是个靠自己创业,才有机会遇到你爸的没有背景的小设计师,我们都希望你比你哥更优秀,不想你被你哥比下去,我承认我们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现在不是改了吗,至于叶颜,等他回来我会跟他道歉,这样的话我能赶上你大伯母了吗?”
林安怡像哄孩子一样,试图在许青然心里重新点燃他对母亲的憧憬,填了曾经的隔阂。
她还算成功,许青然第一次不排斥跟跟她聊天了,勾起嘴角故作傲慢:“勉强吧,毕竟大伯母刚送了我一艘游艇,八千多万呢。”
“游艇?哦,我知道,上回我去老宅的时候碰到她,她回去找你大伯留下的那尊雕塑,说是给你哥装饰办公室,她问我你在疗养院方不方便见客,她有礼物要送你,应该就是那艘游艇吧,合着你小子见钱眼开啊?”
林安怡玩笑般说道,脸上是以前面对许青然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眉开眼笑,由此可见他们确实破冰了。
许青然也一样,他也希望家人之间关系和谐,彼此尊重,如今梦想成真,也算是在他人生最灾难的时候得到了安慰。
“是啊,要不你也...”许青然正愉悦地想说点什么,话到了一半却戛然而止,眸光飘进了河畔的风中。
在林安怡开口追问之前,他才突然继续:“你也送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