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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崩坏:你告诉我这难度是崩三?! > 第966章 《崩坏·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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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崩坏·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云梦溪的思维宫殿彻底坍塌了,不是轰然巨响,而是无声的湮灭。

对舞台的执念,对哥哥的承诺,对未来的憧憬,甚至刚才那点求生的本能,都被这幅过于庞大、过于陌生的“画作”冲刷得点滴不剩。

内心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白,以及在这空白深处,一缕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尖锐的否定。

这不是她认知中的世界。

这不是她梦想应该存在的世界。

这色彩,这声音,这存在的方式……全都不对。

没有呐喊,没有哭泣。

她只是看着,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属于“云梦溪”的光泽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映照着血色与剑光的漠然。

然后,在那片漠然的中心,一点更为深邃、更为绝对的“拒绝”诞生了。

它无声地扩散,如同投入绝对寂静水面的墨滴,并非涟漪,而是直接浸染了整片“水域”。

世界,在她彻底放弃理解、彻底拒绝接受的这一刻,感知到了这份纯粹而巨大的“不兼容”。

于是,弦,再次绷紧了。

时间并未静止,但一切运动——泼洒的颜料、挥舞的剑光、崩落的碎石、阴影的蠕动、乃至人们脸上定格的表情都瞬间失去了内在的因果逻辑,沦为一系列无意义的、即将被擦除的笔触。

色彩开始从边缘褪色、回流,声音被拉长、扭曲成无法辨认的嗡鸣,物质的形态软化、弥散……

第二次轮回的橡皮擦,落下。

而蜷缩在角落的云梦溪,在意识彻底沉入虚无前,最后一个模糊的感知是——脸颊上,划过一滴毫无征兆的、冰凉的液体。

不知是泪,还是飞溅的“颜料”。

符华格开崩坏帝王挥来的巨螯,沛然巨力震得她虎口发麻,手中长剑的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她借力向后飘退,足尖在地面犁出两道浅痕,体内气血翻腾。

握剑的右臂传来清晰的酸痛与轻微的麻痹感,那是力量层级绝对差距带来的、无法靠技巧完全化解的负担。

这种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正是她在两个轮回中都一直在做的事情——去教导自己的那七个弟子适应这种非人的力量。

至少……不要因为大意或者“习惯”而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吃大亏。

现在看来,她的特训很成功,在她接过马非马和苏媚的剑阵生态位,作为第一接触者的情况下,没有人因为这种力量而受到明显伤害。

甚至这一次,她们做的比上一个轮回更好。

可是还不够——符华的心中隐隐有这么一道声音在诉说着这句话。

这种程度,还不够。

她眼神沉静,没有丝毫气馁或动摇,准备再次揉身而上,为身后分散撤离的幸存者和苦苦支撑的弟子们争取哪怕多一秒钟。

就在她气息调匀、剑势将起未起的刹那——

熟悉的、源自世界根源的“嗡”鸣再次席卷一切。

时间,又一次被强行拖拽着开始倒流。

“还不够……”

一声贪婪的呓语飘忽的响起,飘忽到在符华听来,那甚至是自己的声音。

是自己的心声在不甘,是自己的心声在渴求更好的结局,更美好的未来……更符合自己心意的往昔。

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就是自己内心中的不甘,但唯独符华不会。

她没有那么……贪婪。

所以这不是自己的心声。

与上一次完全猝不及防、心神被无垠景象所夺不同,这一次的符华,在最初那源自灵魂的微颤之后,迅速以惊人的意志力稳住了“自我”的锚点。

她没有放任意识完全沉浸在那宏大到令人失语的时空倒转景象中,而是分出了一部分清明的心神。

如同最耐心的观察者,开始捕捉、收集这次轮回重启时,眼前这片“凝固画卷”中的细节。

建筑的碎片从地面升起,紫黑色的崩坏能光焰缩回帝王体内,死士倒退着恢复人形又退回更早的位置……这些景象依旧震撼,却已不再能完全占据她的思考。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那些被定格在惊恐、奔逃、绝望中的人类面孔。

大部分人的姿态,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是生命面临不可抗力时最本能的反应。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通道拐角,那个堆放杂物的凹陷处。

那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云梦溪。

她不是抱着头瑟瑟发抖,也不是扭曲着脸试图尖叫或逃跑。

她只是安静地蜷在那里,双臂环抱着屈起的膝盖,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和散乱的发丝。

在这个人人姿态“生动”的凝固世界里,她的“静止”显得格外突兀,那不是物理上的停滞,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抽离”。

那是在这幅凝聚着极致动态的《格尔尼卡》中,突兀出现的一道《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清晰,美丽……与众不同。

更让符华心神微动的是,即便隔着凝固的时空,即便只能看到这样一个侧影,她竟然清晰地“感觉”到!

不是看到,不是听到,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心绪层面的感知。

从那个蜷缩的身影上散发出的并非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深沉的抗拒与不接受。

那是一种对整个现状、对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一切,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无声却无比坚决的否定。

仿佛她周围这片血腥、混乱、绝望的画卷,对她而言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幅错误的、拙劣的、她拒绝承认其存在的涂鸦。

这种情绪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甚至穿透了时空凝固的屏障,隐约触及了正在观察的符华。

就在这一瞬,符华感到自己坚硬如冰的心湖深处,某块从未被触及的角落,仿佛被一颗来自遥远彼岸的、带着同样冰凉与绝望温度的小石子,轻轻叩击了一下。

没有记忆的碎片涌入,没有思想的交流。

有的,只是一种纯粹情绪上的、难以言喻的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