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言张张嘴,不知道怎么答,她还以为苏瑾悠是个软柿子,脑子装满草,只知道躲在秦母和秦斯泽身后当个家庭主妇,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撇撇嘴,嗤之以鼻。
秦家是港城豪门望族,出了名的重礼仪,何况周围还有老管家和女佣呢,苏瑾悠摆出这种无礼的姿态对待客人,传出去肯定会成为笑柄。
如此一想,林欣言心里有了主意,决定装柔弱,将跋扈的苏瑾悠对比下去。
她抽了两下鼻子,捏起嗓子喊:“你,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苏瑾悠无视她要哭不哭的神情,语调冷漠。
“林小姐,你三番四次言语冒犯我,在我的婚礼上故意穿白色礼服来膈应我,我懒得和你计较。可你呢?变本加厉!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小公主?人人都要让着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公主命。”
说完侧头朝管家喝道:“送客,以后不准她踏进秦家大门。”
林欣言惊了,一下子忘了还要演戏,声音陡然拔高:“你敢?唐伯母还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小悠是秦家的女主人,当然有资格!”
一声冷喝从旁边的走廊传来。
林欣言身形一震,转头看过去。
“婆婆?”苏瑾悠唤道。
不是说不出来见客吗?
“唐,唐伯母……”林欣言被吓到。
既担心刚才自己大声叫喊的失礼模样给秦母留下坏印象,更怕的是秦母那番话。
管家说苏瑾悠掌管秦家时,她还不信,现在秦母开口了,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信。
竟然是真的?
凭什么啊?苏瑾悠出身不高,又不是名媛,没学过礼仪课,凭什么让她掌管庞大的秦氏家族?
秦母没上前,依旧站在走廊,沉声吩咐:“管家,没听见二少奶奶说的吗?傻站着干嘛?”
“是!”管家两步上前堵在林欣言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林小姐,请出去。”又挥手让几个女佣上前,大有一副她不肯走就让人赶她走。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林欣言在女佣碰上她的衣服之前退后一大步,伸长脖子,视线越过管家投向秦母。
“伯母,你听我说,我来家里没有别的意思,是想跟你解释。”
“不需要。”秦母眼神都不给她,“这是我们家,不是你家,到别人家里把自己当主人,这就是你林家的家教?”
“我…”
秦母没给她说话的余地,不耐烦地呛道:“如果你是为下午的事来给小悠道歉,我欢迎,除了这个,我没理由再让你留下。”
顿了顿,她冷冽的视线看向林欣言。
“小悠的意思就是秦家的意思,她说送客,你就要离开!她说以后不让你进来,你连我们家大门都不要靠近!”
林欣言还不死心想上前,管家没再给她机会,让两个女佣一左一右抱住她,半拖半拉将她带出去。
林欣言双脚用力撑住地,力气上根本敌不过,只能满嘴呼哇乱叫:“伯母,伯母你听我说!你不要听苏瑾悠哄!伯母!你以前最疼我的啊!”
秦母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翻了个白眼。
“我什么时候最疼你了?是很久以前你来我们家,我随口说一句‘吃完饭再走’,让你幻想到现在吗?”
“噗嗤!”苏瑾悠从刚才就一直绷起来的姿态瞬间瓦解,“婆婆你好幽默。”
林欣言骂骂咧咧地被人推出去,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秦母脸上依然挂着嫌弃,“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不说她了。”苏瑾悠搂上她的肩膀,“婆婆,谢谢你为我撑腰。”
秦母一脸不认同。
“一家人说什么谢呢?你是我儿媳妇,我不给你撑腰给谁撑?”
临近傍晚,秦斯泽才从公司回到大宅,进门看见萍姐脱口就问:“悠悠呢?”
“二少奶奶在书房,说要开视频会,吩咐了不准打扰。”萍姐往住宅屋后看了眼,“太太在花房,说你回来了先过去一趟,她有话跟你说。”
秦斯泽一只脚踏上楼梯,听到这话,抬了抬眉。
想到下午苏瑾悠跟他提过,要陪秦母出去喝下午茶,便问:“下午她们两个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萍姐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太太和二少奶奶回来时有说有笑的,还去逛了街,买了不少东西,不像有事。不过啊……”
她靠近一步,悄声补了句:“林欣言小姐下午来家里闹了一场。”
林欣言?!
秦斯泽脸色一冷,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以后不准林家人进来。”
萍姐笑得精明,“早就吩咐下去了,二少奶奶亲口吩咐的。”
“哦?”秦斯泽听到这话,浑身气场更冷。
能让苏瑾悠这么吩咐,显然林欣言下午来闹的这场惹她生气了。
秦斯泽沉思几秒,转身穿过走廊去后花园。
还是先听母亲说一遍前后经过,再上楼去哄人。
等苏瑾悠开完会回到房间,秦斯泽已经换上家居服,坐在沙发,平板放大腿上,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刷平板。
见她回来,他随手将平板放一边。
“忙完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瑾悠走过去圈上他的脖子。
秦斯泽顺势将她抱到腿上坐好。
“回来有半个钟头了,老婆大人说不让人打扰,我哪敢去书房吵你,乖乖回房等。”
“真乖!”
苏瑾悠亲了他脸颊一下,视线移向平板,是某个拍卖会页面,一条色泽通透的钻石项链。
“又有拍卖会?”
秦斯泽拿过平板递给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抬手揉揉她的发顶,“今天我没陪在你身边,让老婆受委屈了。”
苏瑾悠疑惑,很快想起下午在私人会所发生的事,笑得不以为然:“你确定受委屈的是我,不是林欣言?”
秦斯泽自然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何况有唐女士也在,他很放心。
不过林欣言四处造谣,影响苏瑾悠的心情,在秦斯泽看来就是给爱人委屈受。
“是我太过放任林家,以后不会了。”他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怒意和杀戮。
苏瑾悠拧起眉头,“你要做什么?没必要花时间对付林欣言,迹锐的事够你忙了。”
秦斯泽淡然地说:“我懒得对付一个女人,更何况脱离了林氏,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她三番四次冒出来,别说你,我也烦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斯泽没细说,只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点警告而已,你当看热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