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小财主招上门女婿 > 第2346章 傻不傻?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二天午后,留宿的宾客们纷纷告辞。

但刘满仓决定带长生再住两天,避免长生的病情出现反复。何况,其他人都要赶回去赚钱谋生,唯独他们这一老一小没什么迫切的压力,多住几天也无妨。

然而,这事被不同的人看在眼里,就产生不同的味儿。

有的味淡,有的味酸。

韦春喜临走前,特意把方哥儿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老头子想靠你养老,所以故意赖着不走。”

一听这话,方哥儿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都感到尴尬,如同被芒刺扎着。

他连忙解释:“大姨,你多虑了。爷爷和长生多住两天,是清圆姐吩咐的,因为昨天夜里长生病了,需要再观察观察病情。”

韦春喜撇嘴,依然对刘满仓抱有偏见,眼神不以为然,说:“别让他留太久,否则给乖宝添麻烦。”

“脸皮薄的人,不需要别人催促。脸皮厚的人,就需要多催几遍。”

方哥儿无奈地说:“大姨放心,我尽量不给清圆姐添麻烦。”

韦春喜终于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坐上马车,挥挥手。

马车缓缓穿过繁华的街市,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卖家多,买家也多,熙熙攘攘,散发金银和铜钱的味儿。

韦春喜感觉自己闻到了“钱”味,而且她一双眼睛很忙,观察哪里生意最好,看别人喜欢买什么东西,看得眼花缭乱,忽然发自内心地叹气。

顺哥儿坐在旁边,两手拍一个布袋玩耍,布袋胖鼓鼓,里面装着他昨天得的喜糖、喜饼和喜果,如同他的宝藏。

他打算明天带去学堂,跟同窗好友们分享。

此时听见亲娘叹气,他好奇地问:“娘,你咋不高兴?是不是舍不得回去?”

他以己度人。

韦春喜继续望着街市,语气懒懒的,显得有气无力,说:“瞧瞧,这里买东西的人多得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

“钱如流水,流到商贩兜里。”

“哪像咱们那里?天天就那么几个熟人,谁爱吃我家的烤鸭,我都认识了。”

“哎!这里真好!”

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顺哥儿咧嘴笑,也凑过来,朝马车外东张西望,忽然伸手指向一家烤鸭铺,说:“小姑在那里,那是小姑的铺面!”

他兴奋极了。

然而韦春喜却如同被一只鬼手揪住心脏,难受死了,脸色变得乌云密布,小声嘀咕:“有啥了不起的?哼!”

不一会儿,顺哥儿又伸手指向外面,喊:“娘,你看,爹爹在那里卖米粉!好多客人啊!”

“难怪爹爹不肯回家,他在这里发财呢!”

韦春喜眼神变得贪婪,定睛细看,只见王猛正笑呵呵,左右手各端一碗,放到客人面前的小矮桌上,紧接着,他转过身,又忙着煮粉,简直忙得停不下来……

马车往前走,王猛的米粉小摊仿佛在后退,越变越远,越来越看不清楚……

韦春喜看得意犹未尽,再次叹息。

顺哥儿从布袋里摸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把花生牛轧糖含嘴里,眼睛半眯,一脸享受。

这时,马车已经出城门,速度加快,官道宽阔,奔向岳县。

韦春喜看不到繁华了,满腔热情一下子就凉了。

她突然拿儿子撒气,伸手揪顺哥儿耳朵,轻轻地揪,教训:“你个败家子,一点东西都留不住,半路上就开始吃吃吃!”

虽然耳朵不痛不痒,但顺哥儿觉得没面子,大声抗议:“我不就吃块糖吗?”

韦春喜理直气壮地说:“现在留不住糖,将来留不住钱!从小就大手大脚,将来怎么办?”

顺哥儿皱眉头,心里恼火,反驳:“我吃自己的糖,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你怎么这么小气?”

母子俩吵架,愣是一路上都不消停。

赶车的车夫边听边笑,就当听戏。

傍晚,马车终于到达岳县。

等韦春喜和顺哥儿下车时,车夫耐人寻味地笑道:“你们母子俩,感情真好。”

韦春喜假笑着回应,有些尴尬,然后向车夫道谢。

顺哥儿夺过韦春喜手里的钥匙,插进木门上的一个小洞。

那钥匙是一根铁丝做的,弯成奇形怪状。

神奇的是——这把奇怪的钥匙在门洞里戳几下,原本锁住的门就被顺哥儿推开了。

韦春喜快速进门,东看看,西看看,确定没招贼,终于松一口气。

她又忍不住发出感叹:“相比洞州,咱们这铺子太冷清了。”

顺哥儿揭开茶壶,发现家里没凉开水喝,连忙去井边打水,去厨房烧开水。

夜里,母子俩各睡一张床。一个脚朝东,一个脚朝西,于是恰好头顶对着头顶,挨得近,说悄悄话。

韦春喜问:“你想不想去洞州住?”

顺哥儿眼睛一转,机灵地说:“娘,是你自己想去吧?想去又不好意思说,想让我给你搭梯子。”

韦春喜被逗笑了,说:“我想去洞州干啥?还不是为了赚钱?将来我老了,还不是要把钱分给你和洋洋?”

顺哥儿翻个身,破旧的床顿时嘎吱嘎吱响,仿佛快要散架了。他问:“不分给方哥哥吗?”

在他心里,方哥哥和自己是一家人,甚至比亲哥哥更亲。

韦春喜深思熟虑,说:“方哥儿有田地,有宅院,不缺钱。”

“如果我给方哥儿分一份,恐怕你爹不乐意。”

顺哥儿不以为然,语气轻松,微笑道:“爹又不是小气鬼!”

在他看来,爹爹很大方。

以前,他嘴馋时,就找爹爹撒娇,爹爹就爽快地带他上街买东西吃,还神神秘秘地告诉他,那是私房钱,千万要保密,不能让娘知道。

与之相反,娘就不给他买,反而还要骂他贪吃。

韦春喜用鼻子“哼”一声,说:“你爹对你、洋洋和妞妞大方,啥时候对方哥儿大方过?”

“当初,我要养方哥儿,你爹刚开始还不同意呢!”

顺哥儿回想一会儿,找不到反驳的证据,无可奈何,只能沉默一会儿。

韦春喜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我想去洞州,可麻烦的是——人有脚,会挪窝,但这铺子却不能挪过去。”

“到了洞州,没有铺子,怎么办?”

顺哥儿话赶话:“爹爹也没有铺子,不是照样摆摊卖米粉吗?”

韦春喜表情挑剔,说:“摆摊有啥好的?风吹,日晒,雨淋……”

“想当初,我做梦都想要铺子。”

顺哥儿飞快地出主意:“娘,咱们把这个铺子卖了,去洞州买新铺子。”

韦春喜的表情毫无波澜,说:“这铺子是乖宝的,我没房契,拿什么卖?”

“何况,洞州的铺面比岳县贵多了,这边的三家铺子,比不过洞州闹市的一家铺子。”

顺哥儿疑惑不解,问:“小姑为什么在洞州也有铺子?是不是特别有钱?”

韦春喜在黑暗中撇嘴,内心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说:“你小姑肯定沾了乖宝的光,占便宜,抱大腿……”

“想当初,你姑奶奶和宣宣就是先给俏儿买铺子,没打算给我买。”

“这铺子是我求了好几次,才求来的。”

她胸口起伏,仍然有些意难平。

顺哥儿皱起小眉头,琢磨这些事情里的弯弯绕绕,天真地说:“娘,姑奶奶对咱们好,但不欠咱们的。”

“不给咱们买,也没啥不对啊。”

“爷爷说,以前闹灾荒的时候,姑奶奶给他送粮食,否则就活不下来。”

“而且,咱们在村里的大屋也是姑奶奶花钱盖的,以前的旧屋可没这么舒服。”

韦春喜生闷气,觉得自己和顺哥儿话不投机,干脆闭嘴不说了,假装睡着了。

顺哥儿张嘴打哈欠,没有心事,睡得很快,梦境香甜。

两天后,刘满仓带长生从洞州回来,特意去给韦春喜送东西,说是方哥儿和红儿捎回来的。

韦春喜假笑着,跟他客气几句。

刘满仓怕耽误韦春喜做烤鸭生意,不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他的背影有些沧桑,腰、背、脖子和白发苍苍的脑袋形成一道曲线,做不到顶天立地的姿态,如同长年累月背着一块大石头。

看不见的大石头,却沉甸甸,把他的脊梁压弯了。

韦春喜目送片刻,瞬间变脸,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看看里面装着啥……

一条新的蓝布碎花围裙,一对新袖套,适合卖烤鸭时穿戴。

一个圆圆的小坛子,揭开盖子一闻,酸酸的,香香的。

她直接伸手指进去,沾一下,然后放嘴里尝一下,发出啧啧声,说:“酸梅味。”

还有一封信。

等顺哥儿放学回来,韦春喜让他念信。

顺哥儿念了几年书,念信是小菜一碟。

念完后,韦春喜用欣赏的目光打量那个小坛子,笑道:“原来是酸梅酱啊,太酸了。”

顺哥儿接话:“信上不是说要加水化开,还要加糖,再煮一煮吗?”

“我去试试看!”

他活泼好动,把尝试当玩耍,迫不及待。

韦春喜连忙阻止,把小坛子放进柜子里,说:“今儿天晚了,明天我亲自弄,你别糟蹋这好东西。”

顺哥儿不乐意,对她吐舌头,做鬼脸。

韦春喜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打他。

顺哥儿机灵地躲开。

韦春喜深呼吸一下,感觉神清气爽,心想:红儿是孝顺的,亲手给我做围裙和袖套。方哥儿说,洞州的烤鸭兴起一种新吃法,有些人不用烤鸭蘸辣椒油碟,反而蘸酸梅酱,这样一来,烤鸭生意更好。我明天也试试看!

几天后,春喜烤鸭铺的生意确实比以前更红火。

天黑收摊后,韦春喜在油灯旁数铜板数得笑眯眯,顺便吩咐顺哥儿给方哥儿写信,因为她需要更多酸梅酱。

“托方哥儿买酸梅酱。”

“再给你爹写一封信,让他把钱结算给方哥儿。”

顺哥儿握着毛笔,眼珠子一转,说:“娘,你买东西,让爹爹付账?你俩不是各赚各的钱,各藏各的私房钱吗?”

韦春喜挑眉,脸色不变,微笑道:“你爹赚那么多钱,咱们不帮他花,谁帮他花?”

“钱多就容易起花花肠子,花光才好呢!”

顺哥儿忽然犯迷糊了,皱起小眉头,问:“娘,你不是说不能做败家子吗?怎么能把钱花光?”

韦春喜话赶话,坚定地回答:“花光你爹的钱,我的钱反而越赚越多。”

顺哥儿嘟嘴巴,表达不满:“你故意欺负爹爹。”

韦春喜立马做出一副凶相,催他快点写,还威胁:“否则我就打你!”

“你上学的束修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我卖烤鸭赚来的?”

“如果咱们不花你爹的钱,恐怕他在洞州给你娶狐狸精做姨娘,再给你生几个抢家产的讨债小鬼。”

顺哥儿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写完两封信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说:“娘,如果把你和爹爹的私房钱凑一块儿,能不能在洞州买一间铺子?”

韦春喜一听这话,愣住了,眼神明显吃惊、犹豫,没立马回答。

顺哥儿忽然有不妙的预感,板起小脸,盯着韦春喜,眼睛半眯,问:“娘,你该不会又把钱借给小舅了吧?”

在他眼里,小舅就是个厚脸皮的窝囊废,无赖,饭桶,而且还是个火药桶!

一旦小舅来自己家借钱,爹和娘就会吵架,火药味十足。

韦春喜有点心虚,收回目光,不敢看顺哥儿的眼睛。

她一边数铜板,一边说:“你小舅不争气,有什么办法?”

“不过,我不会再借钱给他的!”

“顶多借点粮食给他,让他别饿死就行了。”

“你大舅的孩子长大了,娶不起媳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光棍。”

“打光棍,就绝后了。”

“你知道骂别人时,最毒的话是什么吗?断子绝孙!”

……

她的嘴巴絮絮叨叨,但嗓门明显底气不足了。

顺哥儿的脸色变得像乌云一样,此时此刻,他讨厌这样的娘亲。但是,他又没法在这个家里当家做主。

他收起纸和笔,去卧房拿破洞的旧衣裳,然后默默地去后院小屋里洗澡。

过了一会儿,他穿着破衣衫从韦春喜面前走过去。

韦春喜眼睛不瞎,看清楚了他衣衫上的破洞,也察觉到小儿子在生气,于是放软语气,有点讨好地说:“乖儿子,拿针线篓子来,我给你打补丁。”

顺哥儿气得上火,故意跟她对着干,冷冷地说:“补它干啥?反正只是夜里穿,白天又不穿破的,别人又看不到。”

“两个舅舅恰好与我相反哩!”

“他们故意穿破衣衫给你看,杀鸡吃肉的时候就躲着你!”

“我怎么有一个这么傻的娘?”

韦春喜哭笑不得,手痒,想揍他,但又忍住了,暗忖:不能打,打他,这臭小子以后就不跟我一条心了。

同时,韦春喜自认为不傻,毕竟傻子哪能像她这样赚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