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在平城的第五个年头过去了,新的神示也出现了!
新的安全区位置还没有算出来,提示太少了!
但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
盛云悠看了一下天色,叹气道:“叫人把粮种都封存起来吧!”
紫萝惊骇,“主子!”
盛云悠把眼睛闭上,“去吧,今年种不成了,莫要浪费种子!”
“是,主子。”紫萝心情沉重走了出去。
她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以往沉静的模样。
几个庄子的管事收到命令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但也都听话的把粮种翻晒封存起来,并不存在阴奉阳违的事,只交代下面的人道:“空余的地就种上一些不值钱的蔬菜,多种些口感好可以晒干食用的!
还有地里的粮食可都看好了!”
老天爷可给条活路吧!
可千万要让他们顺利把夏粮给收上来!
对于薄家的决定大部分人都一副嘲笑看好戏的模样,只有连盟的几句过来问了缘由。
得知只是盛云悠的一种感知罢了,大家都沉默了。
之后都安静的继续春耕事宜,当然跟风的也不是没有,那便是底子深厚的城主府!
城主夫人阮湘如带着已经三岁的双胞胎女儿到薄家做客,一进门就笑道:“都是妹妹做的好事儿!如今外头都叫我们二傻联盟!
说我们领导能力不成,那土地种了就算最后绝收也只浪费些种子罢了,若是不种,那便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盛云悠笑盈盈道:“既然知道大半是要绝收的还去浪费种子和人力,他们还真是大聪明,妹妹我可不和他们比!”
阮湘如捂嘴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还挺不愿意管种地那事的,如今倒是清闲下来了!”
盛云悠叫丫鬟去给两个孩子拿软和些的点心,又问:“几位小公子呢?怎滴不一起带过来?”
阮湘如摇头,“他们爹盯着读书习武呢,说孩子们天赋不如他,勤能补拙,得从娃娃抓起!”
盛云悠哭笑不得,“这世道东西要学,到最重要的便是快活!”
三年前,四个孩子只有两个是成功无恙的解毒了,一个出了意外让那阴毒侵脚部筋脉,后来虽然也补救了,不过那孩子的脚也落下了残疾。
还有一个祛毒失败,如今那毒还有小部分依旧残留在孩子体内,这个孩子最是遭罪!
聊到那几个孩子,盛云悠又是叹气,“都怪我学艺不精,不然孩子们也不用吃那苦头!”
“吃点苦算什么?若不是妹妹,几个孩子命都没了!”
阮湘如也看得开,若不是盛云悠,她没准命都丢了,哪里有如今儿女绕膝的幸福日子?
不过说到孩子的问题,她也没忍住奢望所有孩子都健健康康的,话一转就到了那位廖山苍廖神医身上,“那位真能治病制毒?我听说他们父子身上的毒都是你给解的?”
盛云悠摇头,“侥幸罢了!不过廖山苍确实是有大能耐的人,而且他的医术比我学的更偏门!
我说过我自幼先天不足的事不?还有睿王府的小郡主,若不是廖山苍,我和小郡主未必能活到平城!
我那会儿啊,每次出门都能要我半条命!”
阮湘如若有所思,“难怪你不爱出门,向来是自由身子不适宅习惯了!”
话一转她又道:“可惜了,那廖家实在太神秘,夫君把安全区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廖家的踪影!”
盛云悠也跟着叹气,“没准人家根本不在安全区内呢!”
若非为了权势,夏侯家也有这个能力在安全区外立足!
“不说这些!”
阮湘如摇了下头,“上回在睿王府我便感觉你们薄家和燕家的关系挺别扭的,你们不是姻亲吗?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都惊动他夫君了,说是担心他们这四家联盟出现问题,眼下马上要开始第二次逃亡了,可不能出现差错。
盛云悠苦笑:“其实还是权势惹的祸!以前......
燕将军于我家夫君来说亦师亦友,但后来不是新帝登基,他又挂念家里那些事,也是没得选择就留在了帝都。
那位并非正统,薄家的立场有些尴尬,加上我们那位伯父又失踪了,总得借点势避免被卸磨杀驴。”
阮湘如挑眉,“然后你们家就投靠了睿王?可是睿王和燕家也并非是对立关系?”
盛云悠点头,“老一辈的事先不提,坏就坏在世道变了!
后来不是就大逃亡了吗?
燕家以前是一品官,我家老太爷走的早,公爹也只得了个五品,夫君回来帝都后进了羽林卫也只是四品实权...
大逃亡之后,这些身份都烟消云散了。
逃亡路上自然是相互扶持的,大家拼命活着也没有别的心思,我婆母那人你也知道的。
很是善良,又因为母族示弱,向来喜欢以礼待人对人很是包容忍让...
到平城安定下来之后,我家夫君自然也不能三心两意,自然也不会再奔会燕家那边去。
后面睿王吃不消就把夫君分了出去,燕家那边来拉拢,但夫君也为难,就拒绝了,而是开始壮大自己的势力。
燕家那边,手里的兵权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劣势,因为朝廷的不作为,他们底子很是薄弱...
当然薄家也并非强势,薄家早些年的家底半数都补贴燕家补贴边军了,后来又被抄了家,也不剩什么了。
你知道我公爹和婆母对我为何这般纵容?
除了我为死遁的夫君守了几年,更是因为困难时期,薄家是靠我与人做生意挣的银子熬过去的!
甚至至今,薄家的家底子便是我的嫁妆!
言归正传!
燕家习惯了薄家的付出,燕夫人又是一品诰命,如今我薄家缩减甚至是收回付出,且势力壮大隐隐压了他家一头,母亲因为我们这些子女腰杆直了也强势了起来...
换你,能作何感想?”
阮湘如一针见血道:“说到底还是燕家一代不如一代,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家族的人!
若燕夫人有你一半的能耐,燕家军也不至于陷入困顿。
自己没有能耐还不知晓挑选强势的亲家,燕家没落的不冤!”
她摇头继续道:“还是眼界不行,你们因为是姻亲关系也助他们良多了。他们这别扭的行为,和又当又立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讲真,外头多少人羡慕燕家有薄家这样的姻亲?!
每年新出的高产粮种,永远不会缺了他们家的那份,别人还得以物易物,他燕家却是白得的!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吧?!
盛云悠叹了一口气,“姐姐知道我这人的,嘴硬心也硬,叫我低头是万万不能的,就是让我母亲低头也不成!”
阮湘如哼了一声,“为何要低头?你拿着馊掉的窝窝头到贫民窟去砸人出气,人家还得感恩戴德给你祈福呢!
他家那姿态未免也端太高了,都五年了还认不清现实?!”
盛云悠一脸无语,“现在粮食都不够吃了,还有闲余能放馊放坏的?”
阮湘如点了一下她额头,“你这较真劲儿真讨厌,我这不是说比如?”
盛云悠笑的无奈,“你回去与城主说,让他多做些准备,他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的。”
阮湘如瞪大眼睛,“你们要放弃燕家?”
盛云悠摇头,“不是放弃,是累了,无力再托举了!”
但凡燕家婆媳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和她一样兢兢业业为家里男人排忧解难解除后顾之忧,燕家又如何会陷入困境?
粮食年年借年年未还,真当她薄家是冤大头!
按她说燕家这亲是结错了,但谁也能想到这世道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看到盛云悠眉宇的愁绪,阮湘如也没多待,用了午膳马上就带着两个女儿回去了。
之后,知道薄家不会再为燕家兜底,城主府那边也收紧了两家的合作,不再赊兵器和药物给燕家。
转头,夏侯城主又对妻子道:“下回你见到那盛氏可得替上两句,之前她还记恨咱们把药物给把持住了,若不是城主府,她损失的可不就只有那点粮食了,还得搭上多少药物才能得人家一句好?”
阮湘如嗔怪道:“你这话怎么似在幸灾乐祸?人家两家的关系哪里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那都上百年的交情了呢!”
说了丈夫几句,她又叹气道:“这次逃亡不晓得能不能碰到那位廖神医?我看盛妹妹也是尽力了,不然这么多年她...”
夏侯城主摇头,“若非是你的关系,别的无关紧要的人去求,没准看在钱财的份上,盛氏会再尝试治疗,但掺杂了其他,她做不到事不关己!
这个女人心不够狠!”
阮湘如瞪他,“她要是心狠才不会救下你!你没准这会儿都英年早逝了!还有机会在这吐槽盛妹妹?!”
“你瞧?我就说不让你和盛氏走太近,都学了些什么了,你夫君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你什么态度?我还说不得她几句了?”
说一句妻子能有十句等着他,那伶牙俐齿都用在他这枕边人身上了!
阮湘如也挺无语的,“不是你要吵吵的?人家给你帮了多大忙了?你还说人坏话?刚还说燕家的,你这行为有何不同?”
有理说不清,夏侯城主只能投降,免得到时候又传薄家去叫人给他穿了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