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驴二和肖振声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项林也被几个警官拉到会议室去“叙旧”了。
项林的父亲是原烟台市警察局的局长,虽然现在退休了,但余威仍在,而且项林的岳父现在仍然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是市府的二号人物,再加上项林人品正直,所以众警官都乐意和他交往,当然,主要是讨好奉承,并没有真心朋友。
项林也顺口和众警官寒暄着,但一直寻找和晁老四单独见面的时候。
晁老四被肖振声排挤出自己的小圈子,现在围绕着项林的几个警官,都是肖振声的心腹,晁老四并不在其中,项林要想见晁老四,就要摆脱这几个警官,另找机会。
终于,项林找到一个机会,借口让茅厕,离开了办公室,暂时摆脱开几个警官的奉承。
项林在走廓中行走着,凭着记忆,向晁老四的办公室走去。
很快,他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外,这个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几个人在打扑克牌。
上班时间打牌,本来是不对的,但除了警察局的自己人,谁敢管他们警察?更何况,是目无王法的日伪的警察局?
老百姓巴不得这帮汉奸警察天天打扑克,老百姓就会少受一些骚扰。
项林记得这个办公室是晁老四的,他探头从敞开的门缝中向里面观看。
只见办公室中,烟雾缭绕,声音嘈杂,四个警察或坐或站,正围着办公桌打牌,另有两个警察站在旁边,观战助威,这六个警察,全都敞着上衣,卷着袖子,警容不整。
整个办公室中,一片乌烟瘴气。
就在项林探头观看的时候,站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警察,有所警觉,回头向项林看了过来。
这个警察看到项林没穿警服,以为不是自己人,只是来警察局办事的老百姓,就一瞪凶睛,低声训斥道:
“滚开,看什么看----”
这个警察满脸凶横,张口就骂,在警察局尚且如此无礼,可想而知,平时对待老百姓是何等嚣张。
项林虽然好脾气,此时也不由大怒,但他没当场发作,只是猛地推开房门,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冷峻的目光,盯在骂他的那个警察脸上。
那个警察骂项林的时候,另外五个警察已经听到,但他们并不在意,仍然继续打牌,但是,当门外被骂的那个人,被骂之后,不但没“滚开”,反而推开虚掩的门,站在门口,他们才感觉来人不简单,都抬头向项林看了过去。
这六人之中,只有坐在办公椅上的晁老四认识项林,另外五个警察,并不认识项林。
因为晁老四是大队长,官职高,项林从烟台到县局公务的时候,晁老四够级别接待项林,但另外五个警察,不是中队长,就是小队长,还有两个普通警员,根本不够级别接待市局下来的项林,所以他们都不认识项林。
这五个警察,都是晁老四的亲信,晁老四虽然和局长肖振声不和睦,但晁老四的长兄是副县长,甚至以后可以当县长,所以晁老四也有一批“忠诚”的跟随者,虽然不如肖振声的人多,但也有不少“自己人”。
晁老四刚开始看到有人敢闯他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是肖振声派人来找麻烦的,他现在虽然不跟肖振声当面顶撞,但他心中并不惧怕肖振声,更不把肖振声的手下放在眼中,所以当他看向来人的时候,并没有惊慌,而是用冷冷的目光,扫向来人,一副挑衅的傲慢。
但是,当他的目光,看清是项林的时候,马上变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堆上了讨好的笑容,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同时把手中的一把扑克牌扔在桌上,顺手系着敞开的警装,整理着警容,同时笑容可掬的喊道:
“哎呀,项室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晁老四自然知道项林的身份,项林的父亲是老局长,岳父是市秘书长,虽然项林的父亲已经退休,影响不到他这个县局大队长的位置,但是,他的长兄晁老大,如果想当上县长,就需要项林岳父这个市秘书长的关照和肯定,他自己可以不讨好项林,但需要为长兄讨好项林的岳父,所以,他的态度才如此恭敬。
看到晁老四对项林的态度如此恭敬,另外几个警察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刚才骂项林的那个警察,脸色都绿了,苦着脸望着项林,不知道自己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虽然晁老四的态度很恭敬热情,但项林的脸色却仍然很难看,他沉着脸,淡淡说道:
“晁大队长,我到此公干,本想过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谁知道,你这个衙门太难进了,我还没进门,就被骂滚开,嘿嘿,晁大队长,连你的手下,都好大的官威啊,看来,我项某人高攀不起你这位朋友了!”
晁老四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下骂了项林,让项林难堪了,自己如果不给项林找回面子,不但他会失去项林这个“朋友”,他的兄长也会失去市秘书长的支持,县长恐怕当不成了。
晁老四一把推开挡在他和打项林警察之间的另一个警察,一迈步跨到那个警察面前,论圆了耳光,冲着那个警察的脸庞,左右开张,“啪啪”两个耳朵,十分响亮。
那个警察的脸上,立即多了十个巴掌印子,他想躲又不敢躲,只能站直了喽,乖乖挨打。
晁老四一边打,一边骂道:
“狗日的,瞎了你的狗眼,连项室长都不认识?妈的,敢叫我的朋友滚开,谁给你的胆子?”
“跪下,给项室长磕头认错!”
那个警察被吓得直哆嗦,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可怜巴巴的望着项林,哀求的说道:
“项室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警察说着,双膝一软,真要给顶林下跪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