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斯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他确实是以自己的意志唤来了星之力,但他现在还不清楚该如何控制这些力量。
然而这些力量似乎很快就自行理解了他的想法——它们不仅大幅增强了自己身边的两人,同时也干扰压制了对面的三人。
“想清楚了的话,那就离开这里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本就实力超群的墨千云和绛月得到了星之力的超强化,就算夏叶三人没有被削弱,她们也能轻而易举地打败对方。
“……哼。”
或许是过度的愤怒终于冷却下来的缘故,原本还散发着浓重杀意的夏叶此时也恢复了理智。
只不过,她望向亚伦斯的眼神中,依然还带着难以挥去的仇怨。
“下一次,我会亲手砍掉你的脑袋。”
做出了这样的宣告后,夏叶的身影便悄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与她同行的卡琳和蛛樱则是有些困惑的对视了一眼,随后也纵身一跃,从空中快速离开了。
她们虽然是来报仇的,但也不是意气用事的傻瓜——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时,撤退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亚伦斯当然也不想真的和她们一决生死……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才是问题的根源。
“气息已经消失了,先生。她们应该离开城市了。”
“……很快她们就会再来的。”
在黑暗的帷幕悄然散去之后,墨千云也解除了自己的架势,收回了在身体周围燃烧的苍蓝火焰。
她已经明确感应到了那三个人的离去——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但现在也没必要继续战斗了。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其他问题吧。”
说完,亚伦斯和墨千云便同时将视线转向了站在一边的,似乎正在打算逃走的绛月身上。
……
绛月其实本来是不想和亚伦斯见面的。
她其实从刚见面时就认出了亚伦斯的身份,但为了知晓亚伦斯的本意,她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破的样子,与亚伦斯进行了接触。
如果没有外人打扰的话,或许她确实可以慢慢地了解亚伦斯的想法,然后重新与他建立联系……最终再次站在他的身边。
但她的计划,却被一个运势上乘却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全都打乱了。
“我……”
善良又正直的墨千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人,所以差一点就变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而那个外人不仅想要夺走墨千云,甚至还妄图染指自己……而为了实现这个目的,那个人对并不打算介入其中的亚伦斯下了手。
而绛月还不清楚亚伦斯的想法,所以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干涉这件事。
——如果亚伦斯是想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呢?如果亚伦斯根本就不需要她呢?
当绛月意识到自己对于亚伦斯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时,她的精神也随之陷入了矛盾之中。
自己想要将他据为己有,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自己害怕给他带来麻烦,希望能够离他远去。
——就在这样的纠葛中,绛月见证了那场战斗。
为了墨千云的死而哭泣的亚伦斯,悲哀的祈愿最终唤来了无法解释的奇迹。
复活的苍蓝之焰烧尽了亚伦斯的诅咒,也让墨千云确立了自己在亚伦斯心中的地位。
“我……嗯,我只是偶然看见了自己的徒弟而已。”
所以她终于确信,亚伦斯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只要有墨千云在身边,亚伦斯未来遇到的一切问题都可以顺利解决。
——自己的徒弟,才是比自己更合适的人。
“既然这边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那么我也该走了。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人也早点回去——”
“绛月老师……没事的话,能陪我喝一杯吗?”
“我,我……”
然而亚伦斯仅仅只是说出了一句十分平常的请求,绛月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便瞬间崩溃了。
——漂泊了数百年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
……
亚伦斯甚至还没想好接下来该说什么,绛月就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因为这样根本就没法正常交流,所以亚伦斯就只能和墨千云一起一边安抚着绛月,一边朝着自己所住的公寓移动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绛月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但他已经意识到,原因很可能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总之先进来吧,唉……”
煌雅音和夜枭现在并不在公寓内,所以亚伦斯也不担心会被打扰。
不过在把绛月带回家之后,他才发觉这似乎不太妥当——虽然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晚了,但他这样做就好像是在图谋不轨一样。
不,图谋不轨似乎也不太对,毕竟他和绛月之前的关系就……反正是说不明白。
“对,不起……我……”
“抱歉,因为今天和之前发生的事基本都是我的错,所以……”
“不,您……并没有错。”
而当绛月真的走进了亚伦斯的家中后,她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
只不过她的目光一直在不断躲闪着,完全不愿意与亚伦斯和墨千云对视。
“是我们没能理解您的心情,没能成为您的助力……还束缚了您的自由。我们才……”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毕竟亚伦斯·莫蒂已经死了。”
“是啊……而现在的您,身边已经有千云在了。”
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亚伦斯也大致理解了绛月的想法。
而墨千云这时也顺着气氛从厨房拿来了一瓶酒,然后专门坐到了绛月的身边,为她和自己一起倒上了一杯。
“师傅,在下其实一直都有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绛月并不希望和自己的徒弟争夺爱人,但却又不想轻易放弃。
所以墨千云才主动发起了进攻,向着自己的师傅提出了一个触及本心的问题。
“您,已经不愿意像过去一样,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吗?”
……而此时的绛月,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