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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快要天黑时的赌坊,里面还尚未掌灯,从外面看赌坊里黑布隆冬,乌烟瘴气的,还传出一些男人吆五喝六的喊声。

“开!开!开!”

“大!大!大!”

“小,我要小!”

“豹子通杀!”

“卧槽,这也可以!散了散了,回家睡觉去。”

“下把我一定要回本,拼了。”

孙延召在赌场外驻足不前。

耶律玄好像料到了孙延召的反应,轻叹一声,道:“她这人啊,好赌,找她先来这总没错,这没有再去她府上便是。走吧,先进去瞧瞧!”

耶律玄说罢,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孙延召也只能紧随其后。

他刚踏进赌场,就觉得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有点像他小时候下地窖的那股子味儿,还混合着不知多少天没洗过澡的汗臭味,再加上某些动物皮毛残留的腥臊味,那真是绝了。

孙延召一脸厌恶,伸手在鼻前扇了扇,心说这赌坊也不知开窗透透气,这待久了非得烟熏入味不可。

话说这南唐的老公主大人在哪呢?能在这种地方出没,莫非是个人老珠黄的坦克?不然谁家好女子能忍受得了这个啊,也不怕被熏死了。

不一会,他也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亮,闻着也没那么臭了。这赌坊里面并不算大,小小的空间里塞了六七张大桌子,足有百十来号人。

人都围在各个桌子前。一眼望去全是嗜赌如命的汉子,哪有什么高贵的南唐老公主。

他来到耶律玄的身边问道:“人在吗?”

“喏!”耶律玄抬了抬下巴指向人最多的那一桌,这桌在正中,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耶律玄怎么就知道那老公主在不在里面,孙延召也有些疑惑。

“人这么多,必有豪客,这小赌坊除了她就没别人。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耶律玄说着就向赌桌走去,孙延召就跟在耶律玄的身后。这帮兜比脸都干净,纯粹是过眼瘾的赌徒被他俩挤着了,本还骂骂咧咧的,可转头一看样貌威武,身材高大的耶律玄,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孙延召也跟着来到了赌桌前。见一人拿着根小木棍在桌上拨弄豆子。

这桌玩的叫番摊,大概的玩法是庄家抓取一把铜钱或豆子覆盖于碗下,玩家押注“一、二、三、四”四门;开碗后以四枚一组分堆,剩余数量决定胜负(如剩三粒则押“三”门的赢)。

而桌前的横凳之上,大马金刀坐着一妇人,正专注地注视着桌前的豆子。

耶律玄凑过来说道:“就是她了。”

孙延召眯着眼,心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唐老公主了,本以为是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可哪曾想竟是曹丞相最喜欢的貌美人妻款。看身材长相确实不是北人。细长脸,大眼睛,素雅白净,骨架总体偏小,肩窄,手臂纤细不盈一握。

不过这样一个美妇人厮混在这男人堆里,倒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其实这妇人也才见过孙延召。她就是之前在驸马府墙头上看热闹的那位。

她本要回府休息的,可热闹看过精神百倍,转头回府拿了几张银票又回到赌坊之中,准备战上他个一天一夜。

那庄家拿着木棍开始分豆子,围观的人群都开始疯狂,见老公主压了二门,都大喊助威道:“二门!二门!二门!”

那南唐老公主原本脸上还洋溢着岁月静好的恬静,可陡然间变得有些狰狞,她站起身也跟着喊道:“二门,二门,二门!”

可随着庄家分的豆子越来越多,离得近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输赢了,喊二门的声音也就渐渐弱了下来。

而那位南唐老公主,也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又洋溢起了岁月静好的恬静。

孙延召悄声道:“她输了,是不是可以找她了?”

耶律玄摇了摇头,“别急,她这是还没过够瘾。她最讨厌别人在她没尽兴的时候打断她。慢慢等她输光就好了”

孙延召心想既然是有求于人,那就先等等吧。

可随后的几把番摊,也不知这老公主是运气不好还是怎的,她压二,豆子剩三,她压三,豆子剩二。她压四,豆子剩一。她气的全压,竟然是一个不剩,通杀!不到一个时辰竟然输了一千来两。

孙延召也见这位老公主,在岁月静好和歇斯底里之间反复横跳。看的他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想着:这该不是有什么大病吧?精神分裂是不是这样啊?明知有诈,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至于吗?

“玄哥?这不管管吗?明明是赌坊出千啊。”孙延召说道。

“你看出来了?”

“嗯,”孙延召不信这老公主运气如此之不好,甚至开启了料敌先机之法,那荷官再细微的动作都难逃眼底。果然发现是那庄家手脚不干净,在拨豆子之时有意无意的用手法加入一粒,或者拿走一粒,当然手快的普通人肯定是瞧不出的,但在孙延召的眼中就跟慢动作也差不多。

他想这位老公主好歹也是白虹阁的阁主,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遂问道:“玄哥,她坐的那么近看不出荷官出千了吗?”

耶律玄笑了笑:“你觉得呢?你别跟人说,其实这赌坊就是她自己的,银钱不过是左手倒右手,但这群人甚至包括荷官,谁也不知道她就是背后的东家,就是陪她玩的。”

孙延召顿时明白了,这老baby玩的是一个氛围。就是说庄家出没出千,根本就不在意的是吧。主打一个开心快乐。

这荷官用碗收好了豆子,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老公主摸了摸袖子,又摸了摸腰间的口袋。好像有些囊中羞涩了。

旁的人起哄道:“还能不能玩起了?”

“没钱就下去吧。”

老公主讪笑道:“先赊着,我让人取来。”

那荷官摆摆手:“本赌坊概不赊欠。”

“哎,你这……”老公主刚要发火,可人群中有人说道,“姐姐莫慌,弟弟给您送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