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医院，我看到林东方推着轮椅上的龙妈站在门口，学清则是在旁边。
龙妈的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无精打采，下车后，我们合力将龙妈抬上后座，轮椅则是放在后备箱。
上车后，龙妈对成淼说道：“麻烦你了淼淼，李橙打电话跟我说，孩子们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寻思过去看看。”
成淼将车内空调的热风开到最大，说道：“龙阿姨，一点儿也不麻烦，下次你要去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打给学尤，我们去接你，这段时间大寒，千万别着凉了。”
“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能少麻烦就少麻烦。”
龙妈说完，将帽子摘下来，整理了下又戴上，我说道：“龙妈，工期可能要延长，但要不了多久，我怕影响到孩子们的作息时间，就让施工方避开中午和晚上这个时间段。”
“没事，一切都要以孩子为主，他们是祖国的花朵，社会的希望，作为家长的我们，要有包容之心，但也要有个度，太溺爱了反而不好，要让他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至于学习成绩，尽力就行。”
这番话我小时候经常听，成绩好不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人品。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打字问学清道：“早上用药了吗？还需不需要再检查？”
学清看了下手机，回道：“用了，医生过来测了个血压，说等下周再做检查。”
我：我看龙妈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太大了？
学清：估计有点，等回去我问问医生。
我：待会你先带龙妈进去，我打个电话问下章伯伯。
学清：好。
…………
到达福利院，我，学清，成淼，以及林东方小心翼翼地将龙妈从座位上抬了下来。
“龙妈，你先和他们进去，我打个电话。”
“一起进去呗，电话待会再打也不迟。”
“店里有点事，要不了多久的，很快就来。”
我说完，对学清使了个眼色，学清对龙妈说道：“龙妈，小尤很快的，咱们先进去看看孩子们。”
………
等他们走进去后，我点了一根烟，仅仅做了十多秒的准备，便拨打章先林的电话。
“喂，你好。”
“章伯伯，是我，学尤。”
“噢……你不打电话给我，我都要准备打给你。”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是不是我母亲的治疗效果不理想？”
“和我们预想的差了点，她体内的癌细胞具有特异性，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极有可能躁动，我之前跟你说过，休眠状态下的癌细胞，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咚”……我的心像是被一块石头重重地压住。
“孩子，人终有一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遇见一个人的意义，就是为了跟他道别，接下来的日子……顺其自然吧，你母亲没有遭遇过很大的痛苦，这对她来说，很好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章伯伯……谢谢………”
挂断电话，我抬手捂住嘴，低头发出了抽噎声…………
没办法，根本没办法，倾尽所有的手段也救不回至亲。
忽然，有人抱住了我的腰，转过身看到是成淼，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她………
片刻后，哭声渐渐停止，成淼的衣领被我弄的凌乱，摸上去还有湿润的感觉。
“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我说完，成淼露出治愈般的笑容，说道：“没事，发泄出来就好了。”
“龙妈她们没听到吧？”
“没有，龙阿姨在和孩子们互动。”
“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完点了一根烟，又揉了揉眼睛，成淼对我伸出手，问道：“可以给我一支吗？”
我诧异：“你会抽烟？”
“不会，但我想陪着你抽。”
“不会还是别抽了吧，伤身体。”
成淼伸手进我的裤兜，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烟被点燃……
她吸了一口，在嘴里停留几秒又吐了出去，说道：“你既然知道抽烟伤身体，为什么还要抽呢？因为憋了一股气，这股气哪怕发泄了出来，心中还是会堵塞，唯有香烟，能短暂麻痹你的大脑，然而过不了多久，这种感觉又会卷土重来，于是你又继续抽第二支，周而复始。以前只觉得你是个很犟的人，现在来看，你还有其他的一面，只怪我当初没有好好的了解你……这个烟是什么牌，感觉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