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耳光下去，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青衣女鬼几乎是瞬间褪去了原先平静的姿态，青衣下的皮肤转眼就覆上了一层白霜，亚当发现甚至连对方的眼珠上都被冰霜所覆盖。
裹挟着霜雪的寒风凭空而起，然而无论是亚当还是四周的黄金都没有受到寒风的影响，只有诅咒亚当直接变成了一块冰坨子。
只有诅咒亚当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但问题是，诅咒亚当仅仅是诅咒的外在表现，所以冰不冰的其实影响不大。
已经接触过，达成了诅咒媒介，已经被袭击过，有了这个世界厉鬼规则中的联系……
诅咒亚当望着青衣女鬼，冰坨的凸面与那女鬼满身白霜的晶面倒映出诅咒亚当那双怨毒的眼睛。
“咕——”
青衣女鬼的肚子忽然鼓了起来，眼耳口鼻中开始有一缕缕粘稠的黑色液体流出……别误会，这不是石油，而是咒怨世界中黑少女咒怨的诅咒。
当青衣女鬼的肚子鼓胀到几乎将青衣撑裂，那黑色液体也彻底将青衣女鬼包裹，形成了一枚黑茧。
在亚当的操控下，诅咒亚当走上前融入了面前的黑茧，不多时黑色液体褪去，露出了穿着青衣的诅咒亚当。
显然，诅咒亚当已经驾驭了那只青衣女鬼，或许可以用昔日对方的名号来称呼她——青女。
身为战国时期的顶尖驭鬼者，青女的一身灵异强悍而完整，甚至连外面的这件青衣都是一只鬼，看款式应该是秦汉时期的曲裾。
亚当上下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还算可以。”
现代出现的衣服鬼要么是寿衣纸衣，要么是嫁衣旗袍，难得有这么好看的款式，干脆不调整了。
当然，外表什么的还是其次，诅咒亚当驾驭青女的状态才是他最关注的。
厉鬼的规则和能力都是在驾驭之后可以隐约感受到的，当然后续开发另算，这一点和恶魔果实有点相似。
青女是古代霜雪之神的名字，能力刚才亚当也看到了，确实与冰霜有关，但冰霜却不是对方唯一的能力，对方除了冰冷的外表还有一颗炽热的心。
青女走的是平衡的路子，一身灵异主要依靠两只鬼。
一只就是与对方同名的青女，而另一只则叫旱魃，袭击规则分别是将体温高于自己的人冻死和将体温低于自己的人热死。
当然，如果按照现代的命名方式，这两只鬼大概应该叫冻死鬼和热死鬼？
两只鬼一冷一热彼此平衡，起初两者在对抗下直接死机，不弱的同时对驭鬼者还足够安全，但那个时代就算鬼不要你的命，乱世也会要你的命。
因此青女舍弃了安全的死机状态，为两只鬼不断补全拼图增强两者的灵异。
这个世界的鬼有一个特殊机制叫做拼图，在规则契合的情况下，不同的鬼可以互为拼图，形成更完整的鬼。
比如一个没有脸的鬼找到一张鬼脸，比如一个影子鬼找到了身体……
在这种情况下，更强的那只鬼会将另一只鬼当成自身的拼图融合掉，随后该鬼的规则会得到补全，强度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驭鬼者而言，原先能彼此冲突到死机的两只鬼自然也不会那么对立，只能从死机走向平衡之路，而青女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更危险但也更强大的道路。
靠着这份果断以及自身的能力，再加上几分运气，青女在战国末期也是有了一番成就——然后就被始皇帝给真实了。
简单的规则，极致的数值，造就了这个世界一统天下的始皇帝，但再厉害的鬼也没有让人延寿长生的效果……
说回青女，在对方生前，其实两只鬼的平衡已经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
青女身上穿的这件鬼衣不是青女或旱魃的拼图，而是独立的第三只鬼，或者说被青女与旱魃共同争夺驾驭的鬼。
这只鬼有着极强的灵异抗性，但青女驾驭它却不是为了防止外敌，而是对内束缚两鬼。
就像是套上一层八角笼，同时提供一根拔河的绳子，让青女和旱魃的力量都用在和彼此对抗上，而不是去侵蚀它们的驾驭者。
然而现在诅咒亚当体内的这两只鬼却安分得不行，别说是死机了，说是这俩鬼死了亚当都会觉得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污染无法扭曲我，换句话说，厉鬼的复苏对我无效。”
亚当点了点头，这一点在他预料之中，如今只能算是得到了证实，计划的第一步算是顺利迈出。
但也有他没料到的东西。
“因为不受污染扭曲的根本原因是免疫而非抵抗，所以就连触发了厉鬼的规则，厉鬼都不会把我列入袭击范围吗？”
因为是免疫，所以他对这些鬼而言就像是黄金之于鬼一样，别说袭击了，他压根不会出现在鬼的判定范围里。
难怪之前他撕开了金人，也满足被袭击的条件，却没有受到青女的袭击。
不过还好这种源自位格的免疫似乎没有被亚当所制造出来的诅咒完全继承，不然就算诅咒亚当抽了青女一耳光，青女也不会袭击他。
让诅咒亚当施展了一下青女与旱魃的能力，亚当点了点头。
从外表上看，鬼的能力多种多样，但本质上都是污染，对规则的扭曲，所以这种袭击的含金量还是不错的，是混元层次都不能直接无视的力量。
至于亚当的计划，虽然过程和原理上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区别，却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那就是用诅咒亚当为载体驾驭众鬼。
就算经验告诉亚当他可以无视污染，他也不可能在自己没有真正确定的情况下把污染往自己身体里塞，利用诅咒做个中转就很好。
诅咒驭鬼之路本身就是驭鬼者能够有最大斡旋空间的道路，而如今看来，这也是唯一适合亚当的路线。
压根不在鬼规则内的亚当完全成不了正常的驭鬼者，本来也走不了其他路。
至于诅咒驭鬼这条路的副作用……别人要付出代价是因为诅咒本身也是鬼，我的诅咒又不是鬼，凭本事凝聚的诅咒，要什么代价？
亚当取出其他五座金人像，撕开最外层的金壳，诅咒亚当一挥袖子，裹着霜雪的寒风直接顺着五座金人上的裂缝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