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呜呜!!!”
墨文捏着眼前之人的下巴,眼神冰冷。
他的四周堆满了一个个尸体,他们身上没有丝毫伤口,只有简单粗暴的灵魂伤害成为了他们安眠的最好方法。
“白玛卓嘎,和格桑尼松……到底在哪!”
墨文一字一句,每一个音符中都含着即将压抑不住的暴怒。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遍,但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
墨文当然知道这是唯一的答案,但他仍然想尝试着,希望能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你没听见吗?那些人不是已经清清楚楚,将一切都说明白了吗?
你无论怎么问,怎么折磨我!得到的答案……也永远只有一个——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
鲜红的血沫裹挟着乳白色不规则肉块散落四周……
滴答,滴答……清脆的水滴声在昏暗冰冷的石室内悄无声息的出现, 透过头顶处那小小的窗,挤进来的都是些灰色的,毫无生机可言的光。
他们照进来的,仿佛不是有序的温度,更像是一层厚厚的霜,沉默的灰,遮掩血红的颜色,蒙蔽涣散的眼球。
黑色的火焰烧干了手中的血,墨文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了一处半掩着的木门前。
他从不害怕危险,也从不会面对未知的强敌,而选择退缩。
可这一次,面对这表面粗糙,被生锈固定在一起的木门时,他有些不敢去拉上面有些斑驳的铁环,将门打开。
因为即使不开门,与常人正常嗅觉,也让他闻到了一股股杂乱无章的恶臭气味……
那是不应该出现的悲剧,那是应该被文明的推进,以及思想开放的前进而逐渐遗弃掉的东西。
向天空倒流的雨水,墨文以为这是灾难的洗刷,不会倒退人们的思想。
但他似乎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当危险来临,物质无法扞卫人体的精神世界时……
思想,将会成为最容易破碎的事物。
………
“你那是……什么意思?”
格桑木鲁呆呆的凝视着对方,大脑空白一片,像是把灵魂扔进了苍白色的冰冷中,深入骨髓,脊背发寒。
“果然……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达赖喇嘛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老狗,缓缓凑近,“你还记得……你原本的回忆吗?
样貌、性格、爱好以及属于自己的一切,你还想的起来吗?”
“你已经想不起来了,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格桑木鲁。”
格桑木鲁渐渐听不到了对方的闲言碎语,她的耳朵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样,回到了第一次听不到声音说不了话的时候。
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成为圣女,不能言,不能闻。
就和现在一样,只是这一次,她的脑海内空白的只剩下一句话……
“我是……谁?”
就在这时,格桑木鲁的脑海内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是墨文的声音。
“格桑木鲁,你的父母……”
格桑木鲁而瞳孔微微缩成针尖大小,手脚逐渐冰凉,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朵旁回荡着呆滞的嗡鸣……
达赖喇嘛的话语传进双耳之中,像是针一样……
“不,我应该称呼你为……
喇叭教的圣子,寒?格桑。”
咔……
此话一出,房间陷入了安静的静默之中。
咔咔——
细微的声响像是预示着愤怒的活火山即将喷涌而出,宣泄心中的愤怒。
咔——咔咔——!!!
皮肤下,血液在狂涌,身体从未有过的协调,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从身体之中的最深处轰然爆发开来,让每1寸的肌肉都仿佛连在一起,宛如绷紧的弦!
轰~轰——!!!!
圣女挣脱了金佛的桎梏,磅礴的力量将其轰的镶嵌在墙,她伸手一招,一挥!瞬息之间,轰向了那名宛如恶魔般令人作呕的老秃驴!!!
然而,一声巨响,她的身影瞬间倒飞而出,与屋内的杂物,碰撞。
哐当——!!!
香炉被打翻,烛火被掀翻一瞬之间,浓烈的雾气在空气中蔓延。
打斗声不绝于耳,格桑木鲁双目通红,银牙紧咬,黑色的瞳仁逐渐收缩,手中的赶牧杖已经挥出了残影,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空气爆鸣!
痛苦,悲伤,悔恨的情绪掺杂在怒吼之中,被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这些都是达赖喇嘛为了迷惑自己编织出来的谎言,一定是这样子的,只要杀了对方,一切都能恢复正常,一切都能好起来!
自己猜不是什么寒?格桑,自己是格桑木鲁!是阿爸阿妈的格桑木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赶牧杖的皮鞭,如刀子一样抽打着眼前的一切,末端绑着的那枚狰狞的箭头,如无往不破的利剑。
可当划过朦胧的雾气,却像是一刀又一刀的砍在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阿爸阿妈的身影。
她想要去追赶,去追逐,去挽留他们的步伐,可无论她怎么跑,怎么跑……都未能追上背影……
直到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家人的弥留。
轰——!!!
腹部遭受到沉重的打击,短暂爆发带来的副作用,如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的潮水袭来。
格桑木鲁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武器无力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是双腿,随后,整个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整个过程中,达赖喇嘛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他闲庭信步般缓缓靠近,随后蹲下身子。
“相信你已经忘记了,你究竟是谁?那我来好好帮你回忆回忆吧。
第二批实验体,2-57号[深蓝指挥家],你本是一个来自外界的一位实验体,阴差阳错下被送到了我们这个名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后被格桑家给收养。”
“而你如今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这还得归功于你那颗自以为是,妄想挑战制度的心啊!
如果要是你当初没有选择质疑我的制度的话,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和尚估计也注意不到你这份天大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