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顺着初昕的目光望去,见少年指尖的石榴花瓣被晚风掀起边角,像只欲飞的粉蝶。他忽然道:“这孩子心里存着念想,恢复起来会更快些。”
初昕听到东华帝君对她说的话后,转头看向他时,正撞见他眼底映着的廊下照明的烛火,比太晨宫的长明烛更添几分暖意。“小知鹤性子跳脱,倒能让他松快些。”她望着少年慢慢转身回屋的背影,忽然想起白日里那满树红火的石榴,“等他再好些,摘些石榴给他带回去吧,也算圆了他种新树的念想。”
东华帝君听到初昕对他说的话后,轻轻地“嗯”了声,抬手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回耳后,指尖沾着的薄荷香混着他袖间的松木气,缠缠绵绵绕在鼻尖。
初昕的耳尖悄悄漫上薄红,垂眸时望见他袖口绣着的银线流云,在灯火里泛着细碎的光。晚风卷着石榴花的甜香掠过廊下,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在风里,竟比檐角铜铃晃出的声息还要清晰些。
“明日我去买些新酿的梅子酒来,”东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指尖却没立刻收回,停在她耳后半寸的地方,“配着石榴吃,正好。”
初昕抬眼撞进他眼底,那里的灯火像是落进了深潭,漾开一圈圈温软的光。她忽然想起前年在太晨宫的雪夜里,他也是这样站在廊下,替她拂去发间的落雪,那时袖间的松木气里还裹着雪的清冽,不像此刻,被夏夜的暖烘得愈发醇厚。
“东华倒是比我细心。”她轻轻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避开那缕缠人的气息,指尖却不自觉地触到方才被他碰过的发丝,温温的。
东华望着她转身时被风掀起的裙角,像只振翅欲飞的白蝶,眸色深了深,唇边却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石榴花瓣,粉白的,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倒像是从她发间沾来的颜色。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东华帝君语气温柔的对初昕说道。
初昕点点头,转身时裙裾扫过廊柱,带起的风将檐角的铜铃又晃了晃。她走得慢,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始终落在背上,像有层暖融融的薄纱轻轻覆着。
石榴树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老长,枝桠间还挂着零星几朵晚开的花,被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来,正好落在她脚边。东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松木与薄荷的气息像团温顺的雾,不远不近地笼着她。
“方才那孩子攥着花瓣不肯放,”初昕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滤得很轻,“许是把念想都系在这树上了。”
“嗯,”东华应了声,从她身侧走过时,顺手拾起她脚边一片完整的花瓣,“等这树结果了,若是那少年还没有离开药铺,就让他亲手摘第一个。”
初昕望着他指尖那抹粉白,忽然想起白日里少年趴在窗边望石榴树的模样,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