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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梦娇一怔,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愣愣道:“未曾。”

平柔松了一口气,把礼盒一推笑道:“那便是了,这礼物妹妹不能收。”

“不喜欢?”崔梦娇只当沈奕送来的东西不如她意,也没想太多,转头就要吩咐六月去取她房里的珠钗玉环。

平柔赶紧道:“堂姐还是看看吧,这送礼之人对您情根深种……”

“什么东西?什么情根深种?”许凯在旁听了一耳朵,抬手就把盒子里的玉佩取了出来。

庚帖连着玉佩上的络子一起掉了出来。

许凯起初也没在意,只道:“这竟然是百年难遇的虹光玉,谁送的啊,这么大手笔。”

崔梦娇这才正眼看了看,果见那玉泛着虹光,白里透红,着实好看。

“侯爷送的。”平柔小声回道,而后便看见许凯的脸色一变,那块玉便像烫手山芋般被他扔了过来:“多半是假货。”

平柔心下忐忑地接过玉佩,疑惑道:“怎么可能是假货,这可是他用来求亲的贺礼,不应该啊……”

“求亲?谁要求亲?”许凯惊呼出声,一瞬不瞬地盯着平柔,平柔害怕地往崔梦娇身旁靠了靠。

“向……向堂姐求亲啊……”她抖着手顺着玉佩络子把庚帖提了上来,“讷,这不是庚帖吗?”

崔梦娇定睛一看,有些不确定,又眨了眨眼,就见许凯一脸难色地说道:“哪有自己送庚帖上门来的,沈奕那厮太不是个东西了……”

“子逸,不可胡说。”许若昀被这一动静吸引了过来,扫了一眼那庚帖,沉吟道:“此种儿戏不足为道,拿出去扔了吧。”

平柔平方:…………

这侯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竟能让二叔家最稳重最守礼最温润的若昀堂哥说出如此无理之言。

“堂……堂……堂哥,那玉佩可是虹光……”

“这世上哪有虹光玉,不过是那些盈利之人搞出来的噱头罢了。”许若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平柔吞了吞口水,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那什么侯爷是长得奇丑无比吗?”

许若昀:“丑。”

许凯:“奇丑无比。”

崔梦娇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客观评价:“不算丑吧……”

…………

被许家二子认为奇丑无比的沈奕沈侯爷坐在圈椅上打了个喷嚏,抬眸看向母亲,语气说不出的委屈。

“儿子自知以前做了许多错事,伤了她的心,可若母亲也不愿帮我,我这辈子怕是完成不了为沈家开枝散叶这等大事了……”

伤还没痊愈,说着说着竟又咳嗽起来。

沈太夫人看着儿子心疼不已,“伤还没养好就这么着急忙慌地想让我去给你取媳妇儿?你说你,若能早点有这个心,哪里还会让人给跑了……”

沈奕悠悠说道:“她不跑,我又怎么能用正妻之礼娶她进门,一切皆是天注定的。”

沈太夫人沉默了下来。

沈奕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而后用那双受伤眼睛瞧她一眼。

沈太夫人到底受不住了,“罢了罢了,答应你便是了,不过娇丫头答不答应就是你的造化了。”

“你这次若再负了她,我就是拼着沈家无后也不会让你去嚯嚯她了。”

沈奕忙道:“母亲放心,儿子这次必定不会再犯病。”

沈太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就着沈奕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在拜帖上落了笔。

与此同时,赵琴又摔碎了一个花瓶,指着丫鬟骂道:“你再说一遍,侯爷把虹光玉送去了许府?”

丫鬟挺身回道:“是,奴婢还看见侯爷把庚帖放了进去。”

赵琴:“什么庚帖?”

丫鬟:“当然是侯爷自己的。看样子咱们侯府马上就有女主人了。”

赵琴一怔,而后怒火攻心,扬手就要往丫鬟身上招呼,却在离她脸上寸许处堪堪停了下来。

上次她出手打了下去,手痛了整整三日,还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

她放下手,幽怨地看着面前的丫鬟。

叹道:“当初怎么瞎了眼,把你,把你们买回来了呢!”

丫鬟们硬声道:“姨娘说我们随便一站就能吓退像千姨娘那样的狐媚子。”

赵琴:…………

唉,好像还真是那样,当初可不是带着她们去寻三千麻烦,结果被她拖去太夫人处学做了半日糕点吗?

说起来,倒还有点想吃她做的糕点了。

赵琴有些气闷地坐了下来,挥手让丫鬟们退了出去。

从窗棂看向已经夷为平地的沁莲苑松了一口气。

侯爷到底还是栽在了三千手上。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觉得解脱了。

也许只有三千才能让侯府恢复往日的欢闹气氛吧。

…………

许元蕴拿着烫手的庚帖左看右看,时不时地还叹一口气。

搅得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夫人有何看法啊?”他转头把问题抛给了乔娴。

乔娴不疾不徐地回道:“我自是依着娇儿的意思,她若不愿,那就把这庚帖还回去……”

“夫人……”许元蕴觉得人都自降身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了,再把庚帖还回去,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是你要问我的,我说了你又不依,那你还问我作甚?”乔娴嗔他一眼,转头不说话了。

许元蕴一愣,干咳一声,“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高彩金看气氛不对,忙接口道:“哎哟喂,我看也只有咱们娇儿有这能耐,能让那侯爷自个儿把庚帖送上门来。

但这总归不合礼数,我瞧着还是等让那能做主的人上门来才算个事儿?

再说咱们娇儿如此姿色还愁嫁不出吗,还不得好好再参详参详?

按我说啊,再晾他几日,等他亲自上门来,我们几个做长辈的先替她掌掌眼,再谈其他的,二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乔娴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过了头来。

许元蕴松了口气,“弟妹说的在理,那我们就先不管它。”他把庚帖扔回桌上,招呼起许元宝喝起茶来。

场面刚缓和下来,就听一向乖巧懂事的平柔站起来柔声说道:“爹娘,三叔三婶,若堂姐不急着嫁,几位能给柔儿做主不?”

“啊?你想让我们做什么主?”高彩金侧头问。

许元蕴大气道:“做得,柔儿你说,你爹娘做不到,你三叔我也给你把事儿办了,你说。”

平柔柔柔一笑,“柔儿先谢过三叔了,柔儿方才遇到一人,那人气宇轩昂,为人仗义,而且还救了柔儿一命。

柔儿虽不懂什么大义,可也知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才是……”

“柔儿想要嫁给他,还请三叔做主!”

一语落下,整个屋子如同冰窖。

崔梦娇看着跪在屋子中央的柔弱堂妹,愣是想象不出来韩长乐有多气宇轩昂。